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砸毀東宮
一路回了東宮，鳳沅才緩過勁來，一進(jìn)門，便是一陣洪亮而整齊的聲音：“奴才（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話落，只見烏泱泱一群人，外貌各異，卻都穿著同樣的衣裳，并不是東宮宮人的服制，像是哪個府邸的丫鬟奴才。
這些應(yīng)該就是景玄安排的人了吧？
想著，景玄的聲音，自身后傳來：“為保險起見，我將你剩下的宮人都遣走了，這有一百余人，都是我府上的，供你隨意挑選?！?p> “都信得過？”鳳沅挑眉問了一句，只見他點(diǎn)頭。
既然都信得過，還挑什么，用著唄。
見她好像不懂，景玄這才解釋：“按禮制，太子總共可用宮人八十人，其中十名近身伺候，為一等；三十名殿內(nèi)伺候，為二等；四十名外殿打雜，為三等?！?p> 原來如此……鳳沅依聲點(diǎn)頭，思慮了一會兒，才悠悠說道：“那就石頭剪刀布，贏的做一等，輸?shù)淖龆群腿??！?p> 石頭剪刀布？
下人們面面相覷，俱不知何意。
景玄亦是疑惑，這是什么東西？
原來古代沒有石頭剪刀布？鳳沅也是疑惑，見他們是真不懂，才解釋了一遍：“這是一個猜拳游戲，兩兩一組，石頭勝剪刀、剪刀勝布、布勝石頭，勝者再與勝者猜拳，最后十名為一等，以此類推?！?p> “哦……原來是行酒令。”下人們應(yīng)聲，像是明白了的樣子。
在古代，這叫行酒令？鳳沅依舊疑惑，也沒多問，只要他們明白了就好。
下人們也不耽誤，馬上開始比賽猜拳。
鳳沅則經(jīng)過下人，進(jìn)了主殿。
邁進(jìn)門檻的一刻，只見蓮蓉在柜前打掃收拾，其余宮人一去而空，才問于景玄：“怎么不換了她？”
兩天的相處，景玄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突然“失憶”，微微一笑，耐心解釋道：“她是皇后娘家家養(yǎng)的奴婢，也是皇后娘娘的心腹，辦事利落，也信得過?！?p> 原來是皇后的心腹，這丫頭，怎么不早說，害得她以為她也是線人。
鳳沅暗暗抱怨，蓮蓉已經(jīng)注意到來人，轉(zhuǎn)身走了過來，福身行禮：“侯爺、殿下?！?p> 這稱呼，總覺得低人一等。
學(xué)著景玄，鳳沅也把雙手背于身后，一臉正色地提醒道：“以后打招呼，先說殿下，后說侯爺?！?p> 蓮蓉又是一陣錯愕，侯爺在場，主子怎么敢這般放肆？
正想著，只聽景玄點(diǎn)頭一應(yīng)：“聽太子的?！?p> “是?！鄙徣剡B忙點(diǎn)頭，實在捉摸不透這閻王的脾氣，究竟是真的向著自家主子，還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
放眼望去，只見一張嶄新的紅木桌子，四角各雕刻著一條象征地位的蟒，栩栩如生，十分傳神。
“哇，這高大上，比我原先的好太多了。”鳳沅眼前一亮，幾步上前，摸了摸那擦得锃光瓦亮的紅木新桌，寶貝似地溫柔輕撫，不舍得使一分勁。
見她喜歡，景玄也是欣喜，緊接著說道：“原先的椅子，我也幫你換成了配套的。”
聽罷，才看了邊上的兩張椅子，依舊雕刻著蟒，顏色卻比桌子淺了一些，形成一套，美輪美奐。
“謝謝、謝謝，辛苦了?！兵P沅笑笑，客氣了一句，說著，靈光一現(xiàn)，又耍起了小聰明，“不如，你將我這宮里的東西都砸了，也依樣賠我一份。不然比這桌子的檔次差得太多，我強(qiáng)迫癥，看著不舒服?！?p> 原只是調(diào)侃一句，景玄卻當(dāng)真了，視線一掃主殿，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砸了毀了，全部換新！”
“啊？”鳳沅聽得一驚，想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只見景玄運(yùn)起內(nèi)力，雙掌一出，盡數(shù)將所有擺設(shè)裝飾砸毀，一個不留。
“?。 鄙徣厥荏@，嚇得忍不住驚叫，叫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跪了下來。
鳳沅也嚇住了，瞧著一殿擺設(shè)，由整齊變得一片狼藉，怔然一處，若換作不知者，還以為太子惹怒了侯爺，才致侯爺毀了東宮呢……
砸毀東宮，可是大事，很快傳了出去，外頭議論紛紛、眾說紛紜。
“是不是因為選妃起了爭執(zhí)，驃騎侯一氣之下，所以砸了東宮？”
“太子一向不知分寸、不懂禮數(shù)，言語上沖撞了驃騎侯，惹得侯爺不悅，也是可想之事?！?p> “不管因為什么，驃騎侯發(fā)怒，可不是小事。”
“是啊，太子為人行事，一直低調(diào)，除了皇上打罵，不曾招惹任何人，如今竟招惹了驃騎侯，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她毫無作為，卻添居高位那么久，也該退位讓賢了！”
東宮，依舊平靜。
宮人們已經(jīng)決出了勝負(fù)，穿上了東宮的服制，各自開始了分內(nèi)之事。
鳳沅則倒在紅木椅子上，累得呼呼大睡過去。
蓮蓉越看，越是心里打鼓，侯爺張羅著東宮擺設(shè)之事，主子怎么敢這般怠慢？
雖然害怕，也不敢說什么，主子無禮了那么多次，侯爺都幫著，想來這次也沒事吧？
宮人們一進(jìn)一出，將驃騎侯府珍藏的許多寶貝，一件件搬進(jìn)東宮，依著主子的吩咐，擺到最恰當(dāng)?shù)奈恢谩?p> 沒過多久，東宮已經(jīng)琳瑯滿目，看不出任何狼藉的跡象。
見景玄進(jìn)來，蓮蓉下意識想要叫醒主子，卻見他一個“噓”的手勢，這才退了下去。
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鳳沅幽幽醒來，景玄完美精致的五官，首先映入眼簾。
“都好了？”鳳沅帶著幾分迷糊，問了一句。
景玄微笑點(diǎn)頭，斟上一杯茶，遞給了她：“看看，喜歡么？”
四下一看，尤其富麗堂皇，卻壓著一分，并沒有越過禮制，布置、擺設(shè)都十分嚴(yán)謹(jǐn)，看得出花了很多心思。
鳳沅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正想說什么，便聽外頭一聲通報：“寧妃娘娘到！”
寧妃？
鳳沅疑惑，看向他，只見他一臉嫌惡，像是碰到了什么惡心的臟東西：“不必理她，賤人一個！”
鳳沅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首，只見主殿大門，迎進(jìn)一位行色匆匆的貴婦，一邊進(jìn)門，一邊斥道：“玄兒，你簡直胡鬧，再生氣，也不該砸毀了東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