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丫鬟?!?p> 我用下巴朝那跪趴在地上,咬牙垂淚的可憐小丫頭拱了拱,“靈巧是吧?”
那丫頭含著包淚,抬起腫成豬頭的臉,委屈的點了點頭。
我又看向獨孤美人。道,“我這巧靈……”
“主子,是靈巧。”
“別打岔?!倍际裁磿r候了,蔚藍還有閑心在這玩找茬。
蔚藍應了聲是,我便接著道,“我這靈巧在院子里掃地,你沒頭沒腦的撞了來,結果你身后這個,”獨孤看了看身后打人的那個黑臉丫鬟,我道,“對,就是她,將我這好端端一個水蘿卜打成了粉豬頭,這筆賬怎么算?”
獨孤美人笑了笑,眼神十分欠打,道,“不過一個下人,沖撞了本宮,挨幾巴掌,公主何必大驚小怪?”
我點點頭,“什么尊卑我不懂,在我這只有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把那丫頭留下,讓我這巧巧揍上一揍,等她也變成豬頭,便也完事兒,”
美人冷笑一聲,“不,可,能!”剛剛還忍氣吞聲,柔弱莫名,通情達理的美人,這便與我鋼上了。
我想著,在這養(yǎng)了幾天,也不知道身手恢復的怎樣,眼下正有人送上門來做陪練,我自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于是拍著椅子扶手,人便向前飛去,伸出一掌直奔美人身后的丫鬟。
“你們?nèi)粲X得靈靈手勁打著不過癮,我便親自動手,保證兩下就成?!?p> 獨孤美人站在那丫鬟身前,她若是躲了,便是至親信于不顧的主子,這么長時間維持的賢惠溫婉的影響便要毀于一旦,她若是不躲,估計就會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我也正好清凈到走,如此一想,手勁便又重了幾分。
果不出我所料,這美人是個練家子。如今我身體不濟,我不知道能不能打過她。幾招下來,該真絕有點吃力。
正當我想著怎么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免得再傷及根本,白養(yǎng)了這些時日,卻見那美人忽然收了力道,我這本來挨不著她半根汗毛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她的肩上,她從半空中重重跌下,當場吐了一口血。我落地站穩(wěn),很是納罕,難不成她會讀心術,知道我正急需停戰(zhàn),便故意輸給我了。
我抬著手掌四周瞧了瞧,我身后的月亮門外,有一抹黑色的衣角,隱約可見金色的繡紋,這后宮里,除了宇龍錦,還有誰能穿金色?
當下心中了然,她這是再用苦肉計呢。
善良如我,路見不平,還能拔刀相助,何況眼下只是舉手之勞。
于是我吹吹手掌,挑了挑眉,很是臭屁的說道,“讓你那丫頭自己將自己打成豬頭,你們便可以走了?!?p> 獨孤美人十分戚戚焉,臉上如喪考妣,眼睛里卻是算計得意,她道,“公主,我已經(jīng)被你打傷,你何故欺人太甚?”
我頓時一副流氓模樣,近前挑起她的下巴,“嘖嘖嘖,可惜了一張還算能看的臉……本來我在這銀雪樓住的好好的,偏偏你要過來找茬,打了我的人不說,還敢對我指手畫腳,今日不把你處理妥當,只怕日后也沒個消停,倒不如現(xiàn)下,姑奶奶一不做二不休,將你咔嚓了,再丟進湖里喂魚,豈不一了百了?”
“你,都道無憂公子溫文爾雅,恢復女裝更是傾國傾城,艷冠群芳,竟想不到是人面獸心,有這樣一副歹毒心腸!”獨孤美人指著我,看起來表演應該是羞憤之情,動作和表情配合起來卻有些做作,不太自然,如此這般,演技還需加強。
但想著左右獨孤美人怎么都不會還手,正好讓我把賬算了,于是瞬間一個側身,抬手將那打人的丫鬟扔到了靈巧跟前,她掙扎要起身,我上前便是一腳,她便捂著肚子只能趴著了,我朝靈巧笑了笑,“小靈巧,打吧,打到尼滿意為止?!?p> 靈巧瞪著大眼睛將我望著,我以為她膽小,便鼓勵的點點頭,誰知靈巧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我磕了一個頭,抬起小巴掌便朝那丫鬟拍了起來,噼里啪啦,動作那叫一個爽利,看的人十分舒爽。
我坐回椅子,蔚藍又上了一杯茶,剛好運動過后,有些口渴。
待靈巧把那丫頭打成了和自己一樣的豬頭臉,她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又朝我跪了一跪,我問,“可解氣了?”
靈巧點頭,“解氣了?!?p> 我點點頭,朝著獨孤美人帶來的另幾個宮女道,“將你們主子和這個丫頭抬回去吧,天氣涼,總在地上趴著我不好?!?p> 宇龍錦大約覺得沒什么戲可看了,才輕咳了一聲,邁著方步走進來,臉色同往常一樣,悶騷中好像透著溫柔,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眉眼中似乎藏著笑。
獨孤美人見看了來了,怎能不更加賣力演戲,于是又嘔出兩口血,眼淚噼里啪啦,好像瀑布一般。做到如此程度,也著實難為了她。
“皇,咳,皇上,不關安樂公主的事,是臣妾不好,惹怒的公主,公主一時失手才……”
“朕知道,你回去吧,以后別再來銀雪樓了?!庇铨堝\邁著大步越過獨孤美人伸出的胳膊,十分過分的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朝我這邊走了過來,美人僵了幾許,眼神中瞬間蹦出怨毒。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便不與她計較甚多了。
于是轉身進屋,咣當一聲門一關,宇龍錦將將停在門檻外面,我踢了鞋子躺在床上,剛剛著實累了。
宇龍錦嗤笑一聲,推了門進來,又轉身將門帶上,走到我近前,同往常一樣著了床邊坐下,只是此回沒有封了我的穴道。
“許久不見你使小性子了?!彼袔е钋?,“我,很是懷念?!?p> 我望著賬頂,一時有些窘迫,是被敵人捉到短處的窘迫。
只能繼續(xù)故作冷漠,心中對于自己左右不定的,言不由衷的心境甚為鄙視。
今日宇龍錦似乎十分習慣自言自語。
“本來我還打算將那獨孤平心送走,今日見你打她打的很是開懷,那我便將她留下來給你解悶可好?”
我又是不自覺冷哼一聲,諷刺。
他抓起我的手,我依舊如死人一般不給絲毫反應,他卻很是駕熟就輕的推拿揉捏,極盡溫柔。
“憂兒,我沒將皇后之位給你,是因為我打算將朝局穩(wěn)一穩(wěn),便將皇位傳給老七,我都不是皇上了,你自然不用去做那累人的皇后……可是,老七自從那日朝堂上幫我運來一幫腦袋之后,便跑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捉,所以你也不用著急……我們就去金烏好不好,聽聞那里還有人需要你救……還聽聞那里有個血洗的族規(guī),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的住,不過,自小我便多災多難,現(xiàn)在也是身強力壯,估計那小小的換血不能奈我何……等你救了人,我們就去周游九州,看天山傲雪,觀黃山奇峰,望江水東逝,品極地蕭索,總之,你去哪,我便跟到哪,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