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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關(guān)山

第二百五十六章 故知

夢回關(guān)山 鐘樓番薯 2058 2022-07-17 00:00:55

  頭痛欲裂。

  真的想用頭去撞墻那種。

  有一陣我甚至有個很奇怪的感覺,以為我自己要“回去”了。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最后證明只不過是“幻覺”。

  當(dāng)我終于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飄揚(yáng)的布。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我,終于反應(yīng)過來,那是個“帳篷”——此刻的我,正躺在“帳篷”下面。

  對了,我是干嘛會躺在這里的來著?

  耳邊似乎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處。

  啊對了,好像我是來過“東山酒館”找那個誰來著……

  “叔醒了?”

  這時候有人低頭鉆進(jìn)帳篷——是栓子。

  栓子挽起袖子,手里拿著……一把牛耳尖刀???

  “栓子你這是?”我撐起身子問道。

  “聽說鬼子要來了,”栓子舉起刀用手試了試刀刃道,“咱報仇。”

  他這一句話說得毫無波瀾,絲毫不像一個十幾歲的的孩子口里說出來的……話說栓子幾歲來著?

  “你多大了?”我深呼吸一口問道。

  “過了年虛歲十五了!”他把胸一挺道。

  “你殺過人嗎?”我看著他眼睛問道。

  栓子一愣,搖搖頭。

  “打過最大的活物是啥?”我問道。

  “跟咱爹打過狍子……”他搔搔頭道。

  “鬼子可不是傻狍子?!蔽艺酒饋淼馈?p>  我見過栓子“飛石”打野雞,確實有點(diǎn)料子,不過這差遠(yuǎn)了。

  “叔你殺過人?”栓子問道。

  我的心里一揪。

  對啊,我殺過人。

  就在北京城里的時候,我用槍干掉過來殺我的“殺手”。

  穿越到這邊來之后,就碰上了戰(zhàn)場,血肉橫飛的景象我也算是經(jīng)歷過了。

  其后在大虎山,我也動過槍。

  此刻我才想起,原來我手里的“人命”已經(jīng)不少。

  不過,我好像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噩夢連連的感覺……

  “叔你殺過幾個?”栓子又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到那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他死?!?p>  我沒有直接回答,徑直走出“帳篷”。

  外頭,是“東山酒館”的老山東和他的幾個伙計,看樣子已經(jīng)整理得差不多了。

  “起來了?”老山東手里在抹著一把刀頭也不抬。

  我總算知道栓子這小子的刀哪兒來的了……

  “準(zhǔn)備跟鬼子拼命?”我拖了條破凳子坐在他面前道。

  老山東停了手,抬起頭看著我。

  “跟鬼子干過了?”他問道。

  “大虎山,鬼子一進(jìn)鎮(zhèn)子就殺人?!?p>  這一段我實在不想提起,因為那個糊里糊涂把鬼子帶到大虎山的“漢奸”正是我。

  他咂著嘴,捋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黑三他們?nèi)四??”他問道?p>  “進(jìn)山了?!蔽艺f道。

  “真待不???”他繼續(xù)問道。

  “我們后來摸進(jìn)去干掉了鬼子的人,待不住了。”

  這一段還好,算是我比較“正面”的事兒了。

  “老人孩子呢?”

  “都散了,投奔親戚了?!?p>  “鬼子多少人?”

  “一百多號人,怕是‘斥候’。”

  “是往這邊來了!”

  老山東把刀往桌面重重一拍。

  “掌柜的,咱們這邊的人干得過不?”問話的是剛剛聽到對話走過來的柱子。

  “天上有‘雀兒’拉屎,夠嗆!”老山東若有所思道。

  “肯定不止這么一次,”我說道,“這錦州城的管事兒是誰?”

