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戰(zhàn)亂(18)
章守信走后不久,古三通一行六人也來到西門,意圖從西門混進(jìn)城去。
“站住,你們干什么的?”,古三通幾人作樵夫打扮,本來平平無奇,但古三通身材太過魁梧,又值夔州知府的多事之秋,所以守衛(wèi)嚴(yán)加盤問。
“我們是山上的樵夫,上午砍的材,下午挑到福滿酒樓去賣”,古三通低聲下氣的答道。
“哪個山上的樵夫?去福滿酒樓為什么走西門?”
古三通第一次來夔州,哪知道附近有什么大山,更不知道去福滿酒樓到底走哪個門。這一被問起,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道:“我要先去一趟青城派”。
“來人啊,抓住這些反賊”,守衛(wèi)大叫道。
古三通六人把腿就跑,他問旁邊的使刀手,道:“大兄弟,我剛才說錯什么話了嗎?為何一說完守衛(wèi)就知道我是反賊了?”
他身旁的守衛(wèi)答道:“可能是先入為主吧,你這面相乍一看確實(shí)不像什么好人,而且你還要去找青城派,這青城派不就是反賊么?”
“額,原來如此??磥硇斘衣斆饕皇?,糊涂一時,提什么青城派呢”。古三通懊悔道。
“那現(xiàn)在怎么辦?”使刀手詢問道。
“為今之計(jì),只能硬闖了。我們先用這些材火燒了沿途這些店鋪,讓城中大亂,然后趁機(jī)溜上東城城樓”。
“好”,使刀手應(yīng)是。
主意已定,路經(jīng)夔州布行時,古三通點(diǎn)燃材火,將它扔進(jìn)布行,頓時火勢滔天。
布行老板眼看賊人行兇,敢怒不敢言,蜷縮在街頭,瑟瑟發(fā)抖。
待得古三通一行人遠(yuǎn)去時,布行老板才大聲疾呼:“救火了,幫忙救火了,布行著火了……”
官兵追到此處,早已沒了賊人蹤影。見火勢兇猛,若任其發(fā)展,后果不堪設(shè)想。當(dāng)下拿著水桶瓢盆,指揮群眾一起滅火。
古三通等人趁亂逃走,不費(fèi)吹灰之力。
當(dāng)他們來到東城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偏西。東城守衛(wèi)已經(jīng)和四百多使刀手對峙了四個時辰了。
烈日之下,本就饑渴難耐,再加上使刀手一直在東門虎視眈眈,眾軍士擔(dān)心他們突然發(fā)起總攻,所以一直守在城頭。早就筋疲力盡,有的斜躺在相對陰涼之處,呼呼大睡起來。
古三通做個“格殺勿論”的手勢,這幾個使刀手立即拿出藏在材車?yán)锏拇蟮?,朝著守衛(wèi)殺將上去。
東城守衛(wèi)如夢初醒,有的沒拿起武器便已人頭落地。眼見六個魁梧大漢提刀殺上城樓,頓時一陣大亂。
城外四百多使刀手見城頭硝煙已起,知是古三通率人殺上城樓。
當(dāng)下命令道:“兄弟們,沖啊”。
四百多號人,舉起大刀,殺將過去。
里應(yīng)外合之下,夔州府再無什么反抗之力。古三通奪下東西南北四門時,不過日落西山。
他迫不及待的闖進(jìn)夔州府,對管事的吼道:“章守信,有沒有看到章守信?”
管事唯唯諾諾,道:“他早就望風(fēng)而逃了,聽說是去京城搬救兵去了”。
“章守信,你這個孬種”,古三通狂怒之下,出掌打碎旁邊的木桌。
降者看到這等陣勢,噤若寒蟬,紛紛喊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古三通也不說話,跑出府邸,騎馬向京城方向追去。追出十里,卻哪里還有章守信的影子。
失望之余,又想起武龍交代的任務(wù)才完成一件。還有一件更重要的大事沒做,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碼頭,又朝夔州府奔去。
......
陳勇正自看著身前的大石悶悶不樂。夔州軍士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敲砸推打,緩緩的將石頭滾下山坡,只聽轟隆隆響徹許久,足見懸崖絕壁之高。若人摔將下去,哪怕有九條命,也會無一生還。
陳瓊、任我殺在后面憂心忡忡。任我殺道:“陳知府,我們約定之事你可在履行諾言?”
陳瓊呵呵一笑,道:“我姐陳語嫣乃當(dāng)今皇后,與她相見之事,哪有那么簡單,我只是說替你引薦,具體何時當(dāng)然要相機(jī)行事”。
任我殺略顯不快,道:“陳知府想必也知道,契丹本就國庫虧空,就這樣的條件下,也是對你有求必應(yīng),要人出人,要銀子給銀子,希望陳知府記著整個契丹國對你的支持和厚愛”。
陳勇走過來,道:“師傅,我們本就是一家人,說話何必吞吞吐吐,不要見我姑姑,等此仗一完,我?guī)闳ヒ娨娢夜霉镁褪?,何必非得勞煩我父親大駕”。
任我殺聽得此話,立即轉(zhuǎn)憂為喜,道:“那如此最好,師傅在此謝過勇兒啦,我契丹近年年年災(zāi)荒,民不聊生,外憂內(nèi)患,讓師傅好生擔(dān)心,日夜寢食難安,若皇后娘娘能相助一二,實(shí)在是我契丹之福啊”。
陳勇謙道:“師傅憂國憂民,徒兒受教了”。
便在此時,傳令兵從后軍前來。大喊道:“知府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夔州知府被敵人拿下了”。
陳瓊大驚,道:“什么?誰人如此大膽,敢進(jìn)攻夔州府衙?”
