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差之遠矣
“說的好?!庇诶先瓗熥岏R天澤一席話,也給弄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擊掌贊嘆:
“馬少俠如此豪情,老夫我若年輕三十歲,真想跟你一塊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大丈夫縱橫天下,正如你所說那般,豈不快哉!”
“于老拳師豪情不減當年哈?!瘪R天澤笑了笑,沒當真。
他心里明白,于老拳師這是客氣話。做人有時候不能太實在,不能人家說什么咱就信什么。只要心里有數(shù)就行,倒也沒必要當面揭穿。
“得嘞兄弟,既然你都答應我了,我就把此行的目的給你說說。”大壯言而有信,這就打算開說了。
“目的就不用說了,你就說說都需要找哪些人吧?!瘪R天澤說道。
“???”大壯略微發(fā)愣,“你剛才不是還問我來這邊有啥公干嗎?”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嘛?!瘪R天澤笑道。
“不是,我……”大壯琢磨了琢磨,一拍腦袋,“嗨,你看我這腦子,剛才一不小心都給禿嚕了。”
“啥?你是不小心說的?我還以為剛才你是有意說的呢。”于老拳師也來湊趣。
“嘿嘿……”大壯訕訕一笑,“來這邊主要是為了兩個人,說出來恐怕于老拳師都得認識。一個是楓林山莊的莊主莫寒楓,一個是燕趙魯豫交界處,七路山寨的總瓢把子,號稱翻天刀的閆懷恩?!?p> “嘶……”
聽見于老拳師倒抽涼氣,不用問,他肯定知道這倆人。馬天澤歪頭開口:“于老拳師果然認識?!?p> “談不上認識,只是聽說過而已?!庇诶先瓗熋嫔?,“素聞楓林山莊周邊數(shù)里,放眼望去,盡是楓樹,入秋之后,觀之猶如一片火海,風景煞是宜人。皆因莊主莫寒楓素來風雅,又因他名中帶個楓字,故而獨喜楓葉?!?p> “只是別看那莫寒楓風雅,骨子里卻是個心狠手辣之徒。他以前號稱甘涼三奇,實則是個獨行大盜,我沒見過他,但聽說此人藝業(yè)驚人,輕功高玄,每次出手必中。這還不說,他還另有一樁愛好,那就是非紅貨不搶。”
“不是,那啥,他到底是自己個兒還是三個人?咋又出來個甘涼三奇?”大壯讓他給說蒙了。
“聽說是別人恭維他眼力奇準、功夫奇高、輕功奇佳,故而合稱甘涼三奇?!庇诶先瓗熃忉屵^,又道:“此人雖心狠手辣,但在江湖上名聲卻不惡,因為關(guān)于他惡行的傳聞不多?!?p> “看來另有蹊蹺?!瘪R天澤想了想,說道。
“馬少俠果然聰明!”于老拳師贊道:“江湖中另有傳聞,說此人行事決絕,但凡出手,絕不留活口?;蛘叽巳藲⒘瞬簧偃?,但沒有活口留下,故而也就少有傳聞留下。”
“這么不講究?”馬天澤原先看過不少武俠小說,知道江湖中人講究盜亦有道,即便搶劫,但對車夫啊,家眷啊什么的,除非遇到激烈抵抗,否則一般都不殺人。
于老拳師點點頭,“傳聞是這樣說的,但既無從考證,也就不知真?zhèn)?。不過此人既不是出身武學世家,也不是商賈世家,哪來這么多銀子修建莊園?別的不說,光那數(shù)千株紅楓,價值就不菲。”
馬天澤哈哈一笑,“這就是所謂的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啊哈哈?!?p> “誰說不是呢?!庇诶先瓗熞嘈?,“這莫寒楓建成楓林山莊也就十多年吧,聽說他五十多歲年紀,正值功夫登峰造極之時,卻忽然金盆洗手,應該是不惑之年左右的事兒,想想也挺怪的?!?p> “壞事干多了也不行,小心生個孩子沒屁眼兒?!贝髩褯]事不大說話,但凡開口,也夠那愁人的。
