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停在一半,賴皮皮定在原地,身子還朝著韶清韻,半轉(zhuǎn)的腦袋卡在一個詭異的角度,手中的扇子吧嗒落地,也仿若無覺,努力的扯出個笑臉道:“先生今日來的早啊......”
云玲輕笑一聲,越過賴皮皮走到韶清韻的身前,示意她跟著自己。
夏軒揮揮手,大家也都回了自己的座位,賴皮皮抬眼小心的瞅了云玲一眼,撿起扇子,扭啊扭的回了座位。
一時間臺上只剩云玲和韶清韻二人,云玲站在講桌前道:“大家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知道,我收了徒弟?!?p> 說著,招手讓韶清韻靠近一些,才接著道,“這就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徒弟,韶青云。”
說罷,又讓學(xué)生們一一自我介紹。
剛才站在她身前護著她的雙胞胎站了起來,其中一個道:“我是張?zhí)煸?,這是我弟弟天寶,我們也很高興認識你!”
韶清韻笑著應(yīng)了,緊跟著另一邊的兩人依次站起身來沖著她點點頭:
“尤靖?!?p> “秦凌霄?!?p> “你們好啊~”韶清韻道。
“陸明軒。”
韶清韻笑笑看過去,陸明軒旁邊的桌子還空著,看來,是她同桌呢!
“我和夏軒就不用介紹了吧!”
韶清韻點點頭,又向著左側(cè)看去,賴皮皮站起身來,撇嘴道:“我,賴皮皮,你知道的?!?p> 韶清韻點頭,一個小壯漢跟著站了起來:“李鄺!”
都介紹完了,云玲點點頭,吩咐了一旁的書童籃子繼續(xù)準備餐食,轉(zhuǎn)頭看向韶清韻道:“好了,回你的座位吧?!?p> “是,師父?!鄙厍屙嵏┥硪欢Y,下了臺階,向著橘子之前所說的座位走去,可隨著她的靠近,原本拼在一起的兩張桌子越離越遠。
她定定的站在桌前,看著她的“同桌”手上裹著個方巾,將她的桌子推開到一米之外,正笑看著她道:“你好??!”
韶清韻忍不住苦笑,回了句你好,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向左看了看自己的“同桌”,又向右看了看自己的“鄰桌”,這怎么感覺同桌比鄰桌離得還要遠的...
“青云你不要介意,陸兄就是這樣生人勿進的,就是我們也是過了兩年,才能靠近他的?!薄班徸馈毕能帋椭厍屙嵤帐爸鴷?,解釋道。
韶清韻聞言笑了笑,道了句“我知道的”,就繼續(xù)默默地收拾起了自己的課桌。
其實剛看到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她的“同桌”就是師父口中的潔癖狂陸明軒本尊無疑了。
桌子收拾妥當了,陸明軒看著歸置整齊的課桌,滿意的笑了笑。主動開口道:“很高興見到你啊!我是陸明軒?!?p> 云玲之前說完了話就出去了,只留下梅子和籃子準備幾人的早飯。
本還在聞香識飯的一對兒雙胞胎聽到陸明軒的話,一下子就從座位上跳起跑了過來,上下打量起韶清韻來,嚇得她往夏軒那邊靠了靠,不確定的開口道:“怎...怎么了?”
“天??!”
“天??!”
雙胞胎驚訝的發(fā)出萌萌噠叫聲,接著就離開了韶清韻的桌子,向著陸明軒靠近了半步,道:“我的天呀!”
“天??!”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么?!”
“沒有啊,哥哥?!避浥吹穆曇舭l(fā)出,緊接著就是“哎呀”一聲,開口的那個忙伸手捂住額頭,看向另一個,委屈道:“哥哥你打我干嘛?!”
“嫌你傻!”說罷,不待弟弟張?zhí)鞂氃僬f話,哥哥張?zhí)煸挚聪蜿懨鬈?,道:“陸兄你竟然主動跟人介紹自己了???還是個剛來的娃娃?!”
聽了問話,弟弟張?zhí)鞂氁餐祟^疼了,湊上前去等著陸明軒的回答,他們是真的好奇??!
陸明軒聳聳肩,正要開口,賴皮皮已然上前靠在陸明軒的桌邊,扇子在桌上磕了兩下,撐在桌上,斜眼道:“我說陸兄,你不會是因為這小子是先生的徒弟,故意討好他吧?”
