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到底是個明白人,攢了攢手指,忍住了。
果然下一秒,便聽到馬車外頭傳來黃奇的聲音:“郡主,前頭便是衛(wèi)炎閣,您可要歇會兒?”
李小仟便道:“咱們的車在路邊停一下,讓夏花和春生買些糕點帶回去。”
馬車便在路邊停腳。
“此次前去江南,事情冗雜,我需要你幫我?!卑倮镄桥_意味不明地看了李小仟一眼。
李小仟被他看得身上發(fā)毛,原本就要脫口而出的“憑什么?”,也改成了:“這公務(wù)上的,都是你們男人的事,你扯上我是幾個意思?我可什么都不懂?!?p> 百里星臺這才涼薄地道:“你該明白,徜若被人知道你我夫妻不和,便會有人趁機造釁生亂,擾亂我的步子?!?p> 李小仟登時啞口無言,瞪著百里星臺好大一會兒,難道說江南情況不妙?
猛眨了幾下眼睛,她這才強忍住喊“不”的意念,難得地順著百里星臺,生硬地道:“那也不能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我總該知道些內(nèi)情才是,你還是和我說明白些?!?p> 百里星臺暗暗松了口氣,乖乖地不鬧就好!
透露點內(nèi)情什么地,又有何難?
“自然,我晚飯后過去與你細說。”
李小仟登時眉心一皺:“可別!我的地兒不歡迎你!還是我去書房找你吧?!?p> 而此刻李小仟不禁在心里頭狐疑,按理百里星臺南下,必定不會是皇帝姨父賞他尋樂子撈好處療養(yǎng)去的。
怕還真的有事。
可徜若事態(tài)復(fù)雜,皇后姨媽還有太子哥哥怎么舍得讓自己跟著去冒險?
這里頭會不會是百里星臺在搗鬼?
正七想八想間,卻猛聽得有尖銳的哨聲傳來,三長兩短,這是白起衛(wèi)有突發(fā)狀況的暗號。
李小仟正懵著,就聽到韓懷溪來稟報,說夏花和春生被幾個紈绔少年圍住了,說是要帶回府去,其中有一個還是外域的貴族,黃奇正與他們僵持著。
李小仟暗道一聲糟糕,她失策了!
這才想起夏花就是原主小時候搶回來的呀!
那年原主八歲,夏花才六歲,那小模樣兒已經(jīng)長得令男孩子垂涎了,如今夏花剛剛十六歲……
當下便有些著急:“哪個不長眼的?!”
說著,一撩車簾便跳下馬車去:“帶上神機弩跟我來!”
動作要快,姿勢要帥!
急急地往那邊趕過去,卻見衛(wèi)炎閣下已圍得有些水泄不通。
李小仟便不由得想到元夕夜那日的情形,下意識地便豎起一身的刺來。
韓懷溪負責(zé)開道,李小仟朝前大步踏入衛(wèi)炎閣。
只見被幾個紈绔及一幫漢子圍住,又被黃奇幾個護在身后的夏花一臉的寧死不屈,與氣得臉漲得紅紅的春生并肩而立。
臉上獨獨沒有害怕!
到底是她的丫鬟,遇事不亂鎮(zhèn)定自若!
“這是要做什么?!”她冷著臉很不高興地道。
衛(wèi)炎閣上的人齊齊回頭。
然后是一陣倒抽氣的聲音:“我滴娘??!”
那些人全看直了眼,只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酥了:“天仙下凡了!”
李小仟看到那些直勾勾的別有意味的眼神,心頭一凜:發(fā)生了什么?!
她著急護花,卻把自己忘了!
韓懷溪目光一寒,揮手打了個暗語,白起衛(wèi)頃刻占據(jù)了有利位置,三十把神機弩齊齊架上手臂,箭矢對準目標,發(fā)出黑魆魆的暗芒。
那動作整齊劃一,訓(xùn)練有素,有兩個神識散得差不多的紈绔嚇了一跳。
李小仟膽氣壯了不少,冷笑道:“怎么著,想搶人啊?”
這聲嬌叱將其中幾個紈绔們的魂招了回來,有一個風(fēng)格看著就不像是本國人物的年輕男子,那人心癢癢地向前兩步挨過來,涎著臉問:“姑娘怎么稱呼?”
李小仟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混賬!
她身邊的韓懷溪伸手將那人一隔,猛地推開:“找死!”
“放肆!這是西越國的三皇子,你這個下賤的兵士竟然沖撞我們?nèi)首拥馁F體!”一旁有人出聲喝道,“來人吶,將這些犯上作亂之人都給我拿下!聽候發(fā)落!”
韓懷溪詞窮地斜睨了這群人一眼,來大都跟清河郡主拼勢力?!開什么玩笑!
誰知那西越三皇子又立即補刀道:“把這兩個小美人統(tǒng)統(tǒng)帶走,還有這一個千萬別傷了她?!?p> 接下來便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李小仟怒火上頭,剛想削他,便聽得前頭的黃奇大聲地道:“諸位瞧見了沒有,這西越國的來使都明目張膽地上街搶咱們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