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的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里只是一個小插曲。別說是其他人,就是星魂都毫不在意。擊敗這樣的人,他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反而是借助壓力,一舉突破武士境初階,他頗有一些喜悅之色。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巧笑嫣然的韓婷,星魂的眼神微微瞇起,嘴角佝僂出一道特別的弧度。
“韓姑娘,你怎么來了?!?p> 韓婷也是笑逐顏開的回道:“山上待著無聊,就想下來看看?!?p> 她其實說的是半真半假,一方面確實是無聊了。玄鐵宗門的弟子,不是修煉,就是為宗門鑄造兵器。韓婷雖然出身不凡,而且身份尊榮華貴,但處于這個年紀(jì)的少女,其玩樂之心必定不少。另外一方面則是,被玄鐵門的弟子糾纏的太過煩心了。即使掌門鐵混已經(jīng)下令不得騷擾韓婷,但他依舊阻止不了弟子們騷擾少女的決心。韓婷算不得什么絕世美女,但清秀的容貌,在加上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依舊讓弟子們趨之若鶩。
聽到韓婷的的回答,星魂無奈的扶額苦笑起來,揮手對著眾人開口道:“大家都別再門口站著了,都進(jìn)來坐吧!”
正當(dāng)星魂一腳踏入店鋪的時候,視線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位老婦人,猶如駱駝一般彎曲著腰肢,對他行禮問候道:“賤妾,參見公子?!?p> 面對星魂一臉的疑問,還不待老婦人回答,白雪率先一步出口道:“公子,這是我剛剛認(rèn)下的義母,我?guī)磉@里居住,還請公子勿要見怪?!?p> “哦!原來是這樣?!?p> 心中有很多的問題,不過他并沒有開口詢問,畢竟這些都是白雪的私事。星魂帶著疑惑的眼神,不明白為何白雪會認(rèn)她為義母。就在星魂觀察老婦人的時候,老婦人也同樣審視著星魂,心中暗道:“閨女的眼光確實不錯,這樣的俊才的確非常少見。雖然認(rèn)知還沒有定格,在正魔之間不斷掙扎,無論是人品,還是心性,都能算是武道難的奇才人物。”
“老媽媽,還請安心住下,既然您是白雪的義母,同樣我也會把你當(dāng)做自己的母親?!?p> 白雪一把扯住星魂的肩膀,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眼神之中,眼神之中帶著殺氣,開口即道:“公子,殺了她?!?p> “什么——”不只是其他人,就連星魂也處于蒙蔽的狀態(tài),腦袋中一片空白的狀態(tài),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愣愣的再次出口道。
“沒錯,我叫你殺了他?!?p> 星魂的右肩一抖,甩開了白雪的手,憤怒的開口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是不是瘋了。”
夏柳和韓婷也是一臉怒容,原本他們都以為白雪是寂寞了,所以才會將認(rèn)下的義母帶回。畢竟她的事情,眾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沒想到她居然讓星魂出手殺人。修武者殺人,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青山鎮(zhèn)即使地處偏僻之地,但這樣的事情也屢見不鮮。武林之中的爭斗殺伐,更是猶如修武者日常工作的內(nèi)容,但還從來沒有見過對普通人出手,甚至是對一位毫無反抗能力的老人出手。
白雪如今讓星魂所作的事情,可謂是根本無法讓人接受。
眾人紛紛想要開口阻止,還不待他們七嘴八舌的說出理由,白雪右手雙指并攏橫檔胸前,一道內(nèi)力聚集的劍氣出現(xiàn),淡然的開口道:“誰也不準(zhǔn)開口勸解,否則我賞他“吃”先天劍氣?!?p> 攔住一幫想要出手的人,白雪轉(zhuǎn)身看向星魂,聲音中帶著冰冷,道:“我叫你出手殺了她,難道你聽不懂嗎?”
