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徐坤震聲,嚇的竇英一顫,一時間,竇英不知再說什么,不過徐坤的反應倒也耐人尋味。
細細看去,徐坤上下打量著竇英,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
“聽說都頭昨夜抓了一些人,好像還牽扯到平州役罪營,可有這回事?”
“?。看笕舜嗽捄我??”
竇英不明其理,漏出木糊的表情,那徐坤皺了皺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你這糙人,平日里瞧著也算精細人,怎地現(xiàn)在給本參事裝起來了?莫不是真要讓本參事做一回傳話人?把你的牢騷告訴姜大人?”
“別,別,徐大人,您知道,姜大人一直尋屬下茬子呢,剛才那話要是傳出去,只怕屬下就沒法在縣府待了…”
眼瞅竇英裝無可裝,便直接軟下來,徐坤哼哼一笑,轉(zhuǎn)身離開,竇英思忖著徐坤最后的反應,稍有思忖,便緩了口氣快步跟上。
平縣班房中,張旭、花厲、仇萬龍三人被押解在此,對面的監(jiān)房中,王弼等船幫的人也在,雙方隔著兩道監(jiān)門相互敵視,互不讓步。
“你們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和我們做對,放心,爺爺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怕!”
王弼壓著嗓音威脅,可張旭三人根本不應,縱然三人的態(tài)度讓王弼怒火,但這里是縣府的地盤,王弼倒也不會做出什么冒失事。
班房外面,林猛匆忙趕到,尋到班房差頭,林猛道:“昨夜我役罪營幾個差人被抓了,現(xiàn)在何處?”
班房差頭上下打量了林猛一眼,語氣略有不屑:“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們的營頭!”
聞此,差頭嘿嘿一笑,不再作聲,林猛皺眉,也就一息,他便明白差頭是在向自己尋禮錢,但是林猛這么久以來都是收別人的禮錢,何時自己往外掏過?
那差頭等了約莫三息功夫,臉上陰沉道:“怎么著?營頭大人就這么硬闖進來尋人?未免不合規(guī)矩?”
“什么叫做規(guī)矩?役罪營受命平州宗主之令,前來修葺濡河堤口,現(xiàn)在人莫名其妙被你們抓了,你給老子講規(guī)矩?”
林猛為人剛硬,一個小小班房差頭還不至于讓他折腰,于是二人兩言不過,便發(fā)生相沖。
差頭眼瞅無法從林猛身上揩油,便耍起正經(jīng)路子。
“人是府衙都頭帶進來的,現(xiàn)正在閉監(jiān)查案,外人不得探視!”
“放屁!”林猛怒聲,差頭頓時目瞪:“你說什么?”
“老子說你放屁!”
林猛這等營頭,論身為至少和縣衙都頭一個級別,小差頭如此耍弄,簡直就是侮辱,憋勁中林猛撂話,可把差頭氣的不輕。
“你…你這役罪營的混賬,不要太狂妄,你們的人深夜亂斗,犯了律法,你就等著受牽連吧!”
差頭扯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林猛眼瞅自己無法解決這事,亂中思量片刻,便轉(zhuǎn)身上馬,向堤口奔去。
回到小校場,林猛直接找到管營田伯清,這田伯清正在歇息,見到林猛氣勢洶洶的來此,倒有些不明。
“林猛,你這是出什么事了?”
“大人,平縣縣府那些混賬太可恨了,深夜無告,直接抓走屬下三個差役,屬下前去交涉,尋問事由,卻被那班房的雜碎給刁難,大人…這事咱們就這么忍了,只怕接下來的令務都沒法干!”
林猛一口氣說這么多,倒把田伯清給激?。骸白プ呤裁慈耍磕愕降自谡f什么!”
無奈,林猛只能緩緩說出,片刻后,田伯清道:“照你這么說…還是縣衙巡察抓捕亂人引的禍?”
“誰說不是呢!”林猛湊到身前小聲道:“大人,咱們役罪營受命宗主大人調(diào)令,來此勞役,這等苦差事每個油水不說,還要被平縣的混賬刁難,一旦消息傳出,對下面的影響可不好,所以這事咱們必須擺出個姿態(tài),不然平縣的人真把咱們當柿子捏了!”
林猛言之有理,田伯清雖然收了姜裕的好處,允許縣衙的人在此巡察抓入,可不代表縣衙的家伙就能直接一聲不吭的抓走自己人,這要是讓役罪營的人知道,還以為田伯清這個管營無能受欺,只會立威內(nèi)下不于外,隨后,田伯清起身,與林猛前往平縣縣府。
平縣客棧,劉昂得到胡萬手下王弼傳來的消息,私通包庇孫承逃離役罪營差役種們被抓緊縣府班房,劉昂立刻起身,前往班房尋人。
由于劉昂所行有錢有威,那班房的差頭笑臉相迎,直接允之入內(nèi)。
王弼看到劉昂趕來,立刻急呼:“少東家,在這呢,在這呢!”
劉昂隔著監(jiān)門與王弼低聲:“你們怎地也被抓進來了?那些包庇孫承的混種在哪?”
“少東家,這平縣府衙的都頭不開面啊!”王弼低聲:“不過小可以確定,那幾個小子就是包庇幫助孫承離開的雜碎,至于孫承,小的已經(jīng)飛馬傳告胡爺,胡爺帶人前往濡河縣的下游渡口攔截,估計今日就有消息!”
聽到這話,劉昂一直緊繃的心才算緩下來,他轉(zhuǎn)頭看去,在對面的監(jiān)房中,張旭三人正靠在里間歇息,劉昂眉目微閉,鼻翼抽動,暗道:‘混種雜碎,敢與劉家做對,老子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
那張旭注意到有目光看來,便轉(zhuǎn)頭瞧之,此正好與劉昂視線相對,一時間,張旭對劉昂心底的那股殺意感到背寒,不覺中打了個冷顫。
“旭倌,你怎么了?”
仇萬龍覺察張旭有變話,低聲問來,張旭緩了口氣,道:“咱們得趕緊想法子出去,不然會出大事的!”
“大事?你想多了,只要孫承安然離開,不管是船幫的人,還是衙役,都找不到咱們做罪的證據(jù),我還就不信他們能夠強行壓罪咱們…”
仇萬龍說的輕描淡寫,不過這也是實理,自文成帝繼位以來,廣施仁政,嚴管酷吏,且這平縣就在平州城眼皮子底下,若是酷刑傳出,只怕濟陰王宗主會大肆查辦,介時平縣這幫家伙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