她將畫紙遞給他,道:“期限為一日?!?p> 他微微挑眉,道:“短,難?!薄班??”她挑了挑眉,想說些什么,但他接下來道:
“一日內(nèi),必找到。”
她點了點頭,問道:“代價?”
他拿出一個只有一指粗的小瓶,打開塞子,道:“你的血?!背厶m聽到這句話,有些震驚。
“好奇?”
“尋人者可留錢,可留血。你沒錢,血?!彼行┹p蔑道。楚帝蘭心里又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他似乎知道她是誰,所以才這么篤定?
原本以為,會用到墨玉令,這下看來,并不需要。她心里舒了口氣,看那瓶子也不大,雖她有傷在身,但損失些許不成問題。
他遞給她一把小巧匕首。
她輕輕劃開手指,血流進(jìn)了小瓶中。他倒是有些訝異她的痛快。
“伸手?!?p>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紗布,給她纏繞了起來。楚帝蘭皺起眉頭,呵呵......有點不妙。她現(xiàn)在突然覺得,這人定是知曉她身份。
“閣主,我認(rèn)識你嗎?”她看著那雙眼睛,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誰,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他冷道:“現(xiàn)在認(rèn)識?!?p> 她沉默了片刻,道:“明白了。”她雖好奇他用血做什么,但也不會多問,畢竟自此之后,她與靈月閣,也不會有多大關(guān)系。
只是......待日后有一天,她十分痛恨今天的決定,為她招來的,不僅僅是殺身之禍。只是她如今,的確沒有想那么多,也想不到那么多。那一切,都是任何人沒有料到的。
她走出靈月閣,白衣女子從一旁的樹上跳下。
原來楚任瀟也會武。
“等消息吧,別太緊張?!彼p輕拍了下楚帝蘭的肩膀,同樣扮成丫鬟送她進(jìn)宮,借口回楚王府拿東西,做戲要做全套,她的確帶了不少醫(yī)藥和服飾給楚帝蘭。
“等你回到楚王府,三姐會把一切告訴你?!彼呀?jīng)不打算隱瞞下去了。楚安深早已經(jīng)知曉,她不能讓蘭兒在失憶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所害。
而他再次回京的日子也近了,楚安深命人帶了一封信,從軍營回來后,若是沒有戰(zhàn)爭,他不會再回去。楚任瀟也多了一份危機(jī)感,怕他會對蘭兒不利。
兩年前,楚安深溺死她第一只貓時。
她走入楚安深的房間,他睜開了眼睛,看見她神經(jīng)緊繃,略微諷刺道:“原來是你?!彼P(guān)上房門,臉色陰森,她道:“這句話,我正想跟你說?!?p> “我的清靈(貓名)如何惹到你,你非要將它溺死,那可是一條命。”她冷冷地瞧著他。
但他卻并非以往一般,溫柔地在她生氣時哄著她,而是冷漠道:“不過是一條畜生罷了?!?p> 楚任瀟有些氣急,她面色發(fā)紅。
他卻突然站起來,欺身向前,將她困在墻壁與身體之間。楚任瀟猛地推開他,道:“別靠近我!我一想到你殺了我的清靈,我就惡心你!”
楚安深氣得有些發(fā)抖,道:“很好!楚任瀟,我還惡心你呢!你霸著我妹妹的身份,真是不知羞恥!”
她眼神渙散,道:“你什么意思???”
他卡住她的脖頸,怒火中燒,眼中又帶著些許沉痛。
“妹妹!我都知道了!你是安姨娘的女兒,根本就不是母妃的親生女兒!不是我親生妹妹!”他似乎全身都在顫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楚任瀟聲音開始發(fā)抖:“你在胡說什么......”
“你還在裝傻?若是你再不承認(rèn),下次死的就不一定是一只畜生......”
“是??!一只畜生!恐怕這楚家,除了母妃,在你看來連畜生都不如!”她狠狠地抹掉臉上的眼淚。他手突然松開,道:“對不起......”他扶著墻壁滑下去,突然流出了眼淚。
她指尖都開始顫抖,可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知道此事,也不過是半年前,她......
她蹲下身來,楚安深輕輕地抱住她,聲音有些哽咽:“我是真心把你當(dāng)成妹妹,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的怒火突然有些消散,她摸著他的頭,道:“大哥......”
在她不知道以前,他們二人就如同一對知心人,他從來不會拿她當(dāng)成孩子??墒牵詮乃懒?,她就與他疏離了些許。那段時間,弄得楚安深心情很壓抑。
他小心地拿過藥膏,給她涂抹。她哭得淚流滿面,直接坐倒在地上。他也靜靜地流淚。
她哽咽道:“大哥,我是真心舍不得你?!笨墒撬妨俗约旱挠H妹妹十幾年,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彌補(bǔ)那些?
她有什么能力?她沒有實力保護(hù)七妹和姨娘,否則她也不會埋藏在心底。或許,她的確有自己的私心,但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三妹,我知道,我知道......”他輕輕將她的頭按下,她揪著他的衣襟嚎啕大哭。
他......他除了在乎母妃,就只有將她和阿裳看得最重,但她后來,還是決定,走向親妹妹這一邊。她們相互扶持,讓她有了自己的勢力,她教會七妹很多,她們姐妹也能夠很快樂。
那不是他第一次哭,卻是他十歲后,第一次哭。為什么,他疼愛多年的妹妹,卻是別人的女兒?還是母妃敵人的女兒,為什么???
這一件事,影響了她的整個觀念。她長久下來,覺得累了,她眼睛里面包含著很多故事。而楚安深,也因此變了,他之前并非瑕疵必報,可他卻因為一再與她的爭執(zhí),變得有些極端了。
他們,兩敗俱傷。而感情也隨著兩年的時間在慢慢地消退,終于變得如同陌生人一樣。明明互相關(guān)心,彼此看重,卻又難以承受上一輩的影響。
楚任瀟變得灑脫,一切都看得開。他變得極端,愈來愈不像原來的自己。
他保守了這個秘密兩年的時間,他終究不愿意傷害她,楚任瀟也不愿傷他的心。但她欠了無意中舍棄的妹妹和母親一整個世界。因此她傾盡全力,只為能守護(hù)看重的三個人。
可惜,孝義始終兩難全。
安妍九
ε=(′ο`*)))唉,真相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