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綠子“活下來”以后,凌瑞便從旁人身上扒下一身衣服給她換上。綠子則在抱著她的父母失聲痛哭。不過當(dāng)綠子脫掉被血浸透的衣物,看到自己胸腹的巨大孔洞和所剩無幾的內(nèi)臟時,又止住了哭聲,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真的活下來了嗎?”綠子喃喃道。
五個小時以后,損失慘重的車隊終于抵達了臨海城。
剛剛駛?cè)胪獬浅菈?,一輛傷痕累累的運輸車忽然減速。
“謝謝你們?!绷枞鸱鲋G子,對三號車上的眾人鞠躬道。
“你也是,希望你們的姑父能幫你們!是你讓我們看到了什么是勇氣,加油年輕人?!蹦莻€曾經(jīng)拒絕了前往二號車處救援,最后又開車幫助凌瑞的臨時司機說道。
“再見?!绷枞鸷途G子跳下運輸車,滾入了一旁的行道樹樹叢中。
“三號車,為什么減速!”通訊器中,一個聲音道。
“不知道,長官,動力系統(tǒng)可能出問題了?!彼緳C胡謅道。
凌瑞和綠子行走在臨海城的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他當(dāng)然不敢直接乘車到終點……綠子的傷勢如果不經(jīng)過處理,肯定會暴露,到時候不光嚇人家一跳,自己也要被切片研究。
“就是這里了?!绷枞鹂粗鴤€人終端的地圖,說道。
兩人面前是一家破舊的診所,暗紅色的十字甚至已經(jīng)成了T?,F(xiàn)在時間是凌晨五點鐘,一些早起的工人已經(jīng)在街上的路邊攤吃起東西,不過天色還未亮起來,凌瑞和綠子輕松的沿著窗臺爬上了二樓窗戶。
里面正好是器械室,凌瑞從里面拿了縫合線,便讓綠子脫衣服。
“這……”綠子把身上夾克的拉鏈拉了一半下來,往領(lǐng)口一看,便不好意思道:“要不我自己來?”
“前面不是看過了嗎?”凌瑞好笑,他兩世為人,上輩子也算談過幾個女朋友,這才忘了綠子還是個冰清玉潔的高中生嗯。
“那好吧。”綠子解開衣領(lǐng),露出了胸腹上的巨大洞口。
“痛嗎?”凌瑞把針刺入了綠子的皮膚。
“沒感覺?!本G子道。
凌瑞便放心的縫合起來,他這一世沒有父母,訓(xùn)練量又很大,很多衣物都要自己縫補,早就練就了一身針線活兒。
一開始綠子還相當(dāng)害羞,但是凌瑞縫到了肚臍以后她也沒了感覺,反而道:“你看是不是要把線往上提一提,你看都下垂了?!?p> 凌瑞:“……”
“你這縫的不對呀,你看左邊都歪了!這樣多不好看。”綠子氣憤道。
“要不你來?”凌瑞無語,自己能對著血管肌肉和脂肪一路把針線縫下來都已經(jīng)是超常發(fā)揮了,全都憑著對綠子的珍惜和愧疚之情。
“我好像真能試試。”說著綠子讓凌瑞把線給斷了。
“你能行??”凌瑞奇道。
“我試試?!本G子說完運起斗氣,身體泛起冰藍色的光芒,凌瑞在她的斗氣中感覺到了空間神格的力量。在凌瑞一臉懵逼的見證下,隨著綠子斗氣運轉(zhuǎn),綠子腹部的傷口縫合處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縫合線也在斗氣的作用下迅速消失在了綠子身體之中。
兩分鐘不到的時間,綠子的傷口便愈合如初了。
凌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感情我們白跳車了……現(xiàn)在想想怎么回去吧?!?p> 凌瑞是真的吐血,當(dāng)初跳車的時候他就知道想要回去必然要費一番解釋,至少要解釋清楚兩人為什么跳車吧?只不過相比于綠子可能被抓去切片研究,這點麻煩也不算麻煩。但是現(xiàn)在既然證明自己一番所作所為全是白費功夫……也不算沒收獲,畢竟是自己看光了綠子的身體。辣么,如何解釋跳車就成了當(dāng)務(wù)之急。
綠子卻眼中靈光一閃,對凌瑞笑道:“我有辦法了!我們走?!?p> 臨海城軍事基地,難民臨時安置處。
“什么,你們是灰霧鎮(zhèn)來的難民?為什么會在外面?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避姽賰瓷駩荷返馈?p> 兩人打開個人終端上的身份顯示,把身份信息投影出來。
“為什么上面沒有今天早上的入場標(biāo)簽,你們?yōu)槭裁磁艹鋈チ??”軍官瞪著凌瑞道?p> 不過兩人早就約好了由綠子開口,“對不起長官,我的父母昨天被被食尸鬼……”綠子說道這里就開始落淚了。
“你父母是誰?!避姽僖汇?,再開口時氣氛稍微輕松了一些。
綠子依然泣不成聲,凌瑞開口道:“伯父母叫渡邊圭太,伯母渡邊惠子,都是灰霧鎮(zhèn)人。”
軍官輸入兩人的名字,很快在陣亡名單上找到他們?!澳銈兪窃趺疵撾x車隊的?”
