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房在崔任卿和集靈臺吃驚的目光下,收起了所有的書簡,將長生天酒樓計劃放在了桌案上。
崔任卿笑著繼續(xù)研究乘法,不知道齊玄是怎么想通的,想通總歸是好的。
秦惜不懂齊玄,卻知道他不開心,這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南宮再次來了齊府,劉徹倒騰著小腿跑著去找齊玄,南宮則直奔秦惜這里。
兩顆腦袋嘰嘰咕咕半天,秦惜才說起齊玄的事情。
有些話,是一輩子的事情的。
南宮楞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一紅,旋即隱去。
“南宮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喜歡的人啊。”
南宮輕彈了一下秦惜可愛的尖耳朵,惹得秦惜一陣白眼,這才笑著說道,“小丫頭懂些什么?”
“咯咯,我每次想玄哥哥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姐姐不要騙人了……咦,任卿哥哥,你來了?”
崔任卿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這才背著手走進來,“小秦惜,你瘦的跟著豆芽菜似的,就想嫁給你玄哥哥?我看啊,你還得個十年八年的?!?p> “任卿哥哥,你好討厭!惜兒不喜歡你了!”
崔任卿哈哈大笑,猛地從背后拿出一根糖葫蘆,遞給了眼睛全是小星星的秦惜,親昵的摸摸她的腦袋,“這些日子我們?nèi)齻€都在忙,多謝公主照顧秦惜了?!?p> “崔世兄客氣了。”
這個稱呼讓崔任卿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長輩也有和皇室聯(lián)姻的,叫什么來著?無所謂,南宮的這一句世兄,叫的也不逾越禮法。
點點頭,便笑著離開了,走出門的時候,崔任卿臉上的笑容才不見,原來南宮早有喜歡的人。
崔任卿來了又離開,這是他幫南宮頂罪之后第一次看見他,南宮本以為來到齊府會經(jīng)??匆娝l知道從皇宮出來之后,這都大半個月了,自己只是偶爾看見出來曬太陽的集靈臺,另外兩個人都沒看見。
“其實任卿哥哥好可憐的。”
“可憐?”
“是啊,他在家里沒什么朋友,長房就他一個小輩,對了,他還有一個侍妾。”
“侍妾?”南宮握著衣角的手緊了緊。
“那位姐姐也很可憐的,任卿哥哥說她本來生活在個富足的家庭,她的哥哥酒醉之下和崔氏的一個偏房小姐發(fā)生了關(guān)系,本來應(yīng)該是受到處罰的,但是小姐苦苦哀求就入贅了,生下孩子之后,小姐和那男人搬出去了,沒過多長時間,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p> 秦惜說到這里,縮了縮身子,“那男人嗜酒如命,酒醉之后總是打人,有一次,竟然將自己的孩子用石頭砸死了?!?p> 南宮震驚的捂著嘴巴,而秦惜繼續(xù)說。
“崔氏聽說了,按照常規(guī)當(dāng)報官,任卿哥哥卻帶著家族護衛(wèi),打馬踏平了那個男人的家,大開殺戒?!?p> 秦惜聲音小了下來,“聽說那個家,一共一百多口人,只剩下了一個出門采花的小女,后來那小女,就成了任卿哥哥的侍妾?!?p> “我留下她,是想每次看見她的時候都提醒自己,做事情一定不要過火?!贝奕吻涞鹬粔K豬排骨,陳述這故事毫無生氣,不像在說自己的故事。
“一百多口,一個不剩?”
“一個不剩。所有人都知道那男人常常打老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殺了我崔氏的血脈,居然還想著隱瞞那男子的行蹤。要是真的報官了,等官府過去,那男人早跑了?!?p> “她叫什么?”
“葉落靈?!?p> 齊玄看著崔任卿旁若無人的吃著排骨,放下了飯碗,“小崔子,這個人間有太多的悲劇,我們能做的,只是無愧于心,如果不殺葉家全家,那么葉家于崔氏便是如鯁在喉,你不殺,會有人殺,這你很清楚?!?p> 崔任卿點頭,家族長輩是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至于為什么自己殺人不犯法,原因就在這里。
“至少葉家,還有個血脈留存于世?!奔`臺扒了一口米飯,淡然的說道,他不認為崔任卿做的不對,弱肉強食,這是生存的法則,很殘酷。
“冒昧的問一句,你和她那個了嗎?”齊玄眼中燃燒著濃濃的八卦之火,崔任卿咬著排骨,不回答。
“那就是沒有,漂亮嗎?”