“為什么,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只是星魂,就連眾人也是閃爍著疑問,不明白為何星魂剛剛回來,白雪就送上這樣的“大禮”。雖然她一直尊稱星魂為公子,不但禮數(shù)有加,而且乖巧聽話的神情,從來沒有絲毫的反抗之色,可謂是真情實意。不過剛剛這樣的局面,倒是頗有一些以仆逼主的態(tài)勢,武者向來注重承諾,否則會在心中留下心魔障礙,那影響的后果可能威脅日后的武道的發(fā)展。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倘若你剛剛殺了王天,母親就可以不用死,就是因為你還不夠決斷,還不夠狠辣。中原世界的法則是弱肉強食,既然你一直想要成為武者,就必須要認(rèn)識到世界的殘酷。武林不是過家家的小孩游戲,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你既然成為了武者,就要有這樣的與之搏斗的雄心。如果你想制定規(guī)則,就要有強大的武功實力,顯然這樣的要求你現(xiàn)在根本沒有達(dá)到,既然你達(dá)不到,就要遵守共同的“游戲規(guī)則”?!?p> 白雪的一番話,讓星魂泛起苦澀的笑意,道:“那也不用殺人吧!”
眾人也是一起感嘆了起來,雖然誰都知道白雪說的有些歪理,不過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事實。修武者之間往往會因為一些誤會,乃至于有些摩擦,會衍生變成生死大仇,就是不死不休的那一種。而解決麻煩的最好手段,就是在萌芽的狀態(tài)將其消除。正義人士,為何不會被殃及,正如白雪所說的一般,因為其背后往往有著強大的勢力底蘊。
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星魂還是當(dāng)初那個天才的弟子,因為一些誤會打擊了一些散修。如果那些散修找上門來,對方的實力沒有星魂強大,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吃下苦果。倘若能夠擊敗星魂,背后的勢力又沒有玄鐵門強大,星魂最多也就是得到一個教訓(xùn)。倘若散修的武功和勢力,都要比星魂強大,不只是星魂,玄鐵門多會承受牽連的罪責(zé)。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白雪并沒有胡說,如果星魂剛剛出手擊殺王天,在得到她適當(dāng)?shù)呐囵B(yǎng),老婦人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錯,就錯在,星魂只是廢掉了王天的武功,但王天只要還沒死?;蛘呤潜灰恍┯行娜死?,修煉一些魔道殘忍的功法,很有可能會恢復(fù)自身的武功,到時候星魂就必然承受其擾。這并不是玩笑,或者說是庸人自擾,將來很有可能會變成事實,白雪已經(jīng)為星魂在將來做好打算。
她不反對星魂仁義,但卻絕對不允許他仁慈。仁慈的結(jié)果,往往注定了自身難以沉受的悲哀。修武者可以沒有爭雄之心,但必須有強者之路,強大的不只是自身的武功,還又身后的勢力,還要有殺伐果決的決心和信心。修武者的路很長,但相對而言也很短,仁義是必要的,但仁慈卻會成為一個絆腳石,讓你得到一個人生莫大的悲哀。
古語有云“慈不掌兵”,就是這樣的道理。
星魂最大的問題就是如此,最大的幸運也是如此,這也是韓婷一開始就注意到的問題。左右的雙眸,分別代表正義與邪惡,掙扎在兩者之間的星魂猶如一張白紙,得到如何的書寫,往往就注定了其將來的成就。不只是她,白雪也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問題,即使與星魂相處數(shù)日,夏柳也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差錯。
不過也不怪星魂,畢竟前世是一個文明的社會,殺人這個詞匯似乎離星魂還很遠(yuǎn)。思維和情緒上面,星魂很快就可以轉(zhuǎn)變過來,不過面對爭斗博弈的中原世界,他還無法承受弱肉強食的殘酷法則。
面對殘忍血腥的趙家,他可以毫不變色的屠戮,因為他打心眼里從來沒有把這個家族當(dāng)做人。
殺一群畜生,他需要猶豫嗎?
不過面對蒼老,且毫無抵抗能力的老婦人則不同。
星魂帶著猶豫的掙扎之色,道:“為何你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