凌瑞道:“我們……我們進城以后從車上跳了下來?!?p> “為什么跳車?!避姽賳柕馈?p> “因為……因為”綠子抽泣著開口道:“我不想被送到政府的公共住房,我還有個姑父在臨海城,我小時候去過他家,我想去找他……不過他家好像沒人了?!?p> 軍官皺了皺眉頭,這次不用綠子說姓名,他便輕易的依照檔案關(guān)系網(wǎng)找到了綠子的姑父。“你的姑父已經(jīng)在兩個月前陣亡于長城防線了……你不知道嗎?”
“哇!”綠子又哭了出來。
軍官不知所措的看著綠子,還好凌瑞連忙把綠子擁入懷中,不一會兒綠子的哭聲便止住了。
“記住,以后一定不能再亂跑了。”軍官再核對了一下兩人的身份信息,一個是胚胎培養(yǎng)的孩子,一個是家世清白的孤兒。既然不是敵人,他也就沒這么兇了,為了避免兩人以后在履歷上出現(xiàn)麻煩,他還主動把兩人空缺的蓋章給補了上去?!澳愎酶笡]有子嗣,按道理你可以繼承他在臨海城的房產(chǎn)……你們先住在臨時安置所吧,記住,今年的評級考試和高考不會因為灰霧鎮(zhèn)的撤退而改變,千萬不要松懈?!?p> “謝謝長官。”凌瑞扶起綠子,敬了個禮。
“進去吧孩子,拿著身份證去找軍需官領(lǐng)你們的救助物資和補償?!避姽倩亓艘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因為凌瑞的履歷上赫然有一句來自機甲軍團的評語:此人持槍獨自離車救援自己的朋友,并射殺數(shù)十只食尸鬼,勇氣可嘉,若參軍當(dāng)優(yōu)先錄取。
雖然凌瑞自己并不知道,但是顯然他昨晚的英勇表現(xiàn)給三號車和救過他一命的機甲駕駛員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凌瑞帶著綠子來到了臨海城的難民臨時安置所,這里原本是臨海軍團的校場,此時卻密密麻麻的扎滿了帳篷,因為在來路上遇到了襲擊,很多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因此醫(yī)務(wù)室人山人海。
凌瑞和綠子倒時不用去醫(yī)務(wù)室了,轉(zhuǎn)個彎便看見了負責(zé)發(fā)放物資的軍需倉庫。
“怎么這么晚才來?!避娦韫倏粗鴥扇说暮炚拢桓吲d道。
“對不起長官,中途遇到了點事?!绷枞鹬烙辛松w章就不用再把故事講一遍了,再說這也不是真的表演,綠子前面的哭泣可是真情流露。
軍需官剛好看到了凌瑞的評語,于是這段簡單的評語又一次發(fā)揮了作用,軍需官把臭臉收了起來,道:“嗯,也是情有可原……你們是情侶嗎?”
凌瑞一臉懵逼,遇到點事也情有可原?現(xiàn)在的軍隊就這么好說話了?“請問長官,我們是不是情侶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軍需官耐心解釋道:“帳篷用過一次以后就是舊物行列,舊物是不能用在出征和探索上的,你們?nèi)绻乔閭H就可以為聯(lián)盟節(jié)約一頂帳篷?!?p> “如果不是呢?”凌瑞試探道。因為人口匱乏,聯(lián)盟法律規(guī)定16歲即可成婚,所以學(xué)生情侶很常見,不過如果在這里登記為情侶,以后綠子還要婚嫁的時候就會看到這筆記錄……
“當(dāng)然是把你們送到公共帳篷了?!避娦韫俚哪樢幌伦永淞讼聛怼?p> “我們是情侶?!绷枞鸷途G子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