傳令兵繼續(xù)道:“那人自稱古三通,武藝高強(qiáng),單槍匹馬殺上城頭,與外面賊眾里應(yīng)外合,不消兩個時辰就打下了夔州府”。
陳瓊怒極,道:“反了,反了,這些反賊真是目無王法反了天啦”。
“章守信呢,不是安排他守城嗎?”陳勇疑惑道,已章守信的能力,相信決計(jì)不會如此兵敗如山倒。
傳令兵答道:“他一見古三通率人來攻,立即望風(fēng)而逃了,說是去京城搬救兵”。
陳勇?lián)u搖頭,道:“這個沒用的東西,嘴上說得一套一套的,實(shí)際上沒有任何用處,難怪打了一輩子二龍山,都不能打下來?!?p> 陳瓊感覺莫名其妙,問道:“這好好的,為什么要去搬救兵,況且以他的身份,能搬回一兵一卒來嗎?”說完不禁輕蔑的笑了起來。
兵士道:“章守信說此次大戰(zhàn),知府大人必?cái)?,他早去搬救兵,或許能救得大人一命。若去得遲了,說不定全軍死無葬身之地,他臨行之前,還煽動守城將軍一起前往。二人已走多時,估計(jì)用不了多久就到京城了”。
陳瓊怒極反笑,大喊道:“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是我要讓這些反賊死無葬身之地吧”。
這一聲嘶吼,端的是震天動地,氣吞山河,一行白鷺上青天,嗚呀嗚呀叫不停,顯是被嚇得不輕。
眾人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天已露白,轉(zhuǎn)眼這一夜就已經(jīng)過去了。
突聽“鐺鐺”之聲不絕于耳,山上“轟隆隆”大石滾下來,前翻道上的大石還未清理干凈,又來一路大石。陳勇惱怒之下,提起方天畫戟,選擇最大的石頭,準(zhǔn)備將它撬下山崖。
但大石堅(jiān)硬,又頗有重量,陳勇前后左右各試幾次,大石卻不動分毫。歐陽不修大錘只顧破壞大石根基,卻比搬動大石簡單百倍。
陳勇甚感憋屈,朗聲道:“這武龍奸猾無比,盡使些小兒攔路的手段”。
任我殺建議道:“既然此路不通,我們可上山另尋他路。雖然山坡陡峭,行路艱難,若我們派一隊(duì)先鋒翻過去,則可給后續(xù)人馬提供安全保障,也可給敵軍沉痛一擊”。
陳勇覺得此計(jì)甚妙,當(dāng)下選了一百來個好手,跟他翻山越嶺去了。
沒翻過十丈,便聽見吶喊聲起。抬頭一看,領(lǐng)頭的正是武龍。
他哈哈笑道:“陳勇,你們反應(yīng)怎的如此之慢,我已等候多時了”。
不等陳勇搭話,武龍右手一揮,之見漫天箭矢飛奔而來。
軍士都匍匐于懸崖峭壁之上,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羽箭,顯得束手無策。有的騰出手來擋箭,卻不知手一松開,立馬從懸崖上摔下來,“啊”的尖叫一聲便沒了下文。有的扒住懸崖,卻被箭矢穩(wěn)穩(wěn)射中,這些人有了前車之鑒,寧死也不松開雙手。
總而言之,面對武龍守株待兔,似乎除了死之外,再無第二個選擇。
陳勇憑借著峭壁上的樹枝左支右絀,勉強(qiáng)躲過了諸多箭矢,但已是險(xiǎn)象環(huán)生。
武龍取出背后彎弓,搭上三支羽箭,“一箭三雕”,急速向陳勇射來。
眼見三支羽箭飛奔而來,角度刁鉆,陳勇自知躲閃不及,當(dāng)下抓住旁邊軍士,以此作為擋箭牌。
可憐這名軍士好不容易在無數(shù)箭矢之下茍且偷生,最終卻淪為了自己主帥的擋箭牌。
武龍大聲嘲笑道:“這就是你的本事嗎?以自己同伴的命,換取自己的茍延殘喘?”
后面的江湖人士也嘲笑道:“陳勇這種人,簡直禽獸不如”。
時值危機(jī)時刻,陳勇不敢稱一時之勇,舉起擋箭軍士,一步一步往道上爬去。
待得陳勇落在陽光道上,手上的軍士早已成了刺猬人。陳勇不看一眼,立馬將他扔下山崖。很久之后,“嘭”的一聲,估計(jì)那么軍士已被摔的粉身碎骨,死無全尸。
“什么情況?就你一個人活下來了?”,任我殺一看此情形,一股危機(jī)感油然而生。
上山的主意乃任我殺所出,害得陳勇灰頭土臉,丟人顯眼,他不快道:“武龍?jiān)谏缴喜紳M陷阱,只等我們往里鉆”。
任我殺驚詫道:“不會吧,這武龍到底是何許人也,怎么事事料敵于先?”
陳瓊也接著到:“如此看來,這武龍確實(shí)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不好,快撤”,任我殺大驚失色,對陳瓊和陳勇說道。
陳勇倍感不屑,道:“撤?我們五倍于他們的兵力,更有幾百契丹高手相助,你居然讓我們撤?”
任我殺語重心長的道:“勇兒,我們低估了武龍的能力。此時我們已經(jīng)中了武龍的甕中捉鱉之計(jì)啦”。
陳瓊猛然醒悟,道:“此刻我們前有亂石擋路,亂石之后必有平陽府兵嚴(yán)陣以待;左邊懸崖深不見底,右邊武龍?jiān)谏缴系群蚨鄷r,這一切都在武龍的算計(jì)之中,只有后面暫無任何阻礙,此時不撤,將插翅難飛”。
白鶴愛青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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