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試藥
全身刺痛無比，無法呼吸，就像被扔在油鍋中炙烤一般，感覺隨時會死掉。
想要奮力掙扎，卻發(fā)現(xiàn)無法支配身體，
疼痛慢慢消失，外在感官似乎也隨之全部消失，絕對的黑暗，絕對的安靜，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也似乎沒有了心跳。
這是已經(jīng)死了么？
王戈猛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胸口起伏，大口呼吸，眼中帶著一絲驚恐地看著四周。
這是一個院子，熟悉的院子，不遠(yuǎn)處一個留著BOBO頭、穿著寬袖短衫的漂亮女孩坐在爐子前熬藥，哦，那是南香……
瞬間，之前的記憶全部涌起。自己今天是來給小巫醫(yī)“試藥”來的，結(jié)果喝了一口那黑糊糊的藥湯后，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然后是各種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的痛苦感受。不過他很確定，那瀕死的感覺，是實打?qū)嵉模且豢?，確實是差點就歸西了。不過他也很確定，南香能把握住火候，不會真的讓他掛掉。
王戈抹了把臉上的水，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場赤身裸體、不著片褸，趕緊拿過旁邊搭在桶邊的毛巾擦了下身體，然后拿著衣服快速套了起來。
“我說，你不能把桶放屋里么？我這么光溜著身子，在院子里，不好吧……”王戈一邊套衣褲，一邊跟那邊似乎在專心熬藥的南香抱怨道。
“又莫得人看你?！蹦舷泐^也不回地說道。
王戈無語，你不是人咩？當(dāng)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穿好衣服，活動了下，發(fā)覺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從“鳳蝶公子”的事情之后，這是他這段時間第三次給南香試藥了。前倆次也是同樣的讓他感覺自己幾乎就要死掉了，在生死邊緣又活了過來，這期間確實是痛苦、恐怖非常，但卻也給他帶來一個意外之喜。
從道衍和尚拿給他開始，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鳳凰涅槃大法》的修煉進(jìn)展就一直無比緩慢，畢竟這心法的修煉起來，講究的是個“向死求生”，只有在生死邊緣徘徊，才有可能激發(fā)鳳凰涅槃?wù)鏆猓怪砷L，發(fā)揮出真正威力。
從離開無名山谷到現(xiàn)在，王戈也算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不論是在蒙古腹地刺探情報，還是在青州城用各種手段對付那些通緝要犯，都沒少遇到危險的情況，霎那決生死的時候也有很多，不說其他，單就在“迎春客?！蓖猓媾R“血公子”齊小裴的決死一擊時，就是實打?qū)嵉脑诠黹T關(guān)上走了一遭。
但這些經(jīng)歷，都沒有讓他體內(nèi)的鳳凰涅槃?wù)鏆庥惺裁醋兓?，鳳凰涅槃大法也沒有任何突然的提升，這讓他都不由有些懷疑當(dāng)初道衍和尚跟他介紹鳳凰涅槃大法時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忽悠他的了。
然而這三次給南香試藥，雖然每次都“死去活來”，但卻每次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nèi)的鳳凰涅槃?wù)鏆庥忻黠@的增長，每次從那瀕死狀態(tài)中“醒”來后，都有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然后回去將鳳凰涅槃大法運行一個大周天，全身經(jīng)脈筋骨都會有一種被洗煉一遍的體驗。
所以雖然經(jīng)歷很痛苦，但王戈卻還是小巫醫(yī)一有召喚，就屁顛顛跑來試藥。
