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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憂

第七十二章 競標大會

逍遙憂 一土道人 3471 2018-08-13 14:00:00

  玲瓏棋局。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縱橫家王詡之物。

  知曉王詡之名的人寥寥無幾,因為人們更熟悉他另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鬼谷子。

  鬼谷子天生異相,臉廓似月,額前伴有四顆肉痣,后人曰其為鬼宿之象,于而立之年創(chuàng)建鬼谷門派。

  鬼谷子乃千古奇人,通天徹地,智慧卓絕,為世間學問集大成者,精通各類術數(shù),很多影響后世百年的名家皆出自鬼谷門派,鬼谷子的本領可見一斑,后鬼谷子感天地之變,嘆人生無常,遂歸隱山林采藥修道,不再過問世俗,是生是死亦不可知,有人說他已經(jīng)修煉丹道成仙,有人說他早登極樂,被其弟子們安葬在鬼谷之中,不論何種流言,都印證鬼谷子早已不在這世間,成為了一種逝去的傳說。

  但倘若有細心之人深挖這些坊間傳聞,則會發(fā)現(xiàn)有一類言之鑿鑿的秘辛,那就是在鬼谷子避世之前,留在滾滾凡塵的最后一物,名作玲瓏棋局。

  天下如棋,世間似盤,據(jù)傳言鬼谷子將其畢生所學凝聚在玲瓏棋局之中,但并非得玲瓏棋局者便可得其所學,玲瓏棋局曾經(jīng)易手無數(shù),無人能夠窺伺其中奧秘,若不是上有鬼谷一門的印記,在常人眼中,那不過就是一枚尋常的木質棋盤而已。

  “五行陰陽開天地,縱橫捭闔定生息。宏圖一展驚風云,霸業(yè)千秋震乾坤。諸子百家創(chuàng)世紀,奇門鬼谷最真經(jīng)!”

  黃雀并不是個文人,也不是那種喜歡不合時宜硬要炫耀文采的讀書人,他此刻念出的詩句,便是自古從鬼谷門派傳出的長句。

  黃雀之所以念叨,一來是因為玲瓏棋局所帶來的直接反應——鬼谷一派,這是一個任誰都無法忽視的神秘門派,影響力絲毫不遜色江湖的名門正派,二來便是那奇怪道士口中的玲瓏棋局傳聞,作為江都府衙的捕頭,黃雀雖身為官差,但維護競標大會內外的安保工作卻是由刑部直接統(tǒng)管,所以黃雀對于競標大會將會展出何物一概不知,不過轉念一想,江夏王楊璘到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此等規(guī)格也輪不到江都府衙內的小小捕頭來指手畫腳,所以黃雀對于玲瓏棋局展出之事一無所知,倒還算理所應當。

  薛宇自然是聽過這段鬼谷詩文,而且他了解的遠比黃雀要更深。

  因為薛宇曾經(jīng)到訪過鬼谷,也受到鬼谷一派的盛情招待,因為薛宇和四學會的人關系都不錯,而鬼谷一派正是四學會的“天學”一門。

  不過薛宇確實曾經(jīng)耳聞過玲瓏棋局的傳說,只不過當時權當是說書先生杜撰而來的段子,并未信以為真,可是眼下莫無憂和黃雀的表情,卻分明在告訴薛宇這是一件真事兒,這讓薛宇頗為詫異。

  躊躇稍許,薛宇未將四學會的話題引出,因為倘若此事有四學會之人滲入,恐怕黃雀又將會回想起那段在梁國六扇門與九天、李克用同時對敵的窘迫局面。

  黃雀現(xiàn)在的心理壓力極大,他急需要冷靜思考并梳理錯綜復雜的線索,因此薛宇選擇巧妙避開鬼谷一派的話題,旋即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導至玲瓏棋局當下的所在。

  “能夠將這尊至寶尋來,并在競標大會上展出,這晚晴樓的幕后老板怕是不簡單吧?!毖τ顔柕?。

  此言一出,黃雀明顯一怔,他沒有想到薛宇竟然僅憑玲瓏棋局這一條線索,便能聯(lián)想到晚晴樓的神秘背景,不過現(xiàn)在黃雀有求于薛宇,而目前的線索又直指晚晴樓的競標大會,所以黃雀并沒有選擇隱瞞實情,直言不諱道:“晚晴樓背后的主人就是江夏王。”

  “難怪了。”薛宇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很顯然這并未出乎薛宇的預料,因為這世間得到寶物的人往往參雜著很多機緣巧合,根本不足道哉,反倒那些能夠守住寶物并能夠肆無忌憚的炫耀展出之人,才是最厲害的,也是最可怕的一類人物。

  或者說這世上能夠做到如此的,也只能是一類人。

  有權有錢有兵之人——皇族。

  黃雀的親口承認無疑坐實了坊間傳聞,薛宇倒也沒有覺得意外,江湖之中空穴來風之事極少,他明白玲瓏棋局能夠在吳國江都府現(xiàn)世絕不會那么簡單,江夏王楊璘掌管吳國財務,坐擁江南富饒之地的他自然期盼做出一番大事業(yè),甚至江夏王楊璘想要奪嫡爭皇的意圖早已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現(xiàn)在江夏王楊璘手中的籌碼遠遠不夠他與太子叫板,所以他需要噱頭來吸引源源不斷的商客前來吳國經(jīng)商,增強他的經(jīng)濟實力,因此他一手創(chuàng)辦了晚晴樓,更興建了競標大會這等極度吸引眼球的盛會,從薛宇來到江都府的這三天來看,江夏王楊璘的舉措十分英明,這無疑是一步好棋,對外部而言,江夏王楊璘粉飾了吳國的太平盛世,百姓對其稱贊有加,賢王楊璘之名一時大噪,對內部而言,江夏王楊璘有了充足的資本秣馬厲兵,只需等待時機,吳國皇位唾手可得。

  “所以玲瓏棋局是真事兒咯?”

