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7)
薛研點點頭,又含情脈脈的看了舒暮云一眼,道:“我跟她冰釋前嫌,又從新好上了?”
“不會吧”,武龍驚訝道,心想:“女人真是個善變的動物,說翻臉就翻臉,說和好就和好”。
暮云舒道:“現(xiàn)在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了吧,你欺負(fù)我們其中一個,就等于欺負(fù)我們兩個,若是我們再生些孩子,我看你一天怎么招架……”
“我......”武龍只覺一個頭兩個大,這什么跟什么呀,完全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生小孩,你跟誰生???你自己一個人生嗎?”
暮云舒斜眼看了下薛研,頓時臉頰緋紅,從額頭一直紅到脖子,含羞道:“當(dāng)然是跟你一起生啊,妍兒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原來近日云公主對武龍百般維護,又對薛研關(guān)愛有加,薛研心中的醋意逐漸減少,直到昨夜二人同床而談,竟有二女共侍一夫的想法。
“誰敢娶你啊,你可是西渝皇帝指定的太子妃,誰敢去挖慕容家的墻角?”
“誰說我要嫁給西渝的太子啦,那只是父皇訂的一門親事,我自己都沒有同意。而且我不喜歡什么西渝太子,我就喜歡你這樣吊兒郎當(dāng)、惹是生非的人”。
“我說尊敬的公主,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武龍什么時候“吊兒郎當(dāng),惹事生非”了?”
暮云舒頓時語塞,仔細(xì)回想武龍所作所為,確實沒有找到一件不靠譜的事情,突然臨機一動,朗聲說道:“你昨天頓了只雞,把雞屁股給我妍姐姐吃了?!?p> 一聽此話,薛研立即掩面,生怕別人瞧出自己,她嗔怒道:“云兒,這種事情,你怎么能這么大聲,萬一被人聽見了怎么辦?”
“妍兒,你不知道,這種事情就是要拿到臺面上講,你說你一介女流,他竟然讓你吃雞屁股,你說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不是很沒有面子嗎?”
武龍自覺臉皮較厚,但現(xiàn)在看來,比起暮云舒,自己還是差遠(yuǎn)啦,簡直一個是城墻,一個是紙張。只聽暮云舒說了一句更加雷人的話,“所以以后你們再吃雞屁股的時候,記得給我留一個,我是公主,沒人敢說?!?p> “我靠,這也能說得出口”,武龍在心中感嘆。
他此時不想與暮云舒有過多話語,怕他講著講著又有什么出格的言語,他只覺得這里是公共場合,要慎言慎行。
“來人”,武龍對外喊道,打情罵俏固然可以增加生活情趣,但必須有度,否則就誤了正事,別忘了今天大夏和契丹還有一場大戰(zhàn)呢。
“二哥,有何吩咐?”卻是歐陽不休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武龍錯愕道:“咿!你怎么在這里?”
歐陽不休道:“章守信一早就率兵過來了,靖王在主持換帥儀式,我本來是趕過來通知你的,但看見兩位嫂子在和你說話,便沒有過來”。
兩位嫂子?他這兩位嫂子用得極妙,只見暮云舒心花怒放,不但不氣,反而有些興奮,似乎這個嫂子當(dāng)?shù)锰旖?jīng)地義。
武龍有些尷尬的問道:“那......那剛才云公主說的話你......你沒聽見吧?”
