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林間,藍光一閃而過,那是陸少明,心情已經(jīng)慢慢平復(fù)下來,他直接落地,看著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他只覺得有些迷茫,有些后悔。
憶起剛才的一幕幕,他只覺得滿心懊悔,不由得自責起來:“我真是瘋了!”
是啊,瘋了!明明這一切跟君寒沒什么關(guān)系啊,自己卻……
“我竟然把這么亂七八糟的情緒發(fā)泄在君寒身上,我……”
他不想的,這么不想的,可是,十年了,十年的時間,足夠仇恨的種子生根發(fā)芽,成為參天大樹,他隱藏得不錯,把它深埋在內(nèi)心深處,可是,一旦有契機,比如上官睿,他那份滔天仇恨就會像一只失控的猛獸,輕輕一刺激就會撕開牢籠,沖出之后,瘋狂地攻擊著周圍的一切。段君寒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其實只要稍微一想便會明白,對方是在護同門,也是在護他,不想他越陷越深!
“君寒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所做的,也是為了我,我卻這般做法,確實過分了!”陸少明懊悔不已。
“希望,君寒還在……”
只是,等到他回到原地之后,他卻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遍地戰(zhàn)斗的痕跡,無數(shù)劍痕交錯,殘留著靈力的波動,地面上的刺眼的鮮血更是讓陸少明心下一沉,“君寒!”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沒有放棄,直接邊走邊喊:“君寒!君寒……”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的心已然慌亂極了,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了不遠之處,是一只被直接劈成了兩半的和成人一般大小的枯頭鷹,那定格著在其臉孔上的,是滿滿的驚懼的表情。
“這……是君寒做的嗎?”陸少明心中滿是驚訝,成年的枯頭鷹可不好對付,遠遠不是之前那只枯頭鷹可以相比的,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對付,若真是君寒對付的,那么……
“君寒!君寒……”
言語間,透露出了其憂心如焚,陸少明不是不驚訝對方的修為之高,但眼下,他只是滿滿對對方的擔心。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現(xiàn),陸少明本以為是段君寒,正要露出笑容,卻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莫天。
“莫天?你怎么在這里?”陸少明雖然沒什么心情開口,但想到對方可能知曉段君寒的下落,暗暗忍住了離開的沖動。
“恰巧經(jīng)過附近,發(fā)現(xiàn)有打斗痕跡,就過來了,怎么沒看見段君寒?”莫天說到這里,余光一瞥,竟看到了那只被斬殺的成年枯頭鷹,一時根本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地露出了震驚。
“成年的枯頭鷹啊,能斬殺的人,實力當真強橫得緊!”一個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在莫天識海中響起。
“是啊。”莫天眼中幽深,在心里暗暗道。
“是個可怕的對手,按照上面殘留的靈力,應(yīng)該就是流光掠影訣,是段離!不得不說,他果真厲害,上次讓你試探?jīng)]成功,這次的話,看來,你最大的對手非段君寒,而是段離??!”聲音再度響起。
“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能參與大比?”莫天心里暗暗疑惑,“我明明記得他沒參加大比,不然的話,宗門第一怎么可能不是段離?”
“你已經(jīng)重來一次,有些東西變了是很正常的,可惜老夫早已無法推算,不然,他的身份早已明了!”
“若是對上段君寒,你自然可以全力一試,段離的話,從他能斬殺這只枯頭鷹來看,你不是他的對手?!?p> 聽到這里,莫天心下有些不服氣,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判斷,從前的他,太過卑微,永遠只能遠遠望著那些耀眼奪目的人……
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攥緊的拳頭已經(jīng)充分表明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君寒沒跟我在一塊,我也在找他,如果你有他的消息的話,麻煩通知我一聲,我還要去找君寒,先行一步?!标懮倜鞑幌朐僬f下去,他現(xiàn)在只想找人。
“自然可以?!?p> 得到回應(yīng),陸少明果斷御劍而去,莫天看著對方的身影慢慢消失,卻是嗤笑了一聲。
“凌子塵,陸少明,段君寒……”一個又一個名字從莫天口中蹦出,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很久以前,我只能仰望他們的身影,也只能聽到關(guān)于他們的種種傳言……”
“他們是四宗門弟子,又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天資卓絕,修為高強,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所以……”眸中暗沉涌動,莫天隨手一道靈力擊出,那成年枯頭鷹的尸體瞬間化作了飛灰!