  前天相助黃雀破案時,薛宇耳聞江都府衙在晚晴樓外加派人手,以為競標大會的諸多安全事宜皆由江都府衙管理,所以薛宇開門見山道。

  黃雀的臉色有些無奈,江夏王楊璘那可是吳國當前風頭最盛的人物,吳國上下的經(jīng)濟命脈全都仰仗這位治國奇才,他的性命安危關乎到整個吳國的興衰,現(xiàn)場安保豈會由他這個小小的府衙捕頭來掌管,但黃雀尚未開口,莫無憂卻出乎意料的說了一句:“是真的。”

  此語一出,立刻迎來了黃雀不解的目光,他不明白為何莫無憂能夠如此肯定的給出答案,但是薛宇卻知道緣由,旋即他有些期待的看向莫無憂,問道:“難不成那天你急忙去看的就是玲瓏棋局?”

  “沒錯?!蹦獰o憂點頭。

  “你怎么能確定那就是玲瓏棋局?”薛宇不解,莫無憂顯然不可能事先見過玲瓏棋局,倘若沒有那奇怪道人的出現(xiàn),恐怕直到競標大會的當場,眾人才會得知如此隱秘的消息,因此莫無憂這般自信倒是讓薛宇十分詫異。

  “我偷聽到別人說的?!蹦獰o憂回道。

  “聽人說的?什么人?”薛宇問道。

  “晚晴樓里面的人?!蹦獰o憂回道。

  “店小二?”薛宇問道。

  “不是,那人看起來像是個大人物。”莫無憂回道。

  “掌柜?”薛宇又問道。

  “不是酒店的大人物,而是吳國的大人物,說不定還是位皇子?!蹦獰o憂先是趕忙糾正薛宇那開始跑偏的思維,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

  “你怎么能辨別那是皇子?”薛宇問道。

  “哪有人敢在外面穿著皇子的常服?”莫無憂回道。

  莫無憂的回答讓薛宇忽然一愣,莫無憂說得乃是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皇子的常服當然只能皇子來穿,普通老百姓別說沒見過,就算見過也全無可能去仿制一件然后穿在自己身上,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那么這位皇子在不知莫無憂在場的情況下,也排除了故弄玄虛的可能,而剩下的答案,再荒誕也是真相——玲瓏棋局真會在競標大會上展出!

  黃雀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當即明白為何莫無憂如此肯定,他可是“盜神”啊,刑部在晚晴樓日夜布放,不就是防賊的嗎?但莫無憂是一般的賊嗎?即便大內皇宮他也進出自由,更何況還不是大內侍衛(wèi)把守的晚晴樓。

  但黃雀遠沒有時間去思考如何抓捕近在咫尺的莫無憂,因為他現(xiàn)在的重點是如何在五天內破案,不過莫無憂的話語還是給足了黃雀訊息,按照莫無憂所述,居然會有一位早就在晚晴樓入住的皇子,他會是誰呢?

  黃雀極力壓制住內心當中的那一份好奇,沒有像剛剛對待奇怪道士的消息那般,急于繪制出神秘皇子的樣貌,因為他明白,如此掩人耳目到訪的吳國皇子,他的目的尚不可知,不過這位皇子能夠像莫無憂所言那般肆無忌憚的身著常服,那就意味著刑部一定知道這位皇子的身份,但刑部卻選擇了秘而不宣,所以眼下對于黃雀而言,最好的方式便是裝作一無所知,因為他本也無心過多參與競標大會的事宜,他當前工作的重點依舊是江都府內的連環(huán)殺人案。

  想及此處,黃雀將目光鎖定在花間酒的身上,旋即說道:“花間酒在這里并不安全?!?p>  黃雀的言外之意,薛宇當即明白:“所以你要將他帶回江都府衙?”

  “至少他在衙內很安全,而且會有很多人照應他?!秉S雀點頭。

  莫無憂靜靜聽著黃雀的話語,目光靜置在花間酒的身上,他的內心雖然很是糾結,但他也別無其他更好的選擇,旋即亦是點著頭,說道:“好吧?!?p>  黃雀見眾人同意將此案唯一的證人交由自己,感激抱拳,接著火速趕回江都府衙安排接收事宜,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半個時辰后。

  十來位捕快帶著一位郎中進入了唐依依所在的二十三號房,可是比鄰的房客們沒有一人敢上前圍觀,即便那位好奇心挺強的店小二也是敬而遠之,官和民之間,永遠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薛宇站在房內,打量著來者,其中卻不見了黃雀的蹤影,這讓薛宇有些迷茫,當下攔住前幾日在張員外府上見過的那位傳話小捕快,旋即問道:“黃雀呢?”

  那小捕快頗為客氣的回道:“黃大人被府尹大人安排到晚晴樓了。”

  晚晴樓外。

  黃雀一臉無奈的漫步在街道之上,別說是他,就連江都府的府尹大人都不知道,為何刑部會直接要求黃雀立刻來晚晴樓維護治安,要知道黃雀手上還有一樁連環(huán)殺人案尚未破獲,宰相徐溫更是勒令五天之內破案,眼下刑部一道密令讓黃雀白白失去三天時間,想要在余下的兩天之內有所作為,怕是癡人說夢。

  但,就在黃雀惆悵不已的踏入晚晴樓地界時,只聽一道朗聲從他的身后響起,瞬間喚醒了他的全部警覺。

  “江夏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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