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淵宗是個富裕的修真門派,富裕到驤真子能夠放任入侵者在內(nèi)門之地肆虐而不顧,富裕到被看重的內(nèi)門弟子放任窮鬼一般的外門弟子進到他們的地盤而不派人看守。
其實往實際了的說,此事并非緣于“富裕”的緣故,而在于“得之容易,失之不氣”的道理。
修士也有陪葬的陋習(xí),確切的講是不少修士瀕臨死亡之前寧愿帶著全部身家鉆山洞地穴也不愿意傳于他人,致使他們一個身死,他們的全部身家就成了陪葬品,以盜墓挖冢為收入進項的乘淵宗,也在這方面有著豐厚經(jīng)驗的乘淵宗,便能非常容易的盜挖到足夠多的陪葬品。
修士的陪葬品自然就是修士修煉所需的資源,即便不是也能換成修煉資源。
乘淵宗因此在得到修煉資源一事上頭比別的修真門派容易太多,乘淵宗的大部分人不懂的珍惜,失去了也不生氣,便屬于合情合理的人之常情。
但是傾山老祖很生氣??!因為內(nèi)門之地被徹底的毀了。
傾山老祖生氣了也不敢表露分毫,因為徹底毀掉內(nèi)門之地的人是陸蘇安。
隨便找個東西斬了,陸蘇安隨便一斬就把內(nèi)門之地的一處秘境斬破了,好巧不巧,斬破的是內(nèi)有湮滅之海即惡臭之海的那處秘境。
得了濃縮,腐蝕能力變得超強的惡臭腐液嘩啦嘩啦的流淌出來,當(dāng)即就是不帶商量的遇到誰就腐蝕誰!
厚厚白白的云海?腐蝕之!
死法各異的尸體?腐蝕之!
已被破壞的地基?腐蝕之!
已被破壞的建筑?腐蝕之!
未被破壞的地基?腐蝕之!
未被破壞的建筑?莫急莫急!莫急著腐蝕之!
陸蘇安驚叫幾聲,扯出待在云紋袋里的二白,踩上它便要去搜刮未被破壞的建筑里邊的各種掉落物品。
二白不動,一動不動。
它的主人是王慕容,不聽陸蘇安的命令,之前之所以聽,是王慕容給了它要它暫時聽陸蘇安的命令的命令。
“哎呀呀!你個白眼兒狼!救了你家主子,你就喘上了?聽話聽話,帶我去那邊撿掉落,完事過后我讓你再叮買蛋糕的一管子血?!?p> 二白不為所動,陸蘇安幾跺幾說,它還是不做動彈,陸蘇安只得跳回祝莫憂的背上,催祝莫憂趕緊的行動起來。
祝莫憂也不動彈,還勸道:“老蒜,辦正事要緊?!?p> 陸蘇安大怒:“辦個榔頭的正事!救人找人,又抓了個老祖仇人,我還附贈毀人山門,還有啥正事要辦?趕緊的!我徒弟還等著我拿著各種寶貝騙進門呢!”
祝莫憂也大怒:“你把糖釀的承禹之忘了啦!”
陸蘇安勃然大怒:“他自己作死,活該被忘!”
祝莫憂勃然將怒,陸蘇安將他饞著的鎮(zhèn)獸陣盤一收,他的哈嘴抽幾抽,怒不出來了。
王慕容湊上來說道:“陸先生,這當(dāng)中是有誤會的?!?p> 能有什么誤會?陸蘇安冷哼說道:“不就是乘淵宗活該被滅嗎?我已經(jīng)瞧出來了?!?p> 石鯤不是石鯤,是人為制造出來的殘次品,是乘淵宗以某種殘忍的方式將活人改造而成。
明里暗里,有太多的線索和證據(jù)指向如此一個喪心病狂的答案,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兇獸石鯤和兇妖石鯤能被祝莫憂的問候激怒這么一個。
“書上說了,石鯤是群居物種,卻不是族系鯤種,它們彼此之間的血脈親情極其淡漠,靠的是彼此溟海的共鳴與否分出群體,也是靠著溟海的共鳴維系群體關(guān)系,恰好石鯤這個特殊的鯤種的血親之間溟海共鳴的幾率極低?!?p> “也就是說,別說問候石鯤的母親了,就是當(dāng)著石鯤崽子殺它的母親,石鯤崽子都能無動于衷,結(jié)果呢?買蛋糕的不過問候了它們的母親,它們就蜂擁而出,再問候它們的祖宗十八代,好家伙!幾百頭就攆著我們滿地圖亂竄!”
“我當(dāng)時就覺得有問題,甚至懷疑乘淵宗的石鯤變異成了族系鯤種,可是又想著買蛋糕的激發(fā)了摘來的第五胃的溟海異象,我和他就被一群石鯤圍殺的事,我就懷疑我的懷疑是錯的?!?p> “直到買蛋糕的和我說他猜到惡臭之海那個秘境是石鯤的胃,猜到惡心觸手的那些污血是石鯤的腐血,我才意識到了乘淵宗我嗶嗶嗶了嗶嗶的靠著石鯤的DNA制造石鯤!”