“我真的……”
“一點都不喜歡這些人……”
試煉境外,接連不斷被彈出試煉境的各個年輕弟子基本狼狽不堪,看得各自門派的掌門長老或世家長輩心疼的同時也是憤怒不已。
“沒想到這么快,便有三百多名弟子失敗了……”林隱看著那些被送出的狼狽不堪的弟子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是啊,這其中有九十八個還是被凌子塵打敗的,不得不說,真是恭喜林掌門,得了一個不錯的徒弟?!笔掦薜?。
“塵兒這孩子很刻苦,但真要說來,論天資,還是不如段君寒,不過……”林隱看了一眼云蒼,問道:“云掌門,這些人里竟沒有一個是段君寒打敗的,這是怎么回事呢?”
云蒼淡淡應(yīng)道:“不清楚,但試煉未結(jié)束,結(jié)果未定?!?p> 林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石碑金光不斷,一個又一個年輕弟子被彈出試煉境。
試煉境內(nèi),剛打倒第九十九個人的凌子塵朝那重傷的弟子一個招手,其腰間的玉牌和儲物袋直接飛入了凌子塵的手中,金光一閃而過,那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直接打開儲物袋,其中竟裝著的六枚玉牌,不用說,這是對方奪得的玉牌。
凌子塵暗自有些高興,將其盡數(shù)收入自己的儲物袋后,繼續(xù)前進,只是沒過多久,他竟看到了沈輕瀾!
藍衫女子有著驚人的容貌,其劍氣所到之處,盡數(shù)形成了冰,圍著她的幾個人并非她的對手,直接被劍氣打傷在地,玉牌和儲物袋皆被取走后,都消失在了原地。
“沈師妹!”凌子塵朝對方走了過去。
“凌師兄。”沈輕瀾淡淡回應(yīng)。
“沈師妹收獲如何?”
“不多?!彼⒎呛脩?zhàn)之人,除非別人送上門,否則根本沒想過主動奪玉牌,偏偏因為容貌,確實招了不少麻煩。
“是嗎?你覺得這次宗門大比,會是誰奪得第一?”
“不知道?!?p> “那,沈師妹希望我贏嗎?”凌子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前所未有的認真,暗含著一絲涌動的情愫。
沈輕瀾只覺得對方認真得有些奇怪,不懂對方眼中帶著的情緒,對方的這句話讓她同樣感到奇怪,這樣的問題為什么要問她?想了想,她回道:“凌師兄若能奪得第一,確實值得祝賀?!?p> 淡淡的語氣令凌子塵有些失望,不過,若能奪得第一……
“沈師妹的話我會記住的?!绷枳訅m暗暗更堅定了決心,繼續(xù)道:“若能在天龍榜上留名,不枉一番努力!”
天龍榜,是天闕外聚仙山上的一塊巨大的白玉石碑,是天瀾派祖師洛辰所留,唯有每一屆宗門大比的第一名才有資格在上面留名,上面的每一個名字,其主人無一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比如天瀾派掌門云蒼,然而,天龍榜上有一處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淺淺的坑。
據(jù)說,三百年多前,那一屆宗門大比,雖是當時天瀾派的首席弟子云蒼奪得第一,但大比結(jié)束,最后閉幕的那一天,當時還是半步天少主的上官琰從天而降,直接同云蒼交手,于正道修士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打敗了云蒼,還用玄月劍在天龍榜上留下了“上官琰”三個字!
“本少主本以為宗門第一有多厲害,原來……”
“也不過如此!”
何等的恣意妄為,又何等囂張,卻用事實讓人不得不服!
當然,此事可謂是轟動一時,一巴掌打了所有正道的臉,雖然事后那三個字已經(jīng)抹去,但玄月劍所留的痕跡卻難以消除,令所有正道對上官琰可謂是怨憤不平!此事雖然過了三百年,但知道的人還是不少的。正道中人絕口不提此事,導致年輕一輩中基本不知道這件事,凌子塵也是一樣。
“沈師妹,不如一起走吧!”凌子塵道。
“不了,我有事?!鄙蜉p瀾拒絕了,手中暗暗攥緊發(fā)光的青玉佩。
“是嗎?那好吧?!?p> 凌子塵的失望沈輕瀾并沒發(fā)現(xiàn),她只是直接御劍離開了。
看著對方毫不猶豫地離開,凌子塵攥緊了拳頭,字眼咬得很重:“我一定……會在天龍榜上留名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青年正在青色的靈力罩中運功,他身上的青衫有些破爛,尤其是背后,竟有三道又深又長的爪痕!似乎過了很久,背后的爪痕終于徹底消失,他慢慢睜開了眼,眼中,只有一片冰冷!
“宗門大比……”眼中掠過血色,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詭異。
這一時間,宗門大比第一項比試距離結(jié)束只剩下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