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從鬼市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母親留給他的榴花手帕不見了,眉頭緊鎖。母親去世以后,北漓皇帝將關(guān)于她的一切都抹殺掉了,那榴花手帕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殿下,槿皇設(shè)宴迎殿下入槿國,宴會就要開始了?!睖厥?。
“知道了?!痹睢T钪浪母富拾阉偷介葒鵀橘|(zhì)是存的與槿國修好之意,他也心求兩國和平,所以順勢來了槿國??墒墙袢樟窕ㄊ峙羴G失,讓他想起了早亡的母親。當年母親早亡,他的父皇對母親如何涼薄絕情的樣子仍歷歷在目,恍如昨日,他怎么能讓他的父皇那么如意的達到他的目的呢。
宮中。晚宴開始很久了,還不見北漓的宣陽王現(xiàn)身,底下群臣議論紛紛,斥責(zé)這位王爺未免自視太高,又有質(zhì)疑北漓是否真的要與槿國修好的。
皇帝面露不悅,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閔廣群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肅靜——”
至此底下議論的聲音才止住了。
元祁不慌不忙的走上殿來。
“陛下特意在宮中設(shè)宴,為王爺接風(fēng)洗塵,王爺卻姍姍來遲,未免有失禮法。”一個臣子說。
“失禮了。”元祁敷衍的說。
“宣陽王一路舟車勞頓,十分辛苦,這才晚了片刻,原是本王招待不周,還請宣陽王海涵?!笔掔翊蛑鴪A場。
蕭珩主要負責(zé)接待宣陽王,他如此說也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禮數(shù)周到既叫宣陽王無處發(fā)作,也叫父皇不失帝王威嚴。
“請宣陽王入席?!遍h廣群。
元祁依言入座。
“父皇,兒臣提議,讓我們共飲此杯,慶宣陽王入槿,兩國永修舊好?!闭淹跏挻镜v說。
皇帝看著兩個兒子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候,元祁指了指閔廣群“你,來替本王斟酒?!?p> 此舉一出底下又議論起來。誰都知道閔廣群侍奉兩朝皇帝,雖是宦官,可是除了皇上,誰敢輕易使喚他呢,就連皇后娘娘見了他,還得稱呼一聲閔內(nèi)監(jiān)呢。元祁叫閔廣群給他斟酒,未免太不知輕重。
閔廣群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但見皇帝神色如常。
“宣陽王遠來是客,你去給他斟一杯酒。”皇帝說。
聞言,閔廣群方不卑不亢的為元祁斟了一杯酒。
宴席繼續(xù)著。元祁又突然講到了他在槿國為質(zhì)三年期間的住所。
“本王一路行來,見槿國富庶,真不愧是商賈大國,今日進都城時,見城東一座未掛匾額的府邸就甚是好看,不知道皇上可否將那座府邸賜給本王?”元祁。
城東的還未掛匾額的府邸,那不就是永世公主的公主府嗎?陛下親自為公主府題匾額,禮部花費了大心思制作的,所以匾額還未來得及掛上。
公主府是皇上為永世公主建造,為的是永世公主成婚后能和駙馬一起住在公主府中。這如何能給外人住呢,而且這宣陽王在槿國一住就是三年,若是這三年內(nèi)公主成婚了,又叫公主與駙馬住到哪里去?
“怎么?陛下是不愿意將那府邸賜給本王?”元祁。
“放肆,陛下乃九五之尊,你豈敢這么與陛下講話?”一個臣子說。
元祁拿起桌上的筷子,隨意一擲,那筷子便精準的插到那說話的臣子的發(fā)冠中,帶著那臣子向后滑了一下摔在柱子上。那臣子被嚇得臉色鐵青。
“你……簡直就是強盜做派,無禮粗魯至極。”另一個臣子又驚又俱的說。
“宣陽王,你僭越了。”皇帝說。
“本王失禮了?!痹钶p飄飄的說了一句,那表情叫一個桀驁不馴。
正僵持時,外面通傳:“永世公主駕到?!?p> 眾人都將目光望向那殿門口,只見永世公主蕭允宸款款而來,那渾然天成的一派風(fēng)流模樣,竟不像凡俗中人。
“參見永世公主。”眾人齊聲說道。
“免禮。”蕭允宸。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笔捲叔?。
“起來吧,來,到父皇身邊來?!被实邸?p> 蕭允宸依言在帝后下首坐下了。
“緋兒,這是北漓宣陽王,如今他看上了你的公主府,你怎么看?”皇帝。
“父皇,兒臣認為,一則殿下遠來是客,且不知其中內(nèi)情,不知者無罪;二則兒臣深受皇祖母教導(dǎo),不愿過早成婚出宮,這府邸即便建成也是空置,不免白費父皇厚愛。如今恰巧殿下對這府邸青眼有加,這府邸合該給殿下居住,唯愿北漓與槿國永修舊好,再不起兵戈,兩國百姓安居樂業(yè)?!笔捲叔?。
“既如此,這府邸就賜予宣陽王居住吧?!被实壅f。
“如此就多謝皇上與永世公主了。”元祁。元祁一點都不在意那是什么公主的公主府,他原本就是想要表現(xiàn)得桀驁點,讓消息傳回北漓時,讓他的父皇覺得不那么順心罷了。
接下來的宴席便沒什么大波瀾,只是和往常一樣,結(jié)束后大家各自離席回府。
翌日。
蕭允宸去壽康宮向太后請安。問完安以后太后要蕭允宸坐著陪自己說會兒話。
“昨兒個的事,哀家都聽說了,如今大家都贊你永世公主知書識禮,以大局為重。可是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公主府本來是為了叫你成婚后居住用的,如今你把公主府給那宣陽王居住,那宣陽王在槿國可是要待三年的,難道你這三年都不成婚嗎?”太后。
蕭允宸自知自己的心思逃不過太后的眼睛,便攬著太后的手臂撒嬌道:“皇祖母,緋兒是舍不得你。難道皇祖母就舍得緋兒年紀輕輕的就嫁出去嗎?”
“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碧鬅o奈的說。
“公主是太后的開心果,太后嘴上不說,心里自然是舍不得的。”陪侍在旁的清淑嬤嬤笑著說。
“如今這樣緋兒又可以多陪皇祖母三年了,豈不很好?”蕭允宸。
“也好,這三年里,哀家再仔細為你挑選,定給你選個這世間最好的郎君?!碧?。
蕭允宸只癟了癟嘴,不說什么,只轉(zhuǎn)移話題:“嬤嬤,這個點心好吃,想來定是你做的,旁的人可做不出這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