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 門(一)
蕭離是當(dāng)朝皇帝唯一的親弟弟,兄弟倆,年歲差的很多,作為叔叔的蕭離,比太子也就大了三歲不到。
在京城,他就是萬千女性夢想中的如意郎君,可對現(xiàn)在的墨蘅來說,卻是聞名不如見面,不過爾爾。
三天后。
是回門的日子。
不是她的,是墨嫣兒回門的日子,至于墨蘅,不管是對相府還是對寒王府來說,都是個不存在的人。
自然也就沒人記得她要不要回門。
王府門前。
停著一輛寬大奢華的雙馬四輪馬車。
一身玄衣的蕭離,俊朗若神祗,攙著打扮的艷麗非凡,滿頭珠翠的墨嫣兒,在眾人的簇?fù)硐?,夫妻情深的出了府門,上了馬車。
兩人相攜著坐定,墨嫣兒軟若無骨的靠坐在蕭離的懷里,纖纖玉指在他胸前畫著圈圈。
馬車即將啟動,墨嫣兒眼眸一轉(zhuǎn),有幾分猶豫地問道:“王爺,今日嫣兒回門,是不是也應(yīng)該把妹妹也叫上?”
蕭離怔了一下,要不是墨嫣兒此刻提起,他差點都忘了,他府里還有這個人。
凝眸看下窩在自己懷里,妝容精致的墨嫣兒,手在她腰間軟肉上,輕輕一掐:“隨你,你開心就好?!?p> “那還是叫上她吧,畢竟她名義上還是寒王府的王妃,位份上是嫣兒的姐姐,就算不念私下的姐妹之情,就是看在王府的名聲上,也該叫上她?!?p> 一番話讓此時的蕭離,頓時生出娶妻如此,夫復(fù)何求之感。
叫來管家,叫他去叫。
傷口還未愈合完全,勉強才能起身的墨蘅,一手支著下顎,靜坐在窗前,呼吸著窗外,帶著濕潤朽木味道的空氣。
望著滿院子的雜草,思忖著,等她身上的傷好了,就帶著玉簪,把這些雜草拔了,好好的收拾收拾這屋里屋外。
規(guī)劃著,在院子的邊邊角角,種上些花草。
再種上兩三棵葡萄樹,櫻桃樹之類的,既可以遮陰,又有果子可以吃。
好歹,這兒以后就是她住的地了,收拾好了,自己也住的舒服些。
院門外,人影一晃,周管家氣吁吁,急匆匆的從院外跑著進來,瞅見她坐在窗戶那:“王妃,王爺讓老奴來叫你,跟墨側(cè)妃一起回門?!?p> “不去不行嗎?”
墨蘅想都沒想的,脫口問道。
相府,那個在她心里,跟王府一樣陌生的地方,不去更好。
周管家見她臉色蒼白,知道她身子不好,那么嚴(yán)重的傷,還不許人給她送藥,要等它自己痊愈,不知等到幾時。
于心不忍,猶豫一下:“要不老奴去跟王爺說說?!?p> 見他為難,墨蘅輕嘆口氣:“算了,去就去吧?!?p> 轉(zhuǎn)身站起:“勞煩周管家稍等,我換件衣裳就出來。”
關(guān)上窗子,打開箱籠,看著那幾件半新不舊的衣衫,墨蘅無語了,這就是她頂替墨嫣兒嫁過來,得到的嫁妝。
也不知是誰穿過,拿來給她充數(shù)的。
記憶里,她在鄉(xiāng)下,穿的可都是布衣。
打開首飾盒,偌大的盒子,醒目的擺放著一根銀簪,兩根木簪,兩對耳釘。
簪子都不咋樣,不過耳釘?shù)故遣诲e,一對梅花狀的銀耳釘,一對小小的玉石耳墜子。
“怎么辦?”
玉簪無奈地問道。
墨蘅稍事想了下,指著箱籠里那個布的包袱:“把它打開,我還是穿我以前的衣衫好了?!?p> 玉簪打開包袱,從里面拿出套青色布衫,幫著墨蘅穿上。
又幫她梳了個簡單的發(fā)髻,簪上墨蘅選的簪頭刻著梅花的木簪。
耳朵上,帶上那對梅花銀耳釘。
“要施點脂粉嗎?”
站在墨蘅身后的玉簪,望著主子鏡子里,模糊蒼白的臉龐問道。
墨蘅對著鏡子,左右照照:“弄點吧,不讓這臉色出去,也太嚇人了?!?p> 滿頭烏發(fā),僅用一根梅花木簪別著挽起的發(fā)髻,其余的披散在身后。
小巧的耳垂上,綴著一對小小的梅花耳釘。
身上一件簡簡單單的青衣布裙。
精致的小臉,薄薄的施了層脂粉,讓她原本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眉眼清亮,亭亭玉立,站在那,仿佛荷塘濯清漣而不妖的一株青蓮。
在馬車?yán)镌缇偷鹊牟荒蜔┑氖掚x,在她亭亭玉立,出來的剎那間,心莫名的顫抖了一下,忽然感覺到眼前的墨蘅,跟那天的墨蘅,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探究的打量幾眼,在對上墨蘅那雙冰涼的眼睛后,內(nèi)心深處破開的細縫,冰封。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讓本王等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