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漠走著,走過熙熙攘攘的街,拐到一個胡同里,又拐進(jìn)另一個胡同。后面的侍衛(wèi)覺察事情有些不對,加快腳步跟緊季漠,可是季漠卻還是一開始慢悠悠的景象。
又拐過一個狹小的巷子后,一個看著有些年頭的酒館出現(xiàn)了,酒館看起來很冷清,門口還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季漠在乞丐的破碗里扔了幾個銅板,大步走進(jìn)了酒館。
酒館不出意料的只有一桌上坐了一個人,季漠找了個空桌坐了下來,原本看起來都要睡著的伙計立刻頂著笑臉向著季漠走了過來。
“客官要來點什么?”
“花雕?!奔灸鲁鰞蓚€字。
“小菜來點什么?”
“無所謂?!彼皇窍牒染贫?。
“客官稍等?!被镉嬘X得無趣,便也不再問了。
不多時整壇的花雕酒和簡單的小菜都已經(jīng)上齊,季漠拍碎泥封,舉起酒壇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一壇已空,便又開了一壇,不多時,就只看見了兩個空空的壇子。
季漠胡亂的抹了一把臉,隨手放了些銀子轉(zhuǎn)身就走。就連伙計都有些愣了,他第一次見到這么喝酒的人,就好像喝酒已經(jīng)是人生中唯一的痛快事一樣。
伙計嘆了一口氣,他見過無數(shù)失意的人來這里買醉,可是他沒見過這種喝酒的方式,只為一醉,卻又恰好留著清醒。
他不是為了醉,只是為了在那一絲清醒中折磨自己。
季漠走出酒館,帶著三分醉意,腳下已有些不穩(wěn)。
這個季節(jié)的天氣就像上天的玩笑,前一秒還是萬里無云,這一秒就已經(jīng)烏云密布。
季漠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黑壓壓的云層正在醞釀一場大雨。大風(fēng)已起,不知吹落了誰家的一樹繁花……
大雨就那樣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狂風(fēng)攜雨,打在臉上有些疼。身后的兩人四處觀望,想找個可以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杉灸畢s似乎一點想躲的意思都沒有,好像這雨下在了全世界,卻偏偏把他拋在了世界之外一樣。
可是他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頭發(fā)也滴著水,他努力的把自己隔絕在這天地外,到頭來卻還是在這命運的擺布之中。
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這么大的雨還在外面徘徊的也就只有季漠了。連乞丐都有可回去的破廟,而他卻即無來路也無歸途。
遠(yuǎn)處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矮小的身影,似乎跑的有些慌亂,一下子就撞在了季漠的身上。季漠后退了兩步,看清是個不大的孩子,剛想說什么,那個孩子卻看都沒看季漠一眼,繞開季漠繼續(xù)跑開了。
季漠沒在意,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疼痛,然后是巨大的疼痛。他低頭看見左腹插著一把匕首,血已經(jīng)洇上雪白的衣衫,妖艷的花朵正在綻放。
季漠咬著牙,一把拔出匕首扔在地上。匕首掉在地上,瞬間被雨水沖刷干凈,只是閃著銀色寒光。
季漠臉色慘白,只覺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因為一切發(fā)生的有些突然,在一旁躲雨的兩人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愣在原地。此刻看見季漠倒下才想起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