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圖,你我行便裝前去就好。”
稽薪揮手讓侍女給弗圖拿了一套百姓常穿的衣服,弗圖換好后從側(cè)間出來。
“別說啊,弗圖,你這一身穿的,可比平日朝服好看多了?!?p> 弗圖聽到這話一臉惶恐,以為是哪里惹了長公主不滿意,立刻跪下伏地。
“殿下,臣對殿下忠心耿耿萬死不辭,殿下明鑒啊。”
稽薪扶額,不過是開個玩笑,行吧,當(dāng)了這朝堂之主,連玩笑也是開不起了。
稽薪將弗圖扶起來。
“弗圖之忠,本宮明白?!?p> 弗圖擦了擦汗,“那殿下,我們可以走了嗎?”
“走吧,去見見那位清和公子?!?p> 昊天王都西門口,巨大的講座臺高高搭起,稽薪和弗圖皆是普通素衣,除去稽薪好看的容貌被人多看兩眼,其他并不為人注意,稽薪隨處尋了一個位置坐下,弗圖不敢坐,便陪侍在旁。
一個白衣小童看了看,皺眉走過來指著弗圖。
“你怎么不坐,你這樣站著,擋著別人看大師講座了怎么辦?!?p> 弗圖如今也算是長公主身邊的紅人,宮里小到管事大到主司都對他三分敬畏七分客氣,這小童口氣又不好,索性就耍了回小孩脾氣,冷哼一聲不理會。
白衣小童看沒被人打理,氣急指著稽薪。
“我看你像是這人的主人吧,你們是怎么回事,闌泉大師講座懂不懂規(guī)矩,我們大師為萬民傳學(xué),可不是為你們這些小姐少爺來玩鬧的。”
像這種人小童見得多了,多半是王都里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想來這兒圖個新鮮回去說給姐妹們聽逗個樂子,這素衣穿的不倫不類的,礙眼。
稽薪不做聲,只是抬起眼定定的看著白衣小童,目光清澈明亮,小童被看的有些心虛撇過頭去。
“你們,你們趕緊走吧。”
“闌泉大師為萬民傳學(xué)?!被酵蝗怀雎?,“是教這天下萬民嗎?”
小童頭一昂,神色得意。
“當(dāng)然,大師平生以萬世太平為己任?!?p> “那我等不是萬民?還是闌泉大師心中有貧賤高貴之分,不愿將這助民之道用之于世,闌泉大師即是想扶濟(jì)天下,又不肯我等學(xué)習(xí),難不成是想以一己之力匡扶正義,還是害怕誰搶了他風(fēng)頭呢?”
稽薪突然言辭厲色起來,若放在平時,稽薪本不會和這般孩童多計較。
可這放在闌泉大師講學(xué)之下,圍觀人眾又多,若是鬧起來難免被說世家子弟不懂得尊師重道,況且還有一個人明明早已察覺,卻遲遲不出聲,想必是想探測一下自己,好罷那就如他所愿。
小童被一番話引的突然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半個字。
“既以萬民安康,當(dāng)是所有人都聽得,小瑾,給這位姑娘賠不是。”
不遠(yuǎn)處傳來極為清冽醇厚的聲音。
“清和公子,是清和公子……”
有圍觀人見過即墨清和,小聲議論。
只見即墨清和緩緩從講壇左側(cè)走下來,一襲寬袖青衣,目光平和淡然,眉眼間俊朗風(fēng)姿不掩英雄氣概,身上的凜冽仙氣,可當(dāng)是此刻風(fēng)華灼灼舉世無雙。
稽薪注意到,即墨清和似乎練過很高階的輕功,步履間走得極為穩(wěn)當(dāng)分毫不差。
“是,公子?!?p> 這個名喚小瑾的小童臉羞的通紅,轉(zhuǎn)身對著稽薪正欲道歉。
稽薪擺擺手?!八懔恕?p> 跟一個孩子計較,還不是她的風(fēng)度。
“弗圖,你坐下吧?!被椒愿栏D
弗圖想了一下,終究是不敢坐在長公主旁邊,于是找了個離稽薪不遠(yuǎn)的位置坐下。
即墨清和并沒有回到講壇,而是看向稽薪。
“姑娘,我可以坐這里嗎?”
即墨清和指了指稽薪身邊的位置,惹得一些同樣聽學(xué)的姑娘嫉妒的快要咬爛了手絹。
稽薪點點頭,即墨清和順勢坐下,也不說話,只是這樣端坐著和稽薪一起看完了整場講會?;矫磺寮茨搴偷降紫敫墒裁?,講會一結(jié)束便欲離開。
沒想到即墨清和卻是在結(jié)束后立馬起身。
“姑娘覺得闌泉大師講的如何?”即墨清和問道。
“闌泉大師不愧為學(xué)中泰斗,此番一行,深感受教?!?p> 稽薪回答的很誠實,闌泉字字句句在于興民,對于時政上也頗有些見解。
“長公主謬贊!”
即墨清和突然躬身下跪
周圍人紛紛愣住,這是長公主?昊天國最位高權(quán)重的長公主殿下?長公主和他們一樣,也來聽闌泉大師的講會?
有些反應(yīng)快的連忙跪下,還不忘拉著沉浸在震驚中的同伴。
“長公主萬福!”
講壇下瞬間跪倒一片。
“長公主能來觀看吾師講學(xué),乃吾等大幸?!奔茨搴屠^續(xù)說道。
稽薪環(huán)視了一周跪下的子民,眼神一暗彎腰扶起即墨清和。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
“公子無雙,但本宮也非仁德之輩,這算計,可別算到本宮頭上。”
即墨清和臉色一變,稽薪大笑。
“公子才華橫溢,闌泉大師德高望重,是吾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