  我這是很合理的“分析”。

  看看前面的那個東倒西歪的房子,已經(jīng)看不出這原本是“公署”。

  不過這前頭居然還有站崗的“衛(wèi)兵”,衣服還算光鮮,頗有點(diǎn)兒“驢倒架不倒”的意思。

  “就站這兒看看得了,咱們進(jìn)不去?!睅穪淼闹訐u頭道。

  這倒也是真話。

  不過我過來的本意,也沒打算真進(jìn)去。這兵荒馬亂的,我也不想惹太多的事兒,就希望那火車早點(diǎn)兒通車就好。

  “回吧!”我對他們說道。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一輛挺少見的汽車疾馳而來。

  我一撇之下,馬上看到了那車上安著的兩門機(jī)槍。

  嗯?這調(diào)調(diào)不是那位張大帥……

  汽車突然在前頭“吱呀”地剎車,然后車門打開,一個人跳下車徑直往我們這邊跑來。

  來人是個軍官,走到我們面前“啪”地立正了。

  呃?這位演的可是哪一出?

  “請問……”他看著我道,“這位可是京城的孫孟嘗公子?”

  ?。???

  我真的想摟著這位大哭了,這么些天……呃……這么些年了,居然還有認(rèn)得我的人,而且還是在這東北,這真是“千里他鄉(xiāng)遇故知”啊!

  “我是?!蔽覐?qiáng)壓著興奮道。

  “請公子與我一道進(jìn)去詳談!”他說道。

  我是坐這位的車進(jìn)去的,順帶還捎上了栓子。柱子目瞪口呆依依不舍地和我們作別。

  我在后座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理清思緒。

  我瞄了一眼栓子,只見他踮著腳屁股只碰了一點(diǎn)車座,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不多時,門口的衛(wèi)兵搬開路障,我們進(jìn)到了里頭。

  栓子跟在后頭,頭低著,腳步僵硬。

  看他這樣子,我覺得他還是留在外頭好了,就低聲囑咐了幾句。

  “孫公子,”那個軍官走遠(yuǎn)之后低聲對我道,“前些年聽說你失蹤,少帥甚是掛念?!?p>  怎么說,聽到這句話,我還是有那么一絲絲感動的。

  但隨后的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了。

  “不曾想孫公子原來已經(jīng)來到東北,不知是不是閆大帥有安排?”

  “我到此處,也是陰差陽錯,并非何人所安排?!蔽矣悬c(diǎn)沒好氣地答道。

  那軍官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李團(tuán)長到!”

  門口的衛(wèi)兵大聲通報。

  嗯?沒想到這位居然還是團(tuán)長,我原先還以為他是少帥的副官之類……

  “李副官你來的正好!”

  里面有個軍官迎出來,滿臉通紅。

  嗯?這位叫他“李副官”啊……看來他原本還真是副官……

  “張輔帥好!”李副官……呃……李團(tuán)長敬了個禮道。

  “少帥他人呢?”那位直截了當(dāng)問道。

  看來這位輩分挺高啊……“輔帥”?那他是……

  “少帥命我來請輔帥到沈陽,有緊急軍情相商。”李團(tuán)長答道。

  “狗屁緊急軍情!這特娘的都火上房了!”輔帥罵道。

  “這位是?”張輔帥看著我問道。

  呃……終于發(fā)現(xiàn)我了。

鐘樓番薯

張作霖被稱為“大帥”,其子張學(xué)良被稱“少帥”,其實還有一個“輔帥”,正是張作相。1931年9月15日,東北邊防司令長官公署副官處副處長李濟(jì)川奉張學(xué)良之命,到錦州面見張作相,請張作相速回沈陽主持大政。張作相以其父喪事未畢為詞,而沒立即返沈?!熬拧ひ话恕笔伦兒?,張作相從錦州去北平,與張學(xué)良商討對策,張學(xué)良轉(zhuǎn)請南京政府,令張作相代理東北邊防司令長官,設(shè)長官公署于北平,以維持東北危局。張作相以東北邊防機(jī)構(gòu)在北平掛牌為恥,堅持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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