他現(xiàn)在也明白了，為什么之前和人交手，沒有辦法提升鳳凰涅槃大法了，因為那些交手哪怕是有所謂“生死時刻”，也并沒有真正地到了“瀕死”的狀態(tài)，沒有辦法完全地刺激出身體和精神上的求生欲望，哪怕是面對齊小裴那一擊時也是一樣——如果那時沒有張訣一樸刀劈出來將齊小裴擊飛的話，或許他有可能體驗到那種感覺，將鳳凰涅槃大法提升一些——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死在了齊小裴手里。
“南小香，我走了啊！下次你要試藥，再讓門口的人去喚我?！贝┖靡路?，王戈跟南香打了個招呼便準(zhǔn)備離開。
“慢著。”南香卻是把他叫住。
“怎么？還有什么事么？”王戈奇怪地湊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一邊看著小火爐上的小藥罐，動了動鼻子：“你現(xiàn)在是在熬什么？”
南香沒回答，過了一會，直接用手把藥罐拎了起來，一點都不在乎那藥罐有多燙。
只見她掀開蓋子，然后快步走到到藥架邊上，取出一瓶不明液體倒入罐中，晃蕩了幾下，冒起一陣白煙。
王戈看得直皺眉，心里猜測著小巫醫(yī)在鼓搗的什么新毒物。
然后他就看到小巫醫(yī)抱著藥罐直接到了他面前，往前一伸：“嚯下去！”
王戈眼睛瞪大：“不勒個是吧！南大姐！南大人！南大仙！我才剛試完一毒，半死不活了一整晚，這剛活過來，你又要我試毒？”
南香也瞪他：“嚯不嚯？”
王戈苦著臉：“嚯嚯嚯，我嚯還不行么……不過這才剛熬好，太燙了吧，我可沒你那本事……”
南香卻是直接把藥罐往他手中一塞：“燙個球燙！”
王戈一愣，然后看看手里的藥罐，還真特么只有一點溫?zé)岣?，里面散發(fā)著幽幽清香的黑色藥液，也沒有熱氣烘起，就像是涼了很久一樣，可從南香把藥罐從火爐上拿起到現(xiàn)在，過去才不過幾息??！
然后他想起了那被倒進(jìn)罐里的不明液體，看來那玩意是瞬間把藥液的熱量給吸收掉了？那玩意不會就是專門用來涼藥的吧？呃，好像有些荒唐，但南香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不給個碗么？”王戈看向小巫醫(yī)討好道。
沒得到回應(yīng)。
王戈只好抱著藥罐咕咚咕咚喝掉了，反正他知道，這小巫醫(yī)肯定不會害他，大不了就是試毒再“生死掙扎”一次，反正有助于鳳凰涅槃大法提升。
不過藥液入腹后，一股清涼之氣立刻隨著經(jīng)脈涌向全身，他本身修煉的真氣和鳳凰涅槃?wù)鏆舛茧S之運轉(zhuǎn)暢快了許多。
王戈立時有些明悟。
如果把鳳凰涅槃?wù)鏆獗茸饕惠v汽車的話，那這三次替南香試藥，就像是對這輛汽車進(jìn)行了硬件提升，排量變大了，動力變強(qiáng)了，車身也變得更堅固、風(fēng)阻系數(shù)更低了，而這一罐藥液喝下去，則像是將那輛車要通行的道路，一下修得更順暢和寬闊，可以讓車全速行駛了！
好處自然是非常明顯的。
王戈拿著只剩一堆藥渣沉底的藥罐，看向那邊又拿著些藥材在鼓搗的南香，說道：“你知道我修煉的武功要怎么提升，是故意用‘試藥’來幫我練功的？”他再遲鈍也反應(yīng)過來了，之前他也不是沒給南香試過藥、嘗過毒，但從來沒有像這三次一樣，讓他陷入到了那種瀕死狀態(tài)下。
再聯(lián)系到這碗湯藥，根本就像是南香為他安排好的。
南香沒有回答他，只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xù)鼓搗著她的藥材。
但王戈很清楚小巫醫(yī)的風(fēng)格，知道這就是默認(rèn)了，立時樂呵呵地對她說道：“回頭帶好吃的來請你！”
推門走出院子，清晨寒冷的空氣卻讓只穿著單衣的王戈覺得分外舒爽暢快，體內(nèi)活躍的鳳凰涅槃?wù)鏆庖粫r間讓他有種自己好像要寒暑不侵的錯覺。
剛走出院子沒幾步，一個縮在暗處、穿著深色棉襖、戴著皮帽的漢子立刻快步湊了過來，低聲道：“大哥，牛哥昨晚帶人抓到個想對大哥不利的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