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速戰(zhàn)速決的想法,在拜訪過上營的次日,凰舞和鳳騰便馬不停蹄的往中營駐地趕了去,出人意料的則是:在距離營地十里開外,他們就正面遭遇了那四萬人馬。
“腹有詩書氣自華,恨不相逢未嫁時,大小姐的氣度風(fēng)華倒是比本將想象中的還要出挑數(shù)百倍。”宇文墨刻意忽略了鳳騰的身份率先開口,出口的內(nèi)容卻讓人始料未及。
凰舞凝了凝眉抬眼望去,見那人一身銀鎧,身材挺拔修長,五官精致,唇紅齒白,年約二十歲上下眉目溫潤,她隨意憋了他一眼,涼聲道:“不管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未來本妃從不懷疑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不過你是哪根蔥?”
亮若星辰的大眼睛中寫滿了困惑,黑色勁裝外加一張銀色的半邊面具,讓馬上的女子看起來神秘?zé)o比,宇文墨直勾勾看著她,情緒的天平逐漸由不忿轉(zhuǎn)向了驚艷和好奇,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宇文墨,宇文化的兒子,中營副將?!?p> 男子的眼中不乏得意和炫耀,凰舞翻了個白眼聲音寒涼問道:“宇文將軍擺出這么大的陣仗,是想威脅誰呢?”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看這宇文墨的言行舉止便不難猜想那宇文化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呵呵,足智多謀的凰家軍軍師?大秦少有的一代儒將?也不過如此罷了。
努力忽視掉鳳騰那雙墨眸給他帶來的危險,宇文墨邪邪的笑道:“大小姐誤會了,本將軍率四萬兵馬前來迎接,怎能說是威脅?”他姿態(tài)隨意,眼中的神色卻讓人分外不喜,凰舞秀眉微蹙,莫名就有了想出手揍人的沖動。
“鳳凰:長話短說吧,想必在如今的宇文化眼里從龍之功更加重要?!兵P騰冷冷一笑,縱身躍到凰舞身后將她摟在懷里,聲音清淺卻格外寒涼,眼神溫潤卻猶如利劍。
宇文墨心中一滯,終于將目光看向了凰舞身后那個戴著半邊金色面具,氣質(zhì)霸氣的黑衣男子,向來目空一切的眼中多了些許復(fù)雜,還有一絲暗藏的自卑和不甘,云端高陽的奉天大陸第一公子,第一美男,高高在上的鳳家軍主帥,大秦二十年來唯一的文、武雙狀元……果然是不能小覷。
“想必這便是:名聲遠(yuǎn)揚(yáng)的鳳王府小王爺吧?你不是應(yīng)該呆在奉天城,給皇上看病的嗎?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宇文墨定了定神,一出口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鳳騰還沒有開口,凰舞已經(jīng)不屑輕斥道:“不管是從龍之功也好,占山為王也罷,本王妃都不想理會,不過這凰家軍的番號以后就不必再用了?!彼f完隨手一捏,便讓那塊傳承了百年的麒麟兵符化成了粉末。
看著目瞪口呆的宇文墨以及他身后整齊劃一的士兵,想到面都不露的軍師宇文化,她冷冷一笑,忍不住暗想:欲望和貪念本身就是一種毒品,當(dāng)你沾染了金錢的俗氣,體會過權(quán)勢的滋味,習(xí)慣了尊重的味道,那時候你想戒都戒不掉。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方為上上之策,大小姐覺的當(dāng)下的狀況,本將可否用那上上之策?其實如你這般的人物合就該站在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宇文墨的眼中有挑釁卻不乏試探,看著那道灑脫不羈,霸氣果敢的倩影,他忍不住輕嘆:怪不得奉天城會有那么多好男兒對這位主子念念不忘,此刻就連感情一向浮浮沉沉,漂浮不定的他,都想為其停留了。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哈哈,你大可以試試?!被宋栎p狂一笑,絕色的半張臉上滿是諷刺,這宇文家父子兩未免太過狂傲自大,目空一切了,就眼前這些良莠不齊,麻木不仁的士兵還想攔得住她和鳳妖孽?大爺?shù)?,肯定是她最近出門的打開方式不對,才會遇到這么多愛做夢的奇葩。
“一人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本將軍今日倒想看看你們四人要如何對抗我這四萬兵馬?大小姐:身陷囹圄真的不適合你這樣的美人,至于那不染塵埃的小王爺?呵呵,看你跌入塵埃似乎也蠻有興趣的?!庇钗哪p輕揮了揮手,四萬兵馬就將凰舞、鳳騰、影煞和冷煞四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著那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神情冷淡,穿著凰家軍服的士兵,凰舞頓覺無比諷刺,這算什么?窩里反嗎?
