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蘭輕描淡寫地剝完荔枝,仿佛對此根本不在意。
皇上突然來了幾分興趣。他倒是想看看,誰會更勝一籌。
守在暗處的厲岳大罵不要臉!天哪!這世上竟有這般顛倒黑白的人?!這可是他看著楚帝蘭畫的,什么時候成了房心婷的了?這還有沒有良心了?
天知道他多想沖出去道明真相!
可七小姐你,怎么就不動呢?
這份冷靜沉著,這種輕描淡寫,他只在一位女子身上看到過。怪不得,主子會對她青眼有加,她們有明顯的相似之處。
這對南云公主來講,到底是可喜,還是可悲?他道不明。
風(fēng)塵沐直接跪在了地上,道:“這不僅有關(guān)兩位小姐的清白和人品,更是藝術(shù)道路上的敗筆,請皇上公平起見!給兩位小姐機會!”
南皇突然笑起來,道:“好!朕就喜歡你這樣的忠臣志士!報上家名,朕重重有賞!”
御畫房幾位大師傻眼了。他們一直等著皇上教訓(xùn)風(fēng)塵沐的出言不遜,這家伙年僅二十六,仗著風(fēng)家高傲得很,恨不得與他們劃清楚河界線,早就想教訓(xùn)了。卻沒想到,皇上竟然開懷大笑。
楚帝蘭抬了抬眉毛,心道:南皇行事的確令人心驚肉跳,或許是更年期到了。
“朕準(zhǔn)了!”
房心涼眼中閃過狠意,若非半道殺出一個風(fēng)塵沐,何必這樣麻煩?。?p> 房家與風(fēng)家,可是死敵,但這僅是房家一廂情愿,風(fēng)家根本沒看在眼里,更讓房家惱羞成怒,想撕個魚死網(wǎng)破。
皇上發(fā)話,再多不滿也只能咽下去。丞相看著自家寶貝女兒,頓時一陣心痛,對楚帝蘭恨了幾分。
“房二小姐先請,大家覺得如何?”他笑看房心婷,皮笑肉不笑。南皇是什么人?不說火眼金睛,這點小伎倆,誰看不出呢?
是時候給丞相一個教訓(xùn)了。
“二小姐!放心,我們都相信你!你一定力打某人的臉!讓她無地自容!”
在一片歡呼聲中,房心婷抹了抹眼淚,對楚帝蘭揚起一抹憤恨,面部表情肢體行動演的惟妙惟肖。楚帝蘭吐出荔枝核,靜靜看著。
看她能說得出什么花樣兒。
燕知秋早想沖出去了,但卻被一旁的大姐拉住,警告她不要多事,先看看再說。她懶得再理這虛偽的女人,完全不予理會。
房心婷在這放什么屁話!還什么原創(chuàng),這根本是前朝璞玉的作品!因前朝覆滅許多人不曾見過真跡,而璞玉的畫作不多,名氣也不如黃梅雨大師那般高,因此鮮少有人知道。
房心婷捏著嗓子,嗲嗲道:“離愁苦恨,月亮光芒微薄,代表離愁。天色昏沉,月亮剛剛升起,表達(dá)對家人的思念。祖母離去時間不足一年,我創(chuàng)繪的原因,是為了追憶祖母?!?p> 然而風(fēng)塵沐和殷弋二人同時暗里搖頭。
“二小姐真是太有孝心了!不愧是房家二小姐!房家雙珠,太美了!”
“是??!不僅人美,心更美?!?p> 在一片夸贊聲中,房家四小姐房馨若道:“皇上,臣女斗膽提供一個重要的證據(jù)!”
眾人的視線皆被她吸引過去。
南皇慵懶道:“你說?!?p> 房馨若指著楚帝蘭道:“我大姐前幾天曾經(jīng)單獨給她下了帖子請她來做客!當(dāng)時她聽說二姐在作畫,她一直想進二姐的書房!我還以為她真的是觀賞學(xué)習(xí),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目的!”
房心涼站起身來,道:“四妹,不得胡言!”但她眼神飄忽,根本不敢直視房馨若。她的維護也就看來如此薄弱。
“大小姐實在太善良了!”
“是??!這世間哪里找這種女子,楚王府那家的坑害了房家,大小姐!您別被她給騙了?。 ?p> .......
一唱一和將楚帝蘭貶低地一無是處。
楚一修卻猛地站了起來,怒氣道:“楚帝蘭!你竟然抱著這種目的!果然這些年沒在身邊親自教導(dǎo),竟然被安姨娘養(yǎng)成了這種性子!馬上給本王滾回府!”
他竟是沖過來狠狠給了楚帝蘭一巴掌。
那清脆的聲音,響徹人耳。
楚帝蘭眼神風(fēng)雨欲來。懦夫!懦夫!他竟敢侮辱姨娘???她的胸口有些顫抖。
那青絲飄揚在空中,她捂著臉不可置信。
“父親......你......”那雙眼之中,全然是傷痛,可是眼淚卻被她忍了回去。
眾人對她更加謾罵起來,那些婦人更如同市井潑婦罵街一般,教養(yǎng)全部拋入腦后。
楚任瀟瞪大了眼睛,她連忙跑到一旁,想要將楚帝蘭拉到身后。
然楚帝蘭眼神透著冷意,道:“三姐,多謝你,不需要多費心。既然父王不信,女兒自會證明?!彼蓛衾涞刈呱吓_幕。
一席青衣在風(fēng)中飄揚,眼中帶著堅定。孔雀金冠下幾絲凌亂的額前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散了。
南穆不禁揪起心來,不知不覺心中泛起點點滴滴的心疼,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柔軟的心窩。
議論聲又響起。
楚帝蘭腳步凌亂,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深深看了一眼周圍人,堅定目光令風(fēng)塵沐有些震驚。
房心婷道:“楚小姐,本小姐奉勸你,趕緊乖乖打道回府還不至于太丟臉!”
“哈哈哈!二小姐真是太幽默了!楚小姐,聽到?jīng)]有,趕緊下去吧!”南城大笑道。
南穆不知為何有些動怒,道:“閉嘴!”南城大驚失色,隨即閉上了嘴巴,又揚起一副看好戲的笑容。
南皇笑了笑,道:“楚小姐,說吧?!?p> 她冷冷地目光盯著房心婷,房心婷被盯得有些后怕,那種眼神好似浸了毒液,你看不到它的毒,卻能感覺的深深的邪惡。
“她該不會說不出吧!”
“她可是抄襲的,怎么可能說得出來呢!”
楚帝蘭揚起笑容看向楚一修,臉頰微微腫起卻掩飾不了她的氣質(zhì)高貴。
“這幅畫,描繪的是一句詞‘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此話一出,驚訝了許多人。她的月亮仍在,太陽卻露出了腦袋,的確是到曉的情景。
“而房小姐,你說這幅畫是你所創(chuàng)作,是這樣嗎?”
房心婷突然有些不安,她道:“當(dāng)……當(dāng)然了!”
楚帝蘭嗤笑一聲:“這分明是前朝璞玉所作的‘離恨’。房小姐真會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