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往事 十七 藏頭
仲慧喬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面前站著皇帝,一言不發(fā)。
如果是往常,不管你病重還是怎地,讓皇帝在你跟前站著還大喇喇躺著肯定是“大逆不道”,多半要被拖出去怎么怎么地的。
不過她也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就想這么躺著就好。
良久,皇帝嘆了口氣,說道:“阿瑾,你還好吧?”
她慢慢坐起,點點頭。
“那幾個奴……你身邊的人不多了,要不我那邊派兩個過來吧!”皇帝說道。
“謝皇上,臣妾這里還有人?!彼龖?yīng)道。
皇帝又嘆了口氣,半晌默然。
往后的日子,仲慧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整天就是渾渾噩噩的樣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又吃,不想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实鄣故菚r不時過來看一看,好像也想盡量逗自己開心。雖然這皇帝確實不怎么會安慰人,但她感覺似乎有他在的時候也稍微安心了些。
這天,皇帝像往常一樣過來,但身后卻跟著個手里捧著幅卷軸的太監(jiān)。
她想,這恐怕是皇帝從哪里弄到的古畫;不過照這當(dāng)口,即便是宋徽宗的畫放在自己面前,她想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吧。
“你好些了嗎?”皇帝照例問道。
“已經(jīng)好些了?!彼卮鸬馈孟褚猜m應(yīng)了用平和的口吻跟他講話。
“那就好,”皇帝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太監(jiān)說道,“把畫兒呈上來?!?p> 那太監(jiān)躬身,將畫卷捧到她面前。
仲慧喬(瑾妃)點點頭隨口問道,“皇上,這是啥畫呢?”
“是底下有人聽說你悶悶不樂,專門送來給你解悶兒的?!被实畚⑿Φ?。
嗯?是誰送的呢?這人可夠玲瓏的?。≈倩蹎绦睦锵氲?。
“不過咱看啊,這人的品味也真夠差了些,好好一幅畫題啥字呢真是……”皇帝自言自語地從太監(jiān)手里接過那幅畫,放到她面前的小機上慢慢展開。
說起題字啊,仲慧喬心里想道,你們家那誰誰可真算是惡名昭著了,后世人稱“文物破壞者”的那位是也……
不過這樣一來,她的心情總算是好些了,看著皇帝攤開那副畫。
是幅山水圖,筆法還不錯——她這樣想道。不過當(dāng)卷軸打開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心里“咚咚”地亂跳起來!
“謝……謝皇上的賞賜……”她語無倫次地說道。
皇帝一臉驚異,應(yīng)該在奇怪好端端地,她怎么突然會失態(tài)了呢?難道這幅畫有什么不妥么?……
打發(fā)走了(原諒對“皇帝”用“打發(fā)”這個詞)滿腹狐疑的皇帝,仲慧喬屏退了所有的人——包括夏一跳。
她關(guān)上門,捧起那卷畫,心里思潮起伏。
她將畫放在桌面,緩緩展開。
畫是好畫,不過她關(guān)注點不在這兒。
畫的正中有四行題詩:“望帝春心托杜鵑,穿山過海為哪般。秋心欲解三春意,水滴終有穿石天。”
詩寫得一般,字反倒尚可。
但正因為畫是攤開的,所以她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四行詩的頭一個字。
“望穿秋水”。
這是暗號,穿越小組的暗號。
……
聽到這里,我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插話了:“那個……這是我們小組的人嗎?”
我們小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個人出現(xiàn)了,包括“穿針引線”荊少云,“望穿秋水”——面前的“瑾妃”也就是仲慧喬,還有我自己“水滴石穿”。這送畫的人,莫非是小組里最后一個人?
“咱一開始也猜是‘水滴石穿’到了?!敝倩蹎唐届o地說道。
“可……我是剛剛才到的啊……”我心里隱隱覺著有什么不對……
“是吧。”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
面前的人穿著宮廷侍衛(wèi)的服飾。
但他肯定不是侍衛(wèi)。
仲慧喬知道他是誰——或者說知道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誰。
“你是……袁世凱?”她也不打算賣關(guān)子。
亭子外,有幾個穿著侍衛(wèi)服飾的人像在閑逛,但時而露出警覺的眼光把亭子包圍起來。夏一跳也在亭子外,垂手而立。
“回娘娘,正是卑職。”對方說道。
是了,他就是送畫來的人。
畫里四行題詩下面有一方印記,上書“袁世凱”。
其實她很想說,這未免太刻意。一般人的落款印章都應(yīng)該是用自己的“字”,這印章本來應(yīng)該是“袁慰廷”才是,這是怕自己這個歷史系的不知道么?
她攤開亭子中間石桌面的畫,說道:“這是何意?”
“卑職認為娘娘自有定奪?!蹦羌一镄判臐M滿地說道。
真是的!到這年代了都還來這調(diào)調(diào)……
“對!你是‘水滴石穿’?”她決定還是不跟這家伙賣關(guān)子了直接問道。
“是不是不重要,反正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彼f道。
不像!她心里說道。不過這家伙應(yīng)該也是個穿越者就是了。
“好吧……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她決定問個實際點的問題。
“比你早些。”他模棱兩可地說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她問。
“穿越者第一要務(wù):不得改變歷史。”這家伙答非所問地說道。
“我……我并沒有改變什么……”她想我能改變什么?。?p> “如此甚好?!彼麕е裆衩孛氐奈⑿φf道。老實說他這種態(tài)度令她很不爽,要不是看他是“自己人”的份上,她很想打他一頓……
“請恕卑職冒昧?!彼鋈徽f道。
她正在奇怪呢,只見他忽然在懷里掏出點什么,然后拿起桌面的那副畫。“啪”的一聲,火著了,她才知道那是個火折子。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把畫湊到火上面去。她只來得及“啊”的一聲,火就迅速蔓延到整幅畫面。
“這是……”她大為驚奇。
“我們留在這個年代的一切痕跡,都最好毀掉?!?p> 他把還在燃燒的畫放在亭子中的火盆中,轉(zhuǎn)頭輕聲喊了一句:“聘卿!”
在亭子外另一個侍衛(wèi)服飾的人一言不發(fā)快步走進。
“吩咐芝泉、華符他們帶人迅速撤退。”“袁世凱”說道,然后信步走下亭子。
也沒見這些人怎么交流,就見一群人簇擁著他迅速退去,過程無聲無息。
仲慧喬也并不在意,只是呆呆地看著火盆中還在燃燒的畫軸出神……
鐘樓番薯
總算將重要人物寫出來了,希望大家不會覺得太離譜。因為要對之后的劇情作鋪墊,這里也不展開太多。龜速更新,對各位關(guān)注的讀者繼續(xù)說一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