“我凰舞今日前來本是想給中營的將士們一個機(jī)會,既然你們已經(jīng)選好了前路,也就別怪我冷血無情了,宇文墨:你可聽說過一句話?”凰舞的一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有說完,鳳騰已經(jīng)快如流星般略過捏住了宇文墨的脖子,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眾人:什么叫做:陣前取帥,擒賊先擒王。
“娘子:你跟他磨蹭那么多干什么?背叛者的下場一向不是身首異處嗎?何況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宇文墨?”鳳騰的聲音依舊溫潤,此刻卻如一陣刺骨的冷風(fēng)吹得人脊背發(fā)涼,四萬將士齊齊停下了腳步,宇文墨卻在這時出人意料的喊道:“鳳騰:你不能動我,我爹可是宇文化。”
這話一出口,凰舞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她莫名就想起了前世那句經(jīng)典的:我爸是李剛,抬眼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面色發(fā)青,渾身顫抖的中營副將,她突然就有點懷疑人生了,這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吧?宇文化讓他來有何用?搞笑嗎?
“孬種:回去告訴宇文化,不管他想和納蘭御凌謀劃算計些什么,本王都不會管,但若敢犯到我和鳳凰的頭上,便做好無人送終的準(zhǔn)備吧。”鳳騰說完,便將如死狗一般的宇文墨扔在了地上,隨后他又如一陣風(fēng)般坐回凰舞的身后,將白玉般的雙手?jǐn)傇谒难矍?,柔聲道:“娘子:手臟了?!?p> “誰讓你動手的?明明一只箭就能解決的事情?!被宋鑿囊滦渲刑统鲆粔K娟帕,輕輕幫他擦拭著雙手佯怒道。
“他哪配讓娘子出箭?本王分分鐘就能秒殺了他?!兵P騰瞟了一眼身體開始抽搐的宇文墨,冷冷的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就這樣的貨色還敢肖想調(diào)戲他家鳳凰?當(dāng)他是死的不成?
“既不配我出箭,又何需你出手?本是天上皎潔的明月又何必跟地上的爛泥計較?失了你第一美男的身份?!被宋枵f的隨意自然,四萬人卻齊齊抽了抽嘴角,他們當(dāng)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鳳小王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只是小王妃:咱能別說出來嗎?當(dāng)著這么多單身狗的面,你也好意思大秀恩愛?
凰舞和鳳騰旁若無人的撒狗糧秀幸福,讓當(dāng)下的氣氛莫名有些詭譎,宇文墨看在眼里聽在耳中,只覺的一股怨恨和不甘徘徊在胸腔徘徊經(jīng)久不散,似乎是終于找回了一點力氣,他在所有人大跌眼界中,仰天怒吼道:“鳳騰:你想讓我就這么死去?不……你不會如愿的,哪怕變成惡鬼我都會成為你的噩夢,纏饒你的下半生,讓你永世不得安寧?!?p> “鳳妖孽:你曾經(jīng)得罪過他?你確定宇文化是他親爹嗎?”凰舞看著滿臉扭曲,恨意迷漫的宇文墨有些困惑,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內(nèi)容,這樣的姿態(tài)和口氣,不應(yīng)該是女人應(yīng)該有的嗎?這凰家軍營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了?前后想想這三位奇葩的主將,她不僅懷疑人生,連三觀也徹底崩塌了。
“估計不是親的,否則怎會拿他來投石問路?宇文化明知道這些人對付不了我們,只是用他們來膈應(yīng)人和表明他現(xiàn)在的立場罷了?!兵P騰溫聲說完,打馬向前走去,原本圍在他前面的兵將下意識的讓出了一條路來,轉(zhuǎn)瞬間就讓本是圍困的階下囚成了那夾道歡迎,高高在上的帝王。
四人、駟馬瀟灑離去,走出好遠(yuǎn)一段對話清晰無比的傳入每位兵士的耳中,就猶如一枚炸彈,讓他們本是困惑的雙眼轉(zhuǎn)瞬間變的格外復(fù)雜,止如水的心也變的澎湃了起來。
“鳳妖孽:你今天怎么這么仁慈了?”
“現(xiàn)在死了怎么給宇文化帶話?放心,活不過今晚?!?p> “那中營這些將士們怎么辦?”
“自生自滅?!?p> “好吧,聽你的,正好省了很多銀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