這邊是仙俠世界,即使是同樣靠著DNA進行制造,乘淵宗制造石鯤的方式也不可能和電影世界制造恐龍的方式相同,必定多了更多的仙俠色彩,少了更多的科幻特色。
仙俠色彩的制造是“正道種石頭種蓮藕,邪道弄血池弄尸山”,乘淵宗都到處挖冢盜墓了,想正道也正道不起來,必然走的邪道方式。
“血池和尸山是要用人命填的,乘淵宗走了邪道方式,你以為他們這幫喪盡天良的惡心玩意還會在意制造石鯤的原材料是活人還是死人?”陸蘇安傾山老祖,森然的白牙一露,問道:“你說說,我猜對了幾成?”
傾山老祖汗如雨下,臉?biāo)瓢准垼挥盟卮穑涂此倪@副樣子便知陸蘇安的猜測乃是真實。
當(dāng)然了,陸蘇安的猜測真實是真實,卻不完全,龐虎用著攝像機記錄下了完全的答案。
龐虎和余叨他們跟著似若標(biāo)記的尸體的指向,去到了乘淵宗的幽秘境,在那里見識到了制造石鯤的材料處理設(shè)備以及處理了一半乃至尚未處理的原材料。
的確有活人,卻并非全是活人,也有死人,還有活著的亦或死了的靈獸。
余叨還在這里見到了熟人,是愛吃黃瓜的黃瓜大叔,可他已經(jīng)死了,尸體已經(jīng)冰冷僵硬。
黃瓜大叔的一旁是無比熟悉的拜師臺,它的入眼,令余叨僵立當(dāng)場,上邊干凝的血跡更是令他心神俱冷。
拜師臺上空無一人,但它能被搬到這里,說明它的上頭原本應(yīng)當(dāng)有人。
現(xiàn)在拜師臺上僅有干凝的血跡,不見一個人影,余叨四處尋找也沒見另一個熟人,哪怕是另一個熟人的尸體!
“我們來晚了……”余叨慘然一笑,“我們來晚了?。 ?p> 顧白之和龐虎也懂余叨為什么會這樣說,一個憤恨,一個沉默,而后不約而同的瘋狂攻擊制造石鯤的材料處理設(shè)備。
他們心頭有火,熊熊燃燒的怒火!
余叨心頭也有火,除開也燃燒熊熊的怒火,還有升至濃濃的失望,是對承禹之的濃濃失望。
“承禹之!你還不如我老師,我真是瞎了眼的才崇拜你!”
摻雜怒火的失望一吼,余叨卻沒有加入瘋狂攻擊的陣容,他來到了被關(guān)著的活著的人乃至活著的靈獸那邊,琢磨著如何才能把他們和它們放出來。
慕容王氏找來的時候余叨、顧白之和旁顧他們?nèi)齻€都還在琢磨,是他們幾番嘗試都失敗過后的再次琢磨方法。
慕容王氏不需要琢磨,法術(shù)加蠱蟲即能放人放獸,她也那樣做了,不過順手也往活著的人和活著的靈獸身上下了蠱。
“別怪我多此一舉,我們又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它們又不聽話,不做個保險手段,即危險也麻煩?!蹦饺萃跏献隽私忉專殖噙墩f道:“你老師找你來了,不得不說,你遇到了一個不錯的老師?!?p> 陸蘇安能找來,余叨自是很開心,可是一看到不遠處的拜師臺和拜師臺上的血跡,那份開心頃刻散去。
慕容王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微微怔了怔,復(fù)又有了恍然,隨向小九花做了一個示意。
小九花心頭有氣,還在生陸蘇安的氣,得了示意,就準(zhǔn)備先出一口惡氣。
于是她持矛飛出,唰唰幾扎。
于是沒有于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連鮮血都沒有飆出。
于是慕容王氏說道:“沒有石鯤偷聽,也沒有石鯤傳音,你就沒有必要繼續(xù)裝死了?!?p> 有人在裝死?
在余叨的驚喜之中,在顧白之的驚異之中,在龐虎的驚愕之中,本已冰冷僵硬的黃瓜大叔雙目猛睜,捂著某處滿地的慘叫打滾。
黃瓜大叔的死是裝死的死!
慕容王氏早已有所預(yù)料,就無視他的打滾和慘叫,問道:“孩子們呢?你把孩子們藏哪兒了?”
黃瓜大叔只顧慘叫和打滾,顧不上回答。
慕容王氏冷笑:“還不信我?小九!扎深點!”
黃瓜大叔立馬不打滾不慘叫了,翻手站起,在懷中掏了又掏,逃出一個破舊的銀鎖,再做掰開,顯出塞在里頭的小小布囊。
慕容王氏訝然:“乾坤袋?”
黃瓜大叔點頭:“乾坤袋。”
修真世界的儲物寶物分為三個類別:天然形成的類別,比如第五胃;空間陣法構(gòu)建的類別,比如儲物袋;古法煉制的類別,比如乾坤袋。
其中儲物袋最為常見,是個有點身家的修士都置辦得起,而乾坤袋最為罕見,一萬個成名的修士之中都不見得有一個人擁有。
乾坤袋的罕見有它罕見的價值,因為它不僅可以裝其他兩種類別的儲物寶物,還能裝活著的人或者靈獸之類的活著的生靈。
儲物袋就不行了,裝不了活著的生靈,也裝不進其他兩種類別的儲物寶物,自然也裝不了同一類別儲物寶物,反觀乾坤袋,它照樣能裝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