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鳳臨閣
趙凌頗為無奈：“你是朝堂上的年輕人士，別學(xué)那些老滑頭，一口一個臣惶恐一口一個臣不敢，孤要的是做實事的人才。懂否？”
方余文沉默。
趙凌眸光閃了閃，道：“孤聽聞蘇羽是你授業(yè)恩師，此事當真？”
方余文低頭彎腰拱手：“回殿下，正是?！?p> “那既然如此，調(diào)查蘇羽的事情就不能交給你了，謂之避嫌?！?p> 太子殿下閑閑低眸，看到下邊的人不安抖動的手。
方余文猛地抬頭，隨后由猝然回神低頭，單膝下跪：“殿下！此前家母已然敲打過臣，臣斷斷不敢視君命為無物，臣必會將蘇羽之事調(diào)查水落石出，望殿下寬限則個?！?p> 趙凌揮揮手，“起吧。與孤詳談鳳臨閣?！?p> 方余文不肯起身，只是跪著微微躬身，回答道：“鳳臨閣是先帝秘密設(shè)下的，其下之一星影殿以用作收集各類情報，虛影樓的消息到星影殿，需要仔細迅速盤查才能入長恩殿。而據(jù)星影殿的消息，近日來虛影樓的部分消息是由弄耳巷傳過來的假消息，意在亂殿下之心?！?p> 趙凌瞇了瞇眼。
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是一身白衣，半塊面具遮臉的容隕星。
可容隕星沒必要這樣做。
方余文繼續(xù)道：“其中，瑞郡王叛變的消息……”她抬頭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太子殿下，硬著頭皮道：“五分真五分假，真假消息的融合讓星影殿難以區(qū)分?！?p> 趙凌低頭，唇邊帶了幾分冷笑：“弄耳巷的目的就在于此，倘若星影殿無能，也沒必要浪費朝廷的銀錢了?！?p> 方余文渾身一僵?！暗钕?！鳳臨閣星影殿存在由來已久，倘若……！”
趙凌揮揮手，眉目間盡是漠然：“那么，許是存在的時日久了，便有些不知所以然了?！?p> 方余文頓時心下一跳。
正欲再說，見太子殿下冷冷的目光，有些頹然地低下頭，沉默了。
趙凌看著有些蔫巴的元侍，起身，走到她身前扶起她，道：“孤需要你去敲打敲打她們。我想她們不是因為能力不夠，而是有些傲氣了?！?p> 方余文順從地站起來，聞言一頓，眸中光華大亮：“是！”
太子殿下滿意了。
方余文便繼續(xù)道：“其二清隱殿，以暗殺，刺探為主。其三天巡殿，常年代天子微服私訪四國，民間異動逃不過天巡殿的眼?！?p> 趙凌蹙眉。
翻轉(zhuǎn)一下鳳臨閣的信物，道：“星影殿的情報傳送速度為何如此之慢？”
方余文登時一驚。
從太子殿下這口氣里，聽出了對星影殿的不滿啊。
“因為……虛影樓到星影殿需要層層篩選……”
趙凌眉頭皺的更深了。
方余文腿一軟，險些就跪下了。
太子，這氣勢是越來越足了，完全看不出幾個月前，還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病弱太子！
太子殿下面無表情地看著方余文：“虛影樓與星影殿的功能重合了。從今后，星影殿與虛影樓合并，以虛影樓為主，在消息進入虛影樓時，兩個時辰內(nèi)就要辨明真假，以免誤人誤己?！?p> “殿下！”方余文……懵了！
虛影樓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勢力，而星影殿是……是先帝留下來的！
趙凌凝視方余文一瞬，只是方余文低著頭滿頭大汗不曾察覺。
“只怕……星影殿眾人不服……”
太子冷冷一哼：“不服？不服也要服。技不如人，就要做好被壓著打的準備?！?p> 重重放下信物，語氣都帶了冷漠：“去傳旨，誰若不服，讓她來長恩殿與孤當面對峙！”話鋒一轉(zhuǎn)，又道：“自從孤訓(xùn)斥過月英之后，月英就將虛影樓從內(nèi)到外整治一番?，F(xiàn)如今，虛影樓內(nèi)部自帶甄別真假，那么要驕傲且目中無人的星影樓，有何用？”
方余文猛一抬頭，看著目光堅定的太子殿下，輕輕一嘆：“臣，遵旨?！?p> 只怕此次，太子是鐵了心的。
“合并后，虛影樓名字不做變更，依然以右侍曾月英為樓主?！?p> 方余文拱手領(lǐng)命。
“殿下，臣聽說，登基大典延遲了半個月？”
方余文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趙凌點頭。
“這……恐怕不妥。”
趙凌看她一眼，見她眼中確實有著擔憂，便道：“無妨。天子監(jiān)已經(jīng)同意了。她們不同意，禮部就該去砸她們大門了。”
方余文微微松了一口氣，還是目帶憂慮地望向太子殿下。
“三月國喪本就難之又難，殿下又延遲半個月。殿下行事務(wù)必小心謹慎?！?p> 趙凌哈哈大笑，開口時眼里閃過一抹凌厲：“那就讓她們放馬過來！”
方余文點頭，這才是鳳惜太子，未來的鳳惜國主！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鳳臨閣印璽，怎么不在當時母上大人歸去之時交還與孤？使得孤當真是因為兵力惆悵的不行啊。”
方余文聽出這話里隱隱的埋怨，登時就又跪下來了，語速極快道：“殿下明察，這是鳳惜百年不成文的規(guī)矩。若是時任太子不爭氣，給早了是一種浪費。倘若太子在沒有援助之下以一己之力度過難關(guān)，鳳臨閣方可給予?！?p> 說完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趙凌：……
“這么說，孤，合格了？”
趙凌決定不跟這些人計較了。反正熬過來了不是嗎。
“鎮(zhèn)北將軍對于太子殿下的考核，合格了。”
趙凌忍不住蹙眉，道：“對孤的考核？”
方余文連連點頭：“先帝逝世之前，曾與鎮(zhèn)北將軍秉燭夜談。之后不到七日，陛下就……”
這莫名其妙的考核，還是先帝定下來的？
嘶——
那時的趙凌還是渾渾噩噩的，那么先帝憑什么認為，太子能處理好這些事端？
還有那么殘酷的登基方式，先帝怕是想讓原先的趙凌死吧？
先帝根本就不打算讓趙凌登上皇位？
這都哪兒跟哪兒??？
趙凌眉頭深深皺起。
還有從賢靈冢里帶出的無字書信，在這一刻都成了大大的謎團。
太子殿下不說話，方余文也不敢說話，也不敢起來，就這么跪著。
長恩殿內(nèi)頓時冷清的嗖嗖冒冷風(fēng)。
過了一會兒，趙凌慢慢回神，見方余文還跪著，連忙道：“長姐請起。”
方余文跪的太久，起來時一個不穩(wěn)險些又跪下。
趙凌摩挲著無字書信，眉頭皺起，又慢慢松開。
“長姐，你稍后把鳳臨閣下三個殿的近年情況和所得情報都一一呈上?！?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