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松的棉花即便是一大團也沒有多重,陸蘇安單手抱著棉滾滾的趕路就絲毫不受影響。
余叨咬牙切齒的在旁跟著,時不時的重復那句“你得賠我!”,以示威脅和吸引注意。
星空浩瀚,夜空敞亮。
祝莫憂一路狂奔一路留下顯眼的蹤跡,陸蘇安他們便是沿著如是蹤跡追趕的,隨著追近,陸蘇安又感到了懷中的棉滾滾發(fā)起抖來。
“莫怕莫怕!”陸蘇安聲音柔和:“你現(xiàn)在有我保護,那幫家伙傷不了你的?!?p> 陸蘇安和余叨達成了共識,都認為棉滾滾是被那伙惡徒舍棄的受氣包,卒子什么的,就棉滾滾的羸弱膽小還不夠資格。
陸蘇安的保證起的作用不大,棉滾滾的瑟瑟發(fā)抖不見因之減弱,且它這時說的話也帶有焦急的意味。
“滾滾!滾滾滾!”
全篇的“滾滾滾”,陸蘇安……他聽不懂。
“這樣,為了你我能夠順利交流,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寫字?!?p> 任何關頭都不忘記叫人拜師,此乃陸蘇安的專業(yè)素養(yǎng),只是不知道教寫字能不能增加壽命……
寫字?對呀!寫字啊!
棉滾滾會寫字,它分出四團棉花擰成粗制棉繩,以之作為筆劃,寫出了四個字,雖然寫的是數(shù)字……
“9-9-5……8?救救我吧?”陸蘇安笑道:“你已經得救了好不好!”
棉滾滾渾身抖得很急,似若不如此就無法表達它獲救的高興一般。
陸蘇安捏了捏它,得寸進尺:“等把那幫家伙搞定了,你也得讓我高興高興,比如賣賣萌的幫我招徒弟。”
霧炎花是收徒利器不假,可是靠著那樣的收徒利器收來的只怕多是貪圖便宜之輩。
況且已經毀了毀了……
棉滾滾賣萌招來的人就不同了,因為一顆心能被萌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壞人。
余叨冷哼插話:“賣萌還不夠,它得賠我霧炎花和魚!”
陸蘇安哪怕已然聽了很多遍,還是覺得好笑:“霧炎花是我的好不?”
“明明是我先找到的!”話音一轉,余叨露出他的“險惡用心”:“不過它要是給我抱一抱,賠償問題還可以商量商量……”
抱是不可能抱的!棉滾滾愣是不給余叨抱,余叨太可怕,它很怕余叨的樣子。
“你?。 庇噙吨刂匾缓撸骸澳悄憔偷戎u棉花賠我吧!”
說鬧間,祝莫憂的背影映入眼簾。
祝莫憂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示意陸蘇安和余叨噤聲。
他們與那伙惡徒相隔沒有多遠了。
“二十三個人,比姓顧的說的要多八個,而且多的八個里面有高手!其他人也訓練有素,我認為我們要用偷襲的辦法對付他們?!?p> 敵眾我寡,偷襲是相對穩(wěn)妥的辦法。
“那邊崖頭剛好有好多大石頭,我準備用它們一通亂砸,能砸死幾個先砸死幾個,砸不死也能亂了他們的陣腳,然后就該你們出場……”
祝莫憂還想說什么,卻被把新寫出來的“9958”搖來搖去的棉滾滾萌到了,頓時忘了原本想說的后續(xù)計劃。
余叨有他的計劃,報復心切的他也顧不上棉滾滾的萌態(tài)。
他身上掛著有兩種銅線:一種纖細,一種微粗。
微粗的銅線受他控制紛紛卷成喇叭形的彈簧狀,纖細的銅線受他牽引的卷著鐵釘縮入“彈簧”之中,隨后前者通電蓄能,為后者卷著的鐵釘積蓄威能。
“電磁炮???!”
陸蘇安端是無言以對,說好的仙俠呢,盡整些科技流的玩意。
祝莫憂了解余叨,知他憤怒,笑道:“小叨,你來!由你來打響偷襲的第一槍!”
余叨有太多的怒火需要發(fā)泄,這偷襲的第一槍當然得由他來!他就來到可以俯瞰那伙惡徒的崖頭處,正欲來上一波電磁炮齊射……
“滾??!”
棉滾滾突兀的尖叫,嘶聲的尖叫!
它要暴露這邊,它的嘶聲尖叫傳出,被那伙惡徒聽到,也的確將這邊暴露了。
那伙惡徒當真訓練有素,第一時間做了戰(zhàn)術規(guī)避。
余叨心頭怒火沖天!
“你干什么?!”
咆哮著,卻沒有當即收拾棉滾滾,余叨還是想把能已蓄滿的鐵釘打出去。
棉滾滾不愿他得逞,它整個絞成一條棉繩,悍然的纏向余叨。
余叨此時此刻是全身帶電,以棉滾滾的易燃體質,或許能夠阻止余叨的電磁炮的射擊,但它絕對是不死也殘。
“好一個忠烈之輩!”祝莫憂輕輕一嘆:“可惜效忠對象是一伙惡徒……”
輕嘆之余,祝莫憂手化為爪,爪覆幽芒,一招抓住絞成棉繩的棉滾滾。
棉滾滾瘋狂掙扎,凄厲悲號。
余叨無限煩躁,棉滾滾的悲號宛若魔音,影響到了他對簡易電磁炮的控制。
也是這時,一箭襲來,直取余叨的胸口。
箭是隕星箭,是那伙惡徒動用自顧白之那里搶到的殲星弩了。
陸蘇安探手扯住余叨的后領,把他甩至身后,令他躲過被隕星箭穿胸而過的下場。
祝莫憂反應也是迅猛,空著的那只手抓扣身旁的大石頭,將之抓起的便想砸向隕星箭的來處。
陸蘇安側身一撞,連人帶石頭的撞飛了祝莫憂。
“誒?!!”