歐陽不休含笑,這種笑容只有男人之間才能明白,他甩了甩頭發(fā),露出他清秀的臉,然后意味深長的答道:“沒聽見,我什么都沒聽見”。
武龍嘆了口氣,從歐陽不休的話音中可以聽出,恐怕兩位女子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轉(zhuǎn)念一想:“辛虧是被歐陽不休聽到的,他自從斷臂之后,話語就挺少,要不然被別人添油加醋,說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話,到時候自己就吃不完兜著走了,畢竟暮云舒是大夏國的公主,是西渝太子慕容博未來的太子妃”。
他對二女道:“我和三弟過去看看,你們?nèi)???p> 暮云舒答道:“去,去看看你怎么扭轉(zhuǎn)乾坤,去看看你怎么以弱勝強”。
薛研答道:“云兒,咱們女兒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這身打扮,不是去戰(zhàn)場添亂嗎?拋頭顱、灑熱血那是男人們應(yīng)該做的事,我們就不要跟著瞎摻乎了”。
暮云舒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確實甚為不雅,若這樣去戰(zhàn)場,恐怕夏國軍士無心戀戰(zhàn),這就大大的不好了。當(dāng)下跑過去挽著薛研的手臂,撒嬌賣萌道:“好,妍兒說不去就不去,我一切都聽妍兒的”。
兩女既然愿意安分守己的呆在營帳里,那當(dāng)然再好不過,武龍言道:“那你們就好好待在營帳里,不要四處走動,刀劍無眼,注意安全”。
二女點了點頭,同時道:“你也注意安全,若是打不過就逃,千萬不要逞強,我們要你活著回來”。
沒等武龍搭話,歐陽不休搶先道:“兩位嫂子放心吧,二哥辦法多著呢,死不了”。
武龍開心一笑,只覺意氣風(fēng)發(fā),心想:“有賢妻如薛研,有義弟歐陽不休,人生如是,死而足惜”。
兩人匆忙告辭后就朝三路大軍的匯合處奔去。
約莫半個小時后,兩人就到了戰(zhàn)場中央,見十萬人方形排列,隊列井然有序,像一排排整齊排列的白楊。
所有軍士一個個頂盔帶甲、全副武裝,就像一群展翅風(fēng)前羽毛鮮明的鴕鳥,又像一群新浴過后喂得飽飽的獵鷹;他們的戰(zhàn)袍上閃耀著金光,就像一尊尊莊嚴(yán)的塑像。
“稟報靖王,大帥已到”,一聲嘹亮的嗓音響起,宣告著此次大戰(zhàn)的導(dǎo)演武龍正式入場。
靖王看著武龍手里的青虹劍,肩上的長弓,以及他臉上淡淡的笑容,本來七上八下的心不知怎的平定了下來,他朗聲說道:“我再重申一遍,無論你是太子的親信也好,蠻王的部下也好,還是我暮云靖帶過來的人也好,此時你們要服從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他——武龍”,靖王指著武龍,大聲問道:“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十萬人異口同聲。
靖王看著這十萬人逐漸升騰的戰(zhàn)意,心里猶如千軍萬馬在奔騰,他深呼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下面,有請主帥武龍講話”。
武龍走上帥臺,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凝望著契丹大軍浩浩蕩蕩的前進,任長書、任長青站在隊伍最前面,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兩個蓋世殺神降臨人間。
待到他們二人距離夏國陣營五百米時,武龍突然大聲問道:“兄弟們,準(zhǔn)備好了嗎?”
是的,他走上點將臺,一句話都沒講,就問了一句“準(zhǔn)備好了嗎”,他沒有告訴將士們準(zhǔn)備好什么,因為此時此刻,大家都明白需要準(zhǔn)備什么:
葡萄美酒夜光杯,壯士欲飲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可憐永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
這便是眾人要準(zhǔn)備的,此戰(zhàn)艱險,每個人都要有死的覺悟。
“準(zhǔn)備好了”,眾軍士士氣高昂,吼聲震天動地。
武龍對此很滿意,他更加大聲的問道:“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
“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
武龍連問三聲,十萬人連答三聲。答聲如驚濤巨浪,一波高過一波,久久在屠龍坡回蕩。
所有軍士兩眼閃著怒火,聲音猶如雷霆;他們整齊迅疾地?fù)]舞著刺刀,他們要使所有敵人恐慌——因為他們不但要把契丹人打退、擊傷,而且還要把所有膽敢進攻的敵人一個個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