崔任卿狠狠咬著排骨。
“要不你給我?guī)熜值昧?,他還沒老婆……”
“滾!那是老子女人!”崔任卿徹底爆發(fā)了,吐出排骨一個虎撲把齊玄壓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頓亂打,集靈臺見師弟要吃虧連忙加入戰(zhàn)團。
南宮沒有留下來吃午飯,拉了在廚房門口蹲著啃肘子的劉徹回了皇宮,她的心情不太好,劉徹看出來,所以在馬車里特別的乖巧。
平陽懶洋洋的坐在庭院里曬太陽,午后的陽光很不錯,就是天氣越來越?jīng)隽恕?p> 南宮的異樣她一眼就看出來了,拉著妹妹,拜別了王娡,就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平陽搬回了小院子,一切都沒有變,和齊玄在時一模一樣。
南宮看著院子,輕嘆口氣,“姐姐,你不打算去一趟嗎?”
“他已經(jīng)自己開府,用不著我了?!?p> “姐姐,這不能怪齊玄,你們兩個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推動,齊玄并不是討厭姐姐,只是不希望姐姐因為外人影響了自己的本心。”
“妹妹,齊玄和姜長幽不一樣?!?p> 南宮臉色紅紅,“原來姐姐知道啊?!?p> “我是你姐姐?!逼疥枃@了口氣,“崔任卿也不錯的,就是胖了點,男人丑一點沒什么的。真是造了孽,咱們姐妹兩個怎么都栽在了齊玄和他兄弟身上?!?p> “崔世兄……是個好人?!?p> “他確實比姜長幽好多了?!?p> 姜長幽是姜氏的四房長子,久居長安求學(xué),說是求學(xué),不如說是姜氏在長安安排了一顆小釘子。姜長幽沒什么機會進皇宮,南宮也只是見過他一兩次,居然就情根深種了,這讓平陽十分的無語。
“他比崔世兄文雅?!?p> 文雅?平陽哭笑不得,“姜長幽比集靈臺文雅嗎?”
“當(dāng)然,我前些日子還看見集靈臺啃骨頭的樣子,一點都不文雅?!?p> “妹妹,男人的文雅不在表面,姜長幽太假了,不過是少年人,一點生氣都沒有,不是傻子,就是城府太深?!逼疥枲恐蠈m的手,“你真的對崔任卿沒有什么想法?”
“姐姐希望我對崔世兄有意思嗎?”
平陽搖搖頭,“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p> “姐姐,不會后悔嗎?”
不一定啊,平陽抬頭看了看萬里無云的天空,以后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齊玄的錢花完了,而計劃中的采購才進行了不到一半,崔任卿手握著齊玄寫的乘法口訣,咬了咬后槽牙,沖進了齊玄的書房,在齊玄和集靈臺震驚的目光下,一拍桌子。
“齊玄,我老崔家的世世代代都賭在你身上了,你最好活的的長一些!”
說完,崔任卿就轉(zhuǎn)頭離開了書房,回到大廳,拿起刀筆,寫了滿滿一卷竹簡,策馬飛奔而去。
五大氏族在長陵邑都有店鋪,崔氏米店的老板,看著眼前的玉佩,嚇得手中的大米散落一地。
精美的玉石,打磨的光滑,以令人驚嘆的手法在內(nèi)間嵌了金箔,金箔上的字跡十分清晰。
掌柜看著正面一個大字‘崔’,翻過玉佩,又見‘任卿穹游’四個小字,結(jié)結(jié)巴巴的看著眼前的胖子。
“長公子……”
“這是我給父親的竹簡,記住,加急,十萬火急,立刻送到,途中不許耽擱,除了父親之外,不許任何人看到,不然,死!”
“喏!”
“還有,我要見家族長安的負責(zé)人,立刻!”
“喏!長公子請坐,老朽這就去請。”
崔任卿做了決定,一瞬間就放松下來,沒做決定之前,還猶豫不決,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家族應(yīng)該是會同意的,除非他們要廢了自己嫡長子的地位,不然再過幾十年,崔氏還是要站在齊玄這一邊的,無差。
慢悠悠的在米鋪里踱著步子,鋪子里的兩個小伙計都是崔氏的遠房,看自己的目光,畏懼而尊敬。
“任卿兄?!”驚喜的聲音讓崔任卿一愣,旋即眼睛就瞇了起來。
“姜長幽?”
目光一閃,難道南宮喜歡的是他?
上下打量了一下打扮的十分騷包的姜長幽,白的像死人的皮膚,還有惡心人的親熱表情,應(yīng)該是了,整個長安,南宮能看上的幾個人,自己都認識了,王公貴族不太可能,南宮眼光也沒有那么差。
“哎呀呀,任卿兄,我可是想死了你了,你不是離家了,居然在這里見到你,我一定要請你吃酒。”
崔任卿甩開姜長幽的手,怎么地呢?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你還要唱一首《越人歌》送給我不成?
“姜長幽,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如此的令人惡心。”
崔任卿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崔氏的姓氏源于姜氏,但是這些年來,卻發(fā)展到和姜氏同等的地位,甚至隱隱超出,兩家見面,皮笑肉不笑的是常事。姜長幽不過是四房長子,以前見面的時候,崔任卿就常常和姒氏姒臨,還有嬴氏嬴詔聯(lián)手暴打姜長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