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一被打開,露絲琺等人也能清楚地看見城中的居民們隨意一般坐落在街道邊,人數(shù)多得十分異常,此時城中的人見到門被打開,蜂擁著想要沖出城門。
“請各位不要亂來,這座城已經(jīng)被我們施加了魔法結界,你們是出不去的!”
即便聽到西洛這么說,但那些人也不愿意落下腳步,蜂擁著要擠出這道門,然而無論他們?nèi)绾纹疵?,也依舊被卡在結界內(nèi),后面的平民還不停地往前擠,前面的平民感受著后方的壓力,眼看就要被擠壓而死。
“擅自走出這座城池的人,一律作為謀逆罪看待!”西洛走到城門前面對著那群平民,高舉著劍,“不怕死的,就請繼續(xù)吧?!闭f罷,氣勢十分駭人,一部分平民也被震懾住,放下了往前的念頭。
“那……那你又要我們怎么樣?讓我們在城里等死嗎??”最前面的平民,一開始畏懼西洛的刀刃,但回想過呆在城里的結果,膽子也大起來。
“無法確定你們是否帶病出城,在下不能允許同樣的悲劇在其他地方上演,請回城中等待,找到治療的辦法以后,自然有機會為大家打開這城門?!蔽髀迨掌饎?,對平民們致上歉意。
平民們互相看看,只好放棄繼續(xù),往回走。
“前輩……你看。”蘇芳想提醒斯沃德些事。
斯沃德也早有領會,只是此時還等西洛開口,而露絲琺雖不諳世事,但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得不認為事態(tài)的嚴重。西洛等平民們都離去后,才轉身回到露絲琺面前,“公主殿下……這便是嚴山城中的情況。”
“西洛先生,請問城中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清楚狀況,她也只能擔憂地詢問。
“公主……”西洛猶豫片刻,看看身后的城池,“嚴山城里……正在流行一種傳染病……”
傳染病的源頭,似乎是從一名被丟棄的奴隸身上開始的,他因為生病無法勞作而被奴隸主所丟棄,結果選擇了跳水溺死,尸首泡在城中河流上游,后面的事情也就逐漸明朗了,可惜當衛(wèi)隊們發(fā)現(xiàn)那副尸體的時候,城中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感染上疾病。
傳染病的傳播很迅速,城里的居民因此死了兩成,一成是被病魔折磨致死,另一成則是擅自逃出城被嚴山公爵下令處死。不久嚴山公爵也感染上病痛,臥病在床,把城中所有事務都托付給予西洛。
西洛的做法與自己父親無異,但他較為排斥處決的做法,而是在城中施下結界魔法,讓城中居民不得逃出,“目前在下也怕有人患病出逃,萬一去到哪個村落,那又可能使一場災難蔓延出去?!?p> “原來如此……”露絲琺也因此理解為何嚴山城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閉大門,“那現(xiàn)在有人能醫(yī)治這種疾病嗎?”
“城中的巫醫(yī)還有神父都在努力嘗試,目前收效甚微?!蔽髀鍝u搖頭,10多日的疲憊正在逐漸磨損他的信心,他也對未來感到灰心。
“這樣嗎……不如由我來聯(lián)系宮廷醫(yī)師來支援吧?!甭督z琺目前只能想到這個。
“不如……請讓我來試試吧?!?p> 露絲琺與斯沃德聽到聲音從身后傳來,只見蘇芳走過來,“我以前跟隨父親當過軍醫(yī),學過不少醫(yī)治這類疾病的東西,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但也請我試試!”話語依舊溫吞,卻很好地把意思傳達出去。
“您是?”
“失禮了,我是露絲琺公主麾下的部將蘇芳。”蘇芳說著一個鞠躬。
“蘇芳卿你好?!蔽髀寰瞎囟Y后,為了確定對方是否可信,于是便問:“請問你有什么辦法嗎?”
“不管怎么樣,還是需要見過病人,不然什么人都幫不了?!?p> “只是這疾病……我怕蘇芳卿萬一感染上無法醫(yī)治,那會讓我過意不去……”
蘇芳拍拍胸脯,“西洛大人你不需要擔心這個,我從小就跟著父親到處治病,早就練就百病不侵的軀體,而且我對預防疾病也有心得,讓我試試吧,就算不能治好疾病,我也有更好的辦法預防疾病。現(xiàn)在你的職責不僅僅是治好那些患者,還需要安撫那些沒病的平民,讓我來的話,兩邊的情況都不會很糟糕。”
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了,西洛對身邊的衛(wèi)士說幾句話,衛(wèi)士透過魔法門離開后,接著他便向蘇芳講述病癥以及城中的情況。
“斯沃德,蘇芳沒問題吧?”露絲琺悄聲問身邊的斯沃德。
“我認識她的父親,年紀輕輕時就有相當好的醫(yī)術,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p> “斯沃德知道她是誰了嗎?”
