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慢點!”
東京城外,金明池是宋徽宗醉心建造的皇家園林,今天,他和文武在這兒召見金國公主。
高登跟在他父親后面,今天有幸參加這種最高規(guī)格的國宴,簡直也算大開了眼界。
清晨天擦黑要亮還沒亮的時候,萬丈晨曦,高登已經(jīng)早早的和管家富安、吳能、李左手,還有朋友林沖,帶著他爹囑咐他要帶的幾樣琉璃器物,這算是高家給帝姬大婚的獻禮,還有也代表蔡行,高登現(xiàn)在算一手托兩家。
至于金國公主那兒,高登聽父親高俅的意思,是帝姬早聽說了,這些琉璃器物不錯,帝姬高興的話見到金國公主能送她一件兩件的,作為國寶。當然同時饋贈的珍珠瑪瑙的東西少不了,但最近高登成功讓琉璃成為流行奢侈品。
也就是他,作為太尉的兒子,才得以見識這種場面,另外能走進皇宮,也是一種殊榮。
這金明池不得了,園林中建筑全為水上建筑,池中可通大船,戰(zhàn)時為水軍演練場。張擇端的《金明池爭標圖》描繪了金明池中水軍演練的場景。在我國園林史上有顯著位置,花石綱就以此而來。
那建筑簡直太超前了,煙波浩渺,奇峰怪石,樓謝亭閣都在水上,關(guān)鍵以那時的建筑水準來說,宋徽宗是把自己當皇帝的夢境也建筑進去了,每塊石頭都凝結(jié)著老皇帝的神仙夢!親自蓋房子的皇帝有木有?
和他有一拼的,明朝有個木匠皇帝,你說他本職干好沒有?他倒是在天上的夢里爽了,天下百姓已經(jīng)在現(xiàn)實的油鍋里炸了好久。
“衙內(nèi)您看這石橋這般建造的心思,”富安悄聲道,“我們老家有條河上一直想修個木橋,可能僅需要百兩銀子,然后有人維護就好,可惜,沒人管?!?p> “少說點話?!备叩亲焐暇局?,但是也想昏庸無道是一方面,但是建筑也是有用的,“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最簡單的致富根本,皇帝建造啥,得想想,別光修自己家,安得廣廈千萬間,想讓大宋從被滅亡的坑里跳出來,或許可以在這個上動腦,至于怎么做,高登一時還未想通徹。
“陛下駕到——”
離得老遠老遠的,太監(jiān)尖尖的嗓音傳出來,在成百上千文武官員的大后排,高登似乎看到了一個穿著極華貴衣物的老人,身邊是絢麗的儀仗隊,那邊還有衛(wèi)兵隊,龍舟隊,鼓樂隊等等,氣派森嚴極了。
“吾皇萬歲萬萬歲!”高登聽著前面的音流傳了過來,也跟著匍匐跪拜下去。
他爹高俅是管禁軍的,這種重要場合他自然會站得靠前一些,但高登看皇帝,所謂的大宋官家,仍然是一個小黑點般的,就像大課階梯教室的著名老師,和他這樣在門口聽課的遲到學生感覺一樣,距離感太足了。
“跪!”
“起!”
耳邊好像太監(jiān)的聲音倒真切,皇帝的威嚴在這跪拜過程中漸樹立了。
只有高登,冷眼看著眼前一切。但所謂三拜九扣禮節(jié)冗長繁瑣,就在這最威嚴的時候,突然間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很不耐煩的從大前面?zhèn)髁顺鰜恚踔翂鹤×颂O(jiān)嗓音,壓著水皮反出好遠:
“跪來拜去的有完沒完呢,我說你們大宋也太無聊了,這禮儀能不能簡單點,磕個頭起來就完了!”
“公主!出云公主!”
人們驚訝的剛結(jié)束跪拜禮,都有點乍著膽子,低頭但斜著眼睛往前面看,有的不敢抬頭也不敢看,只是耳朵豎起來比兔子長,聽著發(fā)生什么,原來前面的公主自己從使臣隊跑出來了,喊她名字的是一個金國的青年文士。
“韓常你住嘴!”那位公主柳眉一挑,傲然無禮到了極點,向這邊的皇帝徽宗趙佶道,“大宋的皇帝陛下,我來你這兒就是為了帶回你們的帝姬的,兩國約定婚約,這事兒成了就痛快的讓我們回國,別天天拉著我東逛西逛的我都煩了!”
“呃……”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攏到了這金公主臉上,但見人家打扮得也真有異域風情,貂皮斜披,身段修長,俏麗的小蠻鞋靴,頭上也是珠光寶氣,但人實在太歡脫,兩個黑亮的眸子戲謔挑逗的看著這兒所有人!
“好個刁蠻、撩人的異國公主!”
“不是說金人還未開化,女人地位低下嗎?”
“哪個父母不愛自己子女?再低下的身份,人家不照樣派女孩兒來闖蕩大宋了嗎?回去估計就有大功勞了,這個出云公主她母妃總共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怪不得!”高登在這兩個多嘴的小官身邊,把一切都聽去了。而他聽那公主喊了一嗓子“韓?!币矅樢惶@名字也耳熟。
“公主稍安勿躁,”出來勸阻這公主破壞禮儀程序的,居然是康王趙構(gòu),大概他正擔任宴會負責人的職責吧,“陛下安坐之后,稍稍處理一下大宋國事,再接見您這是規(guī)矩?!?p> “我不!”這公主看來好像故意做些違反常理的事兒,來挑戰(zhàn)這邊人容忍底線的,粗魯?shù)?,“帝姬趙福金是哪個?趕快讓我們帶走,說好的禮物也沒動靜,你們還天天這么拖拖拉拉的,讓我們幫伐什么遼,你們做夢吧!”
“唔……”下面的文物百官真沒想到,聽說金國來個公主狂也還罷了,但別這么沒禮貌!
在人家國宴上,上來先指著人皇帝這么粗魯,直白,這到底還是不是一個使臣?有沒有點規(guī)矩?
“你們大宋到底有沒有武將啊,收自己的燕云十六州,還得求我們!我呸,我都看著不恥,你們說吧,給我們什么條件,說來聽聽!”
“大膽!我大宋朝堂之上,容不得你們這些金人這般撒野好吧?”
一點都沒客氣,馬上那邊站出來兩員大將,也是兩個青年后生,樣子威武極了:
“公主殿下請您慎言!”
“沒錯,今天大人跟我們說了,僅是談談和親的事,還未有其它的事要說?!?p> “誰說我大宋沒武將了,我馬擴、我劉琦不服!你們金人有能打的嗎?不妨一試!”
“哎呀呀,這才有點意思,”那個刁蠻的公主果然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她聽有人這么一激火簡直是心花怒放,“我才懶得看你們什么宮殿修的多好多壞呢,我就愛看男人打架!韓常,打架的活兒交給你了!”
“我……”那們金國的大將韓常,似乎很無奈的搖著頭,他也對自己國的公主無計可施,誰讓人有恃無恐呢?
但是這時候,已經(jīng)是群情激奮,大宋的不少熱血青年,不少官員暗中都下了決心,還給這公主什么寶物都沒了!
一定要好好殺殺這瘋公主的銳氣。
這時富安也氣夠瞧的小聲向高登道:“衙內(nèi),您還是可以把您的望遠鏡狙擊弩拿出來,我敢保證,嚇得他們一溜跟頭!”
“這怕是重要的軍事機秘?!备叩窍氲煤苌?,“望遠鏡出現(xiàn)在冷兵器時代,其實已經(jīng)改寫了很多東西了。這世界已經(jīng)被他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