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卻是不知?!?p> 李辰平日都在求學(xué),處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tài),當(dāng)下猜測所謂的東華宗應(yīng)該是他難以想象的龐然勢力。
他心知這位素未謀面的老爹好友要講到重要內(nèi)情,屏住心神聽下去。
“你做學(xué)問的,不清楚也難怪。”曹典吏慎重道,“說是附屬對飛劍門來說也都是高攀,東華宗可是真正的劍仙門派。
像飛劍門這樣的,若不是其門主曾在東華宗做過雜役,絕對是看不上眼的。
這等超然存在,早超出常人的想象范疇。
我說的大人物便是那仙門弟子,偏偏他一去不返。
現(xiàn)在衙門還要應(yīng)付三位東華宗的外門弟子,說是人死得見尸,這才有你的禍端?!?p> 李辰恍然大悟,暗想那失蹤的應(yīng)該是昨日的青年,而自己入獄,是因?yàn)榭h尊在病急亂投醫(yī)了。
思量關(guān)鍵,他倒覺得自己更有希望脫身,前提是東華宗不能知道這事真和他有關(guān)。
畢竟如曹典吏所說,那些超然存在很厲害的。
萬一因?yàn)榈茏邮й?,再加上土地神之說太過怪異,殺了他再取出身體里的古怪也大有可能,真到那時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吧。
只要東華宗不對自己起疑心,到明日沈明言行動后,民心不凝,縣尊大人迫于壓力絕對要放人的。
李辰篤定,若是沒有所謂的東華宗,自己脫身只是時日的問題。
眼下卻有一事難免心灰意冷,縱然他能脫身,但肯定會開罪縣尊老爺,而鄉(xiāng)試在即,大老爺又是閱卷人之一,怕是要影響他求學(xué)的路子。
眼下危機(jī)四伏,容不得他多番思慮。
“大人,大老爺差李家二郎問話。”忽然,一個衙役過來傳令。
曹典吏應(yīng)了下來,表示他要親自帶李辰過去,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上前松開李辰腳鐐枷鎖。
“你爹救過我一命,知恩不報(bào)真小人。”他沉聲道,“我不屑做忘恩負(fù)義之徒,你趕快離開此地,越遠(yuǎn)越好?!?p> 李辰心中巨震,全沒料到會發(fā)生這樣一幕,對眼前人不由欽佩。
他最終還是沒走,不待曹典吏開口,便道:“走,是不可能的,那會連累曹叔伯。
試想一下,如此一來我這輩子就要坐實(shí)罪名,甚至?xí)|上李家眾人的性命。
而且我一羸弱書生,又能受得了幾番折磨,最后多數(shù)還會被捉回來的?!?p> “你……”
曹典吏無言以對,他能想象那般場景的困難,只好說:“那好吧,李家我盡量多幫襯一二?!?p> “不過還是要多謝叔伯好意了?!崩畛阶髁艘灰荆绷松?。
成與不成,就看那些劍宗能否看出自己體內(nèi)的怪異了。
他深吸口氣,跟著曹典吏前去。
縣衙小堂內(nèi),三名穿著統(tǒng)一灰衣的少年男女皆是冷面,另有縣尊、主簿、飛劍門門主三人在他們面前露出拘謹(jǐn)。
“徐兄,人帶來了!”曹典吏進(jìn)來喚了聲。
縣尊唯唯諾諾的沖著三位矮了一截的人物說道:“三位大人……”
“確實(shí)沒有怪異存在!”三人略顯沉穩(wěn)的少年打斷話,走到李辰跟前打量。
“劉師兄都這么說,那便是了?!笨瓷先ブ挥惺欢q的馬臉男站了出來。
唯獨(dú)一位風(fēng)華正茂的少女雙眸一凝,道:“海師兄可能遭遇不測,足以說明那賊人手段高明,兩位師兄可別輕視誤了大事,此人目中精光涌動,似有異常?!?p> “目光么?”
最先開口的少年似乎地位也略高,他凝視李辰道:“小師妹在六識感知上頗有手段。”
話畢,就有涼氣侵入李辰體內(nèi),他只覺好似當(dāng)初土地神靈帶給他的感覺那般,痛感中帶著肆亂。
李辰看得出是那名劉姓少年在使絆子,幸好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停止。
“恕我眼拙,倒真的沒看出什么?!?p>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他給我的感覺很怪!”女子湊在師兄身邊,聲音細(xì)若蚊蠅。
“諸位大人,下官有一言?!笨h令驀然道,“正所謂寧殺錯莫放過,此事干系重大,甭管李家二郎是否有關(guān),都該拿在獄中,再看后事如何發(fā)展?!?p> “那……只能先這樣了?!?p> 男子定了下來,海師兄是即將晉升內(nèi)門的風(fēng)云人物,他們來這不過因?yàn)殡x這最近,才會有內(nèi)門執(zhí)事的吩咐。
若是沒有作為會讓他在宗門很丟臉,必須要查出個所以然來,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想放過。
就在曹典吏帶走李辰之際,劉姓少年身子一怔,臉上倏地露出喜色,他驚道:“海師兄回宗門了?”
“什么?”他的兩個師弟師妹異口同聲的呼道。
“宗門的傳音有說海師兄發(fā)生什么了嗎?”
“海師兄受了重傷,需要調(diào)息?!?p> 匆匆說完這些,三人便對縣令一抱拳,說這就要回去,沒任何逗留的意思,幾步就沒了人影。
縣令也喜出望外,心中好懸放下重石,他早就巴不得能送走這些云端中的仙門人物。
他將走遠(yuǎn)的兩人叫住,事情迂回曲折,看來憑他這點(diǎn)力量是不可能解決張村的怪異,但總該對外有個交代。
“田兄,你且擬一份訟書,便說是犯人已坐實(shí)曾跟賊人勾結(jié),謀財(cái)害命屠了張村?!笨h令側(cè)身吩咐道,“曹典吏待會你讓人畫押,我明日便差人呈上郡城邢獄司,這事就能有個了斷?!?p> 真的被他料中,李辰心底免不了冷笑。
那些仙門人物都不追究,可笑堂堂的一縣之尊,不為民伸冤,反而為了盡快撇開這事荒唐到拿自己頂罪。
曹典吏欲說些什么,瞥見李辰異樣眼色,只好奉命帶人下去。
他在牢房里問開,詫異李辰為何不讓他勸言。
李辰苦笑道:“縣尊大人已經(jīng)打定主意,叔伯再如何也是徒勞,還要惱人,那便是是得不償失了?!?p> 曹典吏為官多年,深諳其中的道理,此時更覺得李辰心性了得,也更惋惜。
“我只希望叔伯能幫我拖些時辰?!崩畛缴钏己笳f道。
曹典吏盡管不解,也沒多問的說:“這我還是能做到的,不過想瞞過縣尊,卻要讓二郎受些苦頭了。”
他隱隱覺得其中似乎在謀劃什么,但他看得出李辰心性不壞,便決定去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