于老拳師擺手說道:“不然不然,聽說此人醉心武學,不好女色,也不知是真是假?!?p> 大壯熊眼圓睜,“不好女色還不很正常嘛,我就不好女色,有啥不知真假的?不過應該是真的,天道盟提供的消息,跟于老拳師說的也差不了多少?!?p> 眼力奇準、功夫奇高、輕功奇佳?還甘涼三奇,他咋不叫昆侖三圣吶?馬天澤撇撇嘴,自心里思量一下,覺得這個什么莫寒楓,最多也就是個筑基修為。
他這樣想自有他的道理,一來莫寒楓的行事,若真如于老拳師所說,那他絕不會是佛道兩家的弟子。
之所以這樣說,倒不是說佛道兩家就沒有敗類。任何門派,只要人一多,那肯定魚龍混雜,沙石俱下,偶爾出幾個敗類,也是常有的事兒。
只是佛道兩家的弟子,即便有這種敗類,也最多就是干點壞事兒就跑,絕不會修建什么山莊這么張揚,悶聲發(fā)大財,才是硬道理。
再一個就是,天道盟的崖松,能派大壯還有沙萬里和鐵臂那兩塊兒洋姜前來,顯然是知道莫寒楓的修為。哪怕不完全摸底,也肯定知道個大概。
否則莫寒楓金丹修為,大壯三人來了,不成了沒事找死玩兒?
當然世事無絕對,畢竟馬天澤來到這里的時間尚短,所得出的結(jié)論,也肯定不夠全面。
但照他此時的判斷,這個莫寒楓估摸著也就是個世俗的高手,因此斷定他最多不過是筑基修為。
馬天澤思量過后,忽然又想,此事也未必盡然,崖松怎地派大壯三人來圍剿歡喜道人?這不明顯也是送死嘛?
看到馬天澤似在思索,于老拳師笑問:“馬少俠以為如何?”
“不如何,莫寒楓還金盆洗手?到底能不能洗干凈,還真不取決于他本人哈哈?!?p> 馬天澤先回復于老拳師一句,又轉(zhuǎn)頭問道:“大壯,崖松怎么派你們來圍剿歡喜道人?不知道對方修為就派你們前來,這不是讓你們送死嗎?”
“誰說不是呢,這回差點兒讓崖松給害死。得虧遇到了兄弟你,否則的話,我恐怕真就交待在這里了?!?p> 大壯也有些憤憤不平,“當時我們?nèi)藙偟竭@邊,便收到了崖松的飛鴿傳書,傳書上語焉不詳,也沒說歡喜老道是什么修為,只說是個淫賊,讓我們前來圍剿?!?p> 馬天澤見他義憤,出言寬慰道:“看歡喜老道的行事風格,倒跟這個什么莫寒楓很是相像,都是極少留下活口,想來崖松也不知歡喜老道的真實修為?!?p> 這一點,馬天澤還真沒猜錯,歡喜道人確實如他所想那般,幾乎就沒留下過活口。
這次要不是他出手,恐怕大壯等人,包括于老拳師全家,都得被滅口。
只是此刻歡喜老道已身死道消,無法聽他親口驗證罷了。
“那翻天刀閆懷恩又是什么人?”馬天澤又問。
于老拳師剛才說的不少,聞言先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這閆懷恩更是了不得。傳聞此人乃家傳武功,善使單刀,聽說單論刀法而言,實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p> “哎哎,我說于老拳師……”大壯插話問道:“你說話怎么不是傳聞就是據(jù)說???合著都是你聽來的?還單刀爐火純青,比我兄弟這快刀浪子如何?”
“這個……”于老拳師尷尬一笑,“老朽數(shù)十年來少闖江湖,這些消息幾乎都是南來北往的朋友所講的。至于閆懷恩的刀法,我的確沒見過,不過老朽相信,與馬少俠相較,他差之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