“嗯,她的父親在我們那邊是有名的醫(yī)生,人品高潔,一生都在致力于醫(yī)治各種瘟疫病癥?!?p>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蘇芳說不定很擅長醫(yī)治疾病,真的是……太好了?!?p> “但愿如此,”斯沃德并沒放心,便高聲詢問,“西洛先生,城中的士兵還有多少人?”
聽聞斯沃德問題,西洛一開始是提起很高的戒心,但又見公主一臉擔憂,因此說了實話:“目前除去感染病癥的士兵,還剩下200多人?!?p> “如此的話……”斯沃德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讓我們的營帳設立在城外吧,會好照應很多?!彼饕遣惶判奶K芳。
“對,這件事我既然已經(jīng)聽說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西洛先生,請讓我們駐扎在附近吧,我也想幫上人們一些忙?!甭督z琺心意已決,話是那么說,可是西洛感覺就算拒絕,這公主也會那么做的。
“哦……只是我怕公主會有感染上疾病的危險……”
“無妨!”露絲琺眼中浮現(xiàn)方才那群想出城的平民的模樣,“如果在這個地方退卻的話,我沒資格做這個公主,王家的威嚴也會蕩然無存?!?p> “……”聽聞這話,西洛感覺眼前的公主突然變得巨大起來,十分威嚴,“既如此的話,屬下也不好拒絕了?!?p> 不一會,那名去通傳的衛(wèi)士也回來了,與西洛耳語一番,西洛邊聽邊點頭,“蘇芳卿,您真的確定要進來嗎?”
“我既然已經(jīng)開了這個口,西洛先生就不必一再確認了。”
“那好……”西洛對公主鞠躬,“那么公主殿下,請容在下借走你的部下,如果能安然躲過這場災劫,在下定會以此生侍奉王家。”
“言重了……西洛先生,我除此以外并不能幫上任何忙,如果蘇芳能幫上嚴山城,那我也就沾沾這份光可以安心些。”
“前輩,我這么做會不會讓你很難做?”蘇芳對一邊的斯沃德說。
斯沃德俯視著蘇芳許久,“倘若你真的是忘我的兒女,會這么做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么?前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是誰了嗎?”
“你方才說隨父行醫(yī),醫(yī)治瘟疫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伸出手輕撫蘇芳的額頭,“答應我,入城以后要時刻小心,有什么事的話就叫我?!?p> “哈哈哈哈,要是找前輩的話,這座城感覺會直接毀了?!碧K芳先是一笑,接著低下頭,眼里似乎泛著淚光,“我知道的,前輩,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的?!?p> “嗯,總之一切小心,別忘記我跟露絲琺都在外面。”斯沃德說完,西洛與蘇芳等人通過傳送門離去。
露絲琺依舊感到擔心,斯沃德說聲:“露絲琺,現(xiàn)在嚴山城的事就交給蘇芳吧,我們也不要懈怠,要回營做力所能及的事?!?p> “嗯!”露絲琺聽過斯沃德的話,重新振作起來,跟著斯沃德一起步行回營。
“好像很久沒兩人一起走過路了?!?p> “說起來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一大群人一起?!彼刮值挛⑿χ?,看向露絲琺,“怎么了?是不是后悔組織討伐了?”
“不是……這點的心倒是從來沒變過?!甭督z琺望著天,腳步緩慢前行,“不過才3個多月,我總覺得自己沒辦法回到王宮里去過原來那種生活了?!?p> “哦,相比起來,更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嗎?”
“不是的。”露絲琺低下頭,“想到父親所管理的國家,現(xiàn)在這個局勢,還有一路過來看到的那些奴隸們過的生活……我越發(fā)覺得自己在當初加冕儀式上做的事說的話沒有錯?!?p> “是嗎?露絲琺,你覺得法夫王怎么樣?”
“兄長嗎?我覺得他人太溫和了,當這個王對他來說負擔太大,說出來你別笑我,當初他被貴族們質問的時候,我心里還有點看不起他。一時氣不過,就站出來了,感覺我自己臺太魯莽了?!甭督z琺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有時回想起那時的事還會覺得有些許害羞。
但這在斯沃德看來,卻是難能可貴的事,“露絲琺,雖然目前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你,也沒辦法接受你作為公主參與國事,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這個國家能早日和平起來?!?p> “斯沃德你現(xiàn)在是在稱贊我嗎?”
“肯定是稱贊你啦,你現(xiàn)在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啊?!?p> “嘻嘻,只是這樣我就很高興了。”露絲琺把身體湊過去。
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斯沃德輕撫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