“臟。”
一字一出,賴皮皮只覺肘下一輕,失了支撐點,整個人倒在桌上,陸明軒已經(jīng)閃到了一米開外抱胸看著他,皺眉道,“以后再拿掉了地的東西碰我的東西,碎了的就不是你的扇子了?!?p> “切!小氣死你!”
賴皮皮從桌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粉塵,看著已化作灰塵的扇子,輕嘆一口氣,干脆坐到桌上沖著陸明軒勾唇一笑,“陸兄這桌子,只怕是不會再用了吧。”
“廢話?!?p> “恩,那小爺就好心的幫你解決了?!?p> 話落,賴皮皮從桌上跳下,幾掌劈下,桌子應(yīng)聲而倒,連帶著凳子也倒了地,賴皮皮這才滿意的收回手,走向自己的座位幽幽的添了一句:
“但陸兄啊,小爺我要提醒你一下,這馬上就要開課了,先生可沒那么好心讓你重新收拾一張桌子的?!?p> 陸明軒站在原地,環(huán)胸的雙手因為過于用力微微發(fā)白,張?zhí)煸姞罾艿芫团芑亓俗约旱淖雷樱郧傻某云鹆嗽顼?,坐在最前排一直沒有出聲的兩人回頭掃了一眼,就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吃著早飯了。
韶清韻收回視線,湊近夏軒問道:“他們這么鬧,沒事兒么?”
夏軒將自己碗里的蛋卷夾到韶清韻的碗里,道了句“多吃點?!辈庞纸又溃骸坝惺聝骸!?p> “那賴學(xué)長怎么還....他不怕師父收拾他么?”
夏軒好笑的搖了搖頭,回頭看了陸明軒一眼,低聲道:“有事兒的不是賴兄,是陸兄。”
“???”韶清韻咽下口中的飯菜,才接著道,“可找事兒的明明是賴學(xué)長啊...”
夏軒笑了笑,正要解釋,夏珩已經(jīng)探腦過來,道:“先生她從來不管咱們之間的沖突的。你瞅瞅,剛鬧起來的時候,梅子和籃子就都出去了?!?p> 說著,夏珩撓撓頭,補充了一句:“當然,事情大了,先生還是會管的....”
韶清韻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落水一事,只是笑了笑,看著夏珩,等著這個變乖巧的小孔雀接著解釋。
果然就聽夏珩接著道:“先生雖然不管沖突,但是對時間的要求很嚴格的,一旦開了課,不管你有什么事什么理由,都必須等下了課再去解決的?!?p> “那豈不是說陸學(xué)長這節(jié)課要站著上了?”
“非也非也~”夏珩搖搖頭,難得的有些同情的看看陸明軒,道,“咱們先生還有規(guī)矩,上課期間要端坐,不能亂動?!?p> “那他....”韶清韻皺眉,端坐,可是沒有桌椅,他怎么端坐啊?!
“我跟你說,之前也有過類似的事兒,不過是陸兄自己毀了桌凳?!?p> “那最后怎么辦的?”
“能怎么辦,先生讓他坐地上聽課。我聽說下了課他回去洗了整整十幾遍澡!我都怕他把自己搓爛了....”
“那他也可以和同學(xué)拼座的啊,反正咱們桌凳本就很寬?!?p> 聞言,夏珩連連搖頭,“我們本來也這么想的啊,但是人家不肯啊....”
這可真是....韶清韻回頭看向陸明軒,咬咬唇,雖說她沒見過什么潔癖,但是....
想了想,韶清韻三兩下吃完飯,起身收好飯盒,拿出帕子仔細的擦了擦自己的桌凳,才走到陸明軒身前一米外,道:“那個...你要不坐我這里?”
聽了話,陸明軒抬眼看向韶清韻,又看了看她的課桌,眉頭皺了又皺,韶清韻扯嘴笑了笑,指著自己的桌椅,補充道:“我剛擦過的。”
見陸明軒還皺著眉,又補充到:“我擦的很仔細的!”
陸明軒聞言還是皺眉不語,韶清韻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沖著夏軒和夏珩搖了搖頭,她也沒辦法了....
可還未走到桌邊,夏珩就瞪眼看向她的身后,就連夏軒嘴角的笑意也收了起來,她一愣,轉(zhuǎn)頭看去,就見陸明軒正向著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