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么,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那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
她想見他,只要見一面就好,不讓他知道。
靜嘉打電話約她出去,她猜測陳亦陽在,立馬就拒絕了。
“就我們,他不在?!膘o嘉解釋。
她聽后才答應(yīng),現(xiàn)在流行隨手關(guān)燈,節(jié)能減排。
靜嘉開車過來接她,帶了些禮品順便拜訪林父林母。
市區(qū)。
她看著空曠的街道,降下車窗兜著冷風(fēng)。
靜嘉開車繞到大學(xué)城附近,心安看到以前常去的奶茶店,讓靜嘉停好車下去坐坐。
她挽著靜嘉走進店里,天氣寒冷又恰逢春節(jié),店里空無一人,她們走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點都沒變?!?p> 她點頭,說店里的工作人員說:“你好,紅豆奶茶和芒果奶茶。”
“需要熱的嗎?”
“嗯?!?p> 她回到位置上,見靜嘉悶悶不樂,問:“怎么了?”
靜嘉嘆完氣,又噗呲地笑出聲,道:“唐清明把他在外面的私生女接回家,我媽整天大吵大鬧?!?p> 她懂靜嘉的煎熬,家這個話題一直是她不能跨越的鴻溝。
她沒再過問,雖然靜嘉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可痛卻是刻骨銘心的。
剛好奶茶送了上來,她將芒果奶茶遞給靜嘉,拿過吸管說:“你和他過好就可以了,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后他會彌補你所有的不幸?!?p> 靜嘉聽著她的打趣,拿過吸管喝她的紅豆奶茶。
心安看她光潔的脖頸,忍不住摸了兩下,她立馬縮了回去,惡狠狠地盯著她又繼續(xù)喝。
她嘴角帶笑,低聲問:“他知道你的敏感地嗎?”
靜嘉聽后臉紅,不語。
她見靜嘉害羞,也就不鬧了。
“林心安,你是不是該交男朋友了?我看韓笑就不錯,要不你試著接觸看看?”
“如果感覺不合適,顧安也不錯,不考慮考慮?再不下手,就要被人搶走了,聽陳亦陽說,他在澳洲留學(xué)時,追他的女生排成長隊,好像叫Karl的女生都追到上海來了,據(jù)說還是他導(dǎo)師的女兒?!?p> 她晃動杯底的紅豆,看著靜嘉說:“我想他,特別想,但我不能原諒自己。”
“可以選擇慢慢遺忘,不是嗎?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為什么不試著接受后面好的呢?”
“我忘不了?!?p> 靜嘉知道說什么都沒用,要是能忘,不至于七年都忘不了。
“前幾天,夏醫(yī)生告訴我你的病又犯了,去了他的診所,感覺怎么樣?”
“他開了幾副有助睡眠的中藥給我,吃了將近一個月,感覺好多了?!?p> “估計又做噩夢,要不我過來陪你?”
她輕笑,說:“你還是陪他,我都看見了,什么都是雙份的,不要解釋?!?p> “不準備解釋,反正都是事實?!?p> 靜嘉和她聊了很多,出了奶茶店,繞著冷清的小吃街收獲了不少小吃。
雞鳴寺。
清冷嚴肅,樹葉鋪滿青石梯,給它添了不少蕭條感,看著莊嚴的古寺,兩人走進大堂,拿過一旁的香點燃跪在蒲團上虔誠的祈禱。
她望著外面,陽光透過縫隙照下來,平和。
我的愿望里都是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來找你。
從小到大,念念不忘的是你,不想錯過的也是你。
這是她想要講出口的話。
下午,心安買了禮物去看盛母。
盛母見心安來了,換上笑容,舉止優(yōu)雅,仿佛剛剛看到的人消失了。
心安和盛母閑聊,余光掃了好幾次站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她衣著單薄,瑟瑟發(fā)抖。
長長的頭發(fā),大大的眼睛,和靜嘉有三分相似,凍得發(fā)紫的小手,還有眼中沒有流下來的淚水,讓她有些于心不忍。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她不好插手,等著靜嘉拿好東西就走了。
還沒走出庭院,靜嘉聽到打罵的聲音,捏緊拳頭大步大步往外走。
這樣的情形還見得還少嗎?
這是她們犯下的錯,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靜嘉打開駕駛座的門,心安按住她的手,說:“我來開?!?p> 靜嘉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路上。
“我以前特別希望有妹妹,從沒想過會是同父異母,唐清明不回家,母親天天對她拳打腳踢。她還那么小,我實在不忍心,想保護她,但想到她破壞了我的家庭,我就不能原諒她。但我總是能從她的不幸中看到我的不幸?我不想她和我一樣……”
她停車,說:“從靜柔回來后你一直都失魂落魄的,大人犯的錯本不該由孩子來承受?!?p> 靜嘉慢慢平復(fù),望著窗外說:“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萬一做出什么事,恐怕真的沒有補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