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液在姬為亭不甘而扭曲的面容下淌了一地。姬奴上隨手拔了些草將匕首上的血跡擦干凈,扔到了姬為亭身上。
謝景弦摸了摸鼻子,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理?”
“燒了吧?!奔舷肓讼耄暗綍r候骨灰收著,我撒到我娘的墳前,讓我娘好好高興高興?!?p> 姬為亭就這樣死在了迷失沼澤。六段二星的高手,如果他沒那么輕視他所謂的廢物女兒和謝景弦這個幫手,怎么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姬奴上才不想給自己留下禍患。
一場火燃起了裊裊白煙,火光打在臉上有些灼熱。謝景弦往上倒了什么,尸體迅速的在火勢的幫助下在地上變成了一堆飛灰。
將骨灰收了放在一個木盒子里,兩人清理了一下之后,往下一個地方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姬奴上總覺得迷失沼澤這一帶人多了起來,遠處被驚飛的鳥撲棱著翅膀飛到天上,凄厲叫著,猶帶著憤怒。
有人的地方很明顯。原本兩人是不想理會的,奈何這群人就在必經(jīng)之路上相遇了。找到合適的位置看著路上那些破爛事,兇神惡煞一點的那一隊顯然都是老生,為首的少年濃眉吊梢眼,倒三角似的眼睛盯著面前被推到在地的兩個人,按著手指骨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被推到在地的兩個人看起來年紀小了不少,像是新生,看到三個老生的隊伍顯然也是強忍著恐懼,哆哆嗦嗦問道:“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向兄弟們拿積分牌咯?!币荒_踩到其中一人的小腿上,吊梢眼伸手一癱,“拿來?!?p> 被踩中的人滿臉不服,犟道:“你們自己去找?!?p> 吊梢眼不耐煩地直接抬起腳將新生腿踩折了,在一聲痛苦的嚎叫聲中掏了掏耳朵,隨后目光落在了另一名新生身上。
那新生看到這些人目光轉向了自己,沒忍住,渾身一哆嗦:“我……我把積分牌給你……別打我?!?p> 將手中的積分牌全部叫出去之后,吊梢眼得意地朝兩人冷笑一聲,吩咐另外兩個隊友將那兩名新生的求救煙花給放了。
“嘖,送你們出局,不用謝我?!钡跎已圩隽艘粋€再見的姿勢,看著煙花絢爛地消失在空中,帶著隊繼續(xù)到附近埋伏。
姬奴上看著三人躲好,隨口問道:“這也是允許的?”
“嗯。只要不傷人性命,學院都是允許的。”謝景弦說道,“專門就有老生做這種釣魚的搶劫生意?!?p> 姬奴上順口就說道:“那他們豈不是肥魚……我們?nèi)ジ梢黄痹趺礃???p> 肥魚確實挺肥的。這條路本來就是迷失沼澤往內(nèi)的必經(jīng)之路,許多新生不知道情況,只知道這邊積分牌比較多,會往這邊來。只是等待他們的不是外來的危險,反而是自己學院人的黑手。
就這么短短小半天時間,那個三人老生隊伍已經(jīng)拿到了六十五分。
“是挺肥。”謝景弦起身,但是沒跟著姬奴上出去,畢竟他的臉還是挺有辨識度的。
裝作剛剛往這邊來的樣子,姬奴上一個人走在路上。吊梢眼摩挲著手中的石子,發(fā)現(xiàn)這就一個人之后,嘁了一聲,直接帶著兩個隊友現(xiàn)身。
“小子,把你的積分牌交出來?!?p> 姬奴上看著前面囂張的三人,笑了笑,匕首到手,擺了一個比他們還囂張的姿勢,說道:“你們?nèi)齻€,把手中的積分牌交出來?!?p> 三個老生沒想到這個新生這么囂張,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你惹的是誰嗎?!?p> “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p> 姬奴上拎著匕首就上了,在三人的攻擊中游刃有余,吊梢眼從一開始的輕蔑到最后的凝重,雙眼瞇著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問道:“你是蘭奴?”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還知道自己,姬奴上挺意外的。
原來她這么出名的嗎。
“是哦,老大,這人和畫像上的雖然有點區(qū)別,可還是挺像的?!焙箢^有個小弟竊竊私語,但是這個竊竊私語的聲音有點大,說的話讓姬奴上聽了個正著。
畫像?怎么還有人在找自己。
姬奴上想了想,惹的人除了姬家就是那個陸芊芊大小姐,其他人想來也不會閑著對付自己,到底是誰也不過是兩數(shù)之間。
吊梢眼動手的時候雙眼有些兇狠,到最后竟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法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謝景弦一直在附近盯著,覺察到不對的時候便已經(jīng)閃身出去朝三人竄了過去。
“謝景弦!”