余叨見此一幕,結合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甩開的經歷,滿臉的怔然。
沒有見到襲來的隕星箭的他沒讓怔然持續(xù)多久,便有了了然的涌上心頭,了然一出,瞬間引燃了他今日積攢的所有憤怒。
“你也和他們是一伙的?你個騙子!”
棉滾滾為那伙惡徒通風報信,陸蘇安幫那伙惡徒出手傷人……這是背叛!無恥的背叛!
連遭兩次背叛,余叨再難保有理智,任憑憤怒侵擾,一心只想……
“想什么想?”陸蘇安曲指敲在他腦門上,“你個臭小子很笨啊!”
陸蘇安是出手傷了祝莫憂,可他是有原因的,而這原因也正是棉滾滾“通風報信”的理由。
祝莫憂的細膩心思在這個時候發(fā)揮作用,借著種種線索想明了真相。
“就是……”祝莫憂收回抓扣大石頭的手,松開抓著棉滾滾的手,后一手揉著前一手的手腕,苦笑說道:“不能溫柔點嗎?我的手都脫臼了?!?p> 棉滾滾得了自由做的第一件事是滾到余叨面前,擺出以死相攔的拼命萌樣。
余叨不笨,猜到了些許,問道:“他們抓了人質?”
棉滾滾為什么會寫字,還是會寫“9958”這等暗含求救信號的數(shù)字?自然是有人教它的,而教它的人自然是求救的人,即所謂的人質。
甚至再夸張一點,那些霧炎花壓根不是那伙惡徒采摘的,是棉滾滾采了它們,以便用來給他們這種能救人的人引路,如此的話,正好還能解釋為何花田那邊沒有旁人的腳印。
“不然你以為呢?”陸蘇安沒好氣的再敲了余叨一下,復改輕柔的撫摸棉滾滾,夸贊道:“好樣的!為師很驕傲!”
余叨冷靜下來也能想通這些,但他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便是棉滾滾半途把路往偏處引的事。
陸蘇安就看著他,不說話。
祝莫憂余光盯著陸蘇安,不開口。
“……”余叨指著自己,“是我嚇到了它?”
棉滾滾的膽子很小,又是跟蹤又是引路的必然又很緊張,忽地又有一個殺氣騰騰的兇狠家伙飛速迫近,哪有不被嚇到的道理?而被嚇到的它驚慌失措間“失足”滾落斜坡,滾啊滾的,路自然而然的就偏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棉滾滾的事事后再說,當務之急是解救人質。
“還是先躲躲吧!”
陸蘇安抱起棉滾滾,撈起余叨,拔腿就跑。
沒辦法,電池炸彈飛來了。
祝莫憂:“……”你把我忘了啊喂?。?p> ……
“來了三個人,一個是余叨,一個是祝莫憂,剩下一個是新人。”
那伙惡徒在分析情報。
“余叨和祝莫憂,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那個新人……他和顧白之打過……”
“接著說?!?p> “沒了,因為當時和我們一起暗中觀察的那位大人中了顧白之的流失,我們急著救人,就沒往下看?!?p> 顧白之的流失?顧白之和陸蘇安交手的時候就只有一支能被當成流失的隕星箭,就是被陸蘇安挑飛的那一支。
那伙惡徒的那位大人真夠倒霉的!
“……不說那位大人了,死都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說說那個新人吧!我們圍攻顧白之的時候,顧白之明顯是有傷在身,若是顧白之的傷是那個新人造成的,那個新人的戰(zhàn)力至少和顧白之不相上下?!?p> “是個高手?。 ?p> “是高手不好嗎?別忘了,剛剛是他提醒了我們,也是他阻止了余叨和祝莫憂的出手,余叨還吼他說他是騙子……說明什么?說明他和余叨祝莫憂他們不是一路的!”
“和他們不是一路,也不見得和我們是一路,何況他也有可能是不想誤傷人質?!?p> “他的確不想誤傷人質,因為他瞧上了我們手上的貨品。”
“何解?”
“因為他是個養(yǎng)兇妖的邪修!他想拿我們手上的貨品喂他的兇妖!”
棉滾滾的尖叫不似人聲,更像邪修養(yǎng)的兇妖的叫聲,而它凄厲悲號的似若魔音則坐實了它的兇妖身份。
有了這般的誤會,再有陸蘇安與棉滾滾的“配合”,陸蘇安當然就被當成了邪修一名。
“邪修??!那可都是瘋子!”
“話說……我們剛才丟的炸彈不會激得他發(fā)瘋吧?”
“你們!你們怎么又沖動了!唉,想辦法滅了他吧,不然被一個邪修瘋狂報復很麻煩。”
“不行!不能滅了他!因為我忽然想起來他好像不怕電漿炮!”
“你肯定?”
“這個……不能太肯定?!?p> “那就看看情況再說?!?p> 于是正在頭痛如何才能完好無損的救出人質的陸蘇安他們聽到了以下的喊話。
“那位新來的朋友!謝謝你剛剛的提醒和相助,同時我們也為差點誤傷了你而表示歉疚,所以我們決定送你十顆無暇的靈石和兩個可口的小鬼!當然了,你要是能夠幫我們抓住那個少年和那個漢子,我們額外再送你靈石十顆、小鬼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