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林朝夕還沒從司徒進的話回過神來。
迄今為止,百里冥是她最捉摸不透的男人,從未見過一個人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這般好。
林朝夕對著錦帕上追風的眼淚細細研究,又翻看了許多的醫(yī)書,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但是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來寶站在一旁伺候,見林朝夕雙眉緊鎖,不由得擔憂:“公子,若是真的不行就別逞強了,反正冥王也沒說若是醫(yī)治不好會降罪。”
“那怎么行?!绷殖鈶嵉嘏陌付?,“難道要讓陷害我的人逍遙法外?”
“做人不是要……寬宏大度,懂得原諒嗎?”來寶小心翼翼道。
“是哪個白癡說的歪理?老子就要錙銖必較一雪前恥!”
司徒進來到林朝夕的房門口,正準備敲門,忽然看到邵子謙和宋高站在身后偷偷看著。
另一側,許孟臣也正巧經過。
邵子謙和宋高笑著離開。
許孟臣揣測地看著司徒進。
司徒進這才想起來,許孟臣已經嚴令禁止入夜串門,他也只得作罷,只能等到天亮了再去。
房間內,來寶訕訕一笑:“那是大公子以前教奴才的為人之道。”
林朝夕面露尷尬:“是嗎?那我現在想通了,孔子曰,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什么意思?”來寶摸了摸腦袋。
林朝夕道:“意思就是,你獻出太多的恩德,太多的慈悲,你用不值得的仁厚和付出,去面對不講是非標準、已經有負于你的人和事,這是一種人生的和人格的浪費?!?p> 來寶聽得云里霧里。
林朝夕也就放棄了:“算了,對牛彈琴?!?p> 不過她現在怎么記憶這么好?白天在課堂上,自己就跟個智障似的。
窮則獨善其身……后一句不就是“達則兼濟天下”?
仰天大笑出門去,后一句是“我輩豈是蓬蒿人”。
林朝夕拍了拍腦袋,一定是那個百里冥,他身上一定有阻礙她智慧的磁場,才會讓她在課堂上丟人現眼。
來寶見她一副懊惱的模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大公子,今天下午的時候冬梅姐前來帶了話。”
“說什么?”
“張姑姑說,大公子吩咐的事情她去查了,結果那個如意館的祁憐兒死在了家鄉(xiāng)?!?p> 林朝夕一驚:“什么?死了?”
來寶點了點頭:“消息屬實,而且……”
“說!”
“冬梅姐說,派去的人看到冥王殿下的人也在查祁憐兒的下落?!?p> “何以見得是冥王的人?”
“那人身上掉出的腰牌是冥王府的。”
林朝夕緩緩坐在凳子上:“他為什么要去查祁憐兒的下落?”
“難道冥王殿下與如意館有什么關系?或者說如意館是冥王殿下的?”
林朝夕掃了他一眼:“榆木腦袋,若是如意館是他的,他直接將人殺了不就行了,為何要去祁憐兒的老家查她下落?”
“也有道理?!?p> 林朝夕甩了甩頭:“算了,人都死了,死無對證,那線索也就斷了。更何況此事關乎皇室,就算祁憐兒身后的人不動手,怕是皇上知曉了也不會讓她活命。”
李燕L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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