吊梢眼認識他,一眼就知道了這是誰,日月雙璧的名頭他早就知道了,更何況那邊提供的消息里也有他。
沒有戀戰(zhàn),吊梢眼灑出一把粉之后,一聲:“撤。”
三人迅速撤退。灑出的白粉飄飄揚揚往姬奴上的方向吹去。謝景弦只來得及用自己的后背擋在姬奴上面前。過了一會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適,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姬奴上連忙問了問,此時謝景弦后背上還有一些白粉沒有消融,她眼疾手快拿出手絹抹了一下,將手帕收進空間囊。
謝景弦動了動,安慰道:“沒事?!?p> “那三個人你認識嗎?!?p> 姬奴上將三人的印象記到心底,想著還是多問了一句。果不其然得到了謝景弦說的不認識。
那三個人平時里便是欺軟怕硬慣的,這打劫方式也還是琢磨了許久才想出來的,使用的時候效果明顯,上一年考試的時候不少新生中招,讓他們輕輕松松就過了考核。
姬奴上想了想,說道:“這白粉先讓我研究研究是什么,你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記得早些說。對了,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去哪?”
謝景弦大致指了個方位:“去那邊吧。松鶴崖前面?!?p> 松鶴崖其實就是塊大石頭,只不過是個有著兩人高而已,被人戲稱為山崖,取了名叫松鶴崖。附近并沒有松鶴,只是竟還有人無聊到在石頭上動刀劍,畫了松鶴。
附近也是叢林的樣子,甚至比之之前的來路顯得更為茂盛詭秘。
兩人一路撥著草叢及灌木前進,前面很快就顯露出了松鶴崖的石頭頂部。姬奴上示意兩人要不先歇一會。
謝景弦靠著松鶴崖說道:“這邊比起前面我們過來的路,更加危險。光是這松鶴崖附近就有大大小小十來種危險生物。等會若是看到會飛的蜜蜂,黑黃色條紋的,千萬別殺。那小東西叫幽皇蜂,最是記仇,殺了一只,它們非得弄死你才肯罷休?!?p> “還有一種比較需要注意的,叫做嗜齒魔藤。這種藤蔓外表和普通藤蔓差不多,唯一能夠區(qū)分的地方,是這種藤蔓頂部或者身上會長有一種紫紅色的小花,花內(nèi)有著和牙齒一樣的花刺?!?p> 謝景弦介紹完之后,耳內(nèi)似乎隱隱聽到了一種嗡嗡聲。
姬奴上跳上松鶴崖,問道:“幽皇蜂是不是翅膀不是透明的,還帶著點淺綠?”
“對。并且翅膀較為狹長?!敝x景弦說著說著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下,問道,“跑?”
姬奴上跳下:“跑吧。不知道為什么,這群幽皇蜂直愣愣地就往我們這邊飛過來。不過或許是我多想了,我們正好在它們經(jīng)過的路上也說不定。”
謝景弦搖頭:“不太可能,因為你不殺幽皇蜂的話,一般它們也不會死命追殺你。總之,先跑吧?!?p> 說來狼狽。兩人一路往回跑,此時也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積分牌不積分牌的了。姬奴上試圖拐了幾個彎,發(fā)現(xiàn)那群幽皇蜂竟然還是一路跟著,不禁皺眉。
思來想去,唯一解釋就是之前那三人的老生隊伍撒的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