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你為辜負(fù)別人的青春而感傷的同時，有沒有在意過我為你浪費掉的整段人生呢。
能在次接到秦海的電話實屬意料之外，在這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他已經(jīng)回美國了。而至于那段被有心湊成的相親以及事后的連鎖反應(yīng)在我看來不過成年人追憶青春的某種情緒使然。所以，當(dāng)那串陌生卻又與我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電話號碼跳躍在手機屏幕上時，我感到十分詫異。
“1205”你說巧不巧，電話后四位竟然同我生日是一天。
我驚訝于現(xiàn)在騙子的手段，就連詐騙時用得電話號碼都能讓人生出一種有緣千里來相會的錯覺。
“老套”
坐在旁邊的白宇則生出一副十分鄙夷的表情。也是，像他這么冷靜又理性的人斷然不會對這些小伎倆產(chǎn)生興趣。
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我還是接了電話。當(dāng)然，在我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后便后悔了這個因好奇產(chǎn)生的決定。所謂好奇心害死貓，正是此刻最真實的寫照。雖說沒這么嚴(yán)重，但也很巧妙的把自己至于一場無形的尷尬中。
來電的人是秦海。在這之前我確定他的號碼我是存了的，但肯定不是這一個。
礙于旁邊的白宇，我也只能故作鎮(zhèn)定。接完電話后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繼續(xù)開車。
其實我想借此炫耀一下來著，但就在掃向白宇的瞬間這點優(yōu)越感瞬間便消失殆盡。他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對剛才發(fā)生的事的好奇，只是專注的看著前方，神情略顯嚴(yán)肅。
不過，他不笑的時候一貫如此，我早習(xí)以為常了。
“晚上來接我”
準(zhǔn)備下車的白宇頭也沒抬，依舊繃著臉，就連平日里的謝謝都省略了。
“不客氣”我故意提高嗓門，一字一頓的說。
我沒指望他能搭理我這茬，當(dāng)然他也完全沒有要搭理我這茬的意思。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徘徊于公司和客戶之間，看房、討論設(shè)計方案等等，繁瑣至極。尤其是今天又遇到了一位超級極品，言語表達(dá)不清不說，腦子里的裝修風(fēng)格又不定向，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恨不得把所有裝修風(fēng)格都要在他家體現(xiàn)出來，更嚴(yán)重的是怕你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理念玷污了她對生活品質(zhì)的高標(biāo)準(zhǔn)高要求從而在你面前喋喋不休。我只能在無數(shù)次深呼吸的作用下繼續(xù)秉持我本來就不高的職業(yè)素養(yǎng)，想在一片暗無天日的混沌中試圖理并且弄明白他真正的夢幻家園。
蒼天啊，慘絕人寰的人生也不過如此了。所以，整整一天下來有種腦袋都不在是自己的感覺，精神狀態(tài)極度萎靡。
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想去見秦海，才會在空檔之余被經(jīng)理抓包便有了今天這非人的待遇。
至于我為什么不想見秦海是因為我無法悠然自得的去面對他的那份赤誠。因為那樣除了加深我內(nèi)心的罪惡感外，起不到任何其他作用。
那段少不經(jīng)事的感情如一根卡在喉間的軟刺無關(guān)痛癢，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并不斷地提醒我，我曾別有用心的辜負(fù)了一個拿我當(dāng)寶的“好”人。
下午秦海發(fā)來短信控訴我的爽約，他說我“善于逃避”。我沒回，但我并不否認(rèn)。在人們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時，選擇逃避往往比迎難而上來的容易。人之常情下，所以我并不會因此感覺羞恥。
我知道，我不能回頭承諾就必須要走的干脆些。
我把嘔心瀝血設(shè)計出的最后一套方案發(fā)給這位超凡脫俗的張小姐后就把工作號關(guān)機了。愛行不行吧，反正我是盡全力了，為此本姑娘已經(jīng)才思枯竭到快要懷疑人生了。
關(guān)掉電腦后我習(xí)慣性的往后仰起脖子同時在心里開始默數(shù)，這是我找到快速緩解頸椎疼痛最有效的辦法。
默數(shù)時間還沒到，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我摸索著拿起手機舉到眼前一看，接了起來。
“干嘛”因為仰著頭聲音聽起來難免有些沉悶。
“你，你在哪，干什么呢”白宇略微停頓后問道
“辦公室，仰脖”我仰著頭，如實回答。
許是工作時間太久，腦細(xì)胞還沒完全恢復(fù)功能，在聽我說完這句話后，我竟然聽到了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就像我是個將死之人終于讓他從手術(shù)臺上救回來似的。
“你，到醫(yī)院來一趟”略微沉默后，白宇說
“干嘛”
“有事”
“不，累，我回家”
“維小朵，我沒給你開玩笑，你來接我下班，我真有事”
真不知道白宇是怎么厚著臉皮把這句話說的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就連我聽了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他花錢顧得司機。
你沒給我開玩笑，難道我就給你開玩笑了。
終于，180下，時間到。
我忍著對某人及其不要臉的行為產(chǎn)生的怒火，慢慢收回脖子又試著活動了下才對電話那邊的白宇咆哮。
“白宇，你是不是有病，你自己不能打車啊，我也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人好嗎，也剛剛從一場戰(zhàn)役中歸來，雖說規(guī)模不大，但情況也異常慘烈。我現(xiàn)在需要休息，白大夫。拜”
另外一個“拜”還沒說出口，氣焰就被白宇接下來的話強勢消減。
“房子裝修的事”
房子？裝修？大晚上的有必要這么著急嗎，等等，難不成？然后，滿月大肚子的情形在腦?？焖匍W過。雖說有些牽強，但這是目前為止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可能是覺察到了我的安靜，他頓了頓又說到，
“怎么，我直接繞過設(shè)計師給你們老板談？正好，他老婆今天剛轉(zhuǎn)到我們醫(yī)院，很不巧我是她的主治醫(yī)師，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那就”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但對我還真有用。
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嘛！
當(dāng)然致使我決定過去的還有一個原因，我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裝個房子而已，有必要大半夜的讓我跑一趟？我們每天都能見面上班路上都能解決。就算是懷孕著急生孩子，那不也得十月懷胎，也不差這一晚上啊。
據(jù)以往和他斗智斗勇的經(jīng)驗來看，想探尋到白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光靠旁敲側(cè)擊根本沒有用關(guān)鍵時候還得以身犯險。
雖然見過很多次他工作時的樣子，但就在我推開白宇辦公室的們時還是被他狠狠的“驚艷”了一把。房間內(nèi)，燈光不是很亮，相比走廊里的燈火通明他這里顯得柔和了很多，而白宇就在這種柔和的燈光下認(rèn)真且專注的翻看著病人病例。白大褂的紐扣隨意敞開，墨色襯衣在他來回翻動病例的動作中時隱時現(xiàn)。白宇低著頭烏黑的頭發(fā)自然垂于前額，有意無意的遮擋著他濃密的睫毛。
我從不否認(rèn)我覬覦他美色這件事，我也一直認(rèn)為這是我喜歡他的唯一理由。但此時此刻，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還是沒忍住及其沒出息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是個膚淺的人，生來就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很顯然，對于華而不實的華，白宇已是登峰造極的存在。
感覺到我得存在后，白宇先是抬頭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身上短暫的停留了幾秒鐘后繼續(xù)專注在手中的病例上。
“維小朵，你說實話，是不是真欠下什么巨額賭債了”
就在我還沉溺于他的美色中不可自拔時，白宇一句話活生生的把我從夢幻中拉回現(xiàn)實，就說吧，帥哥最好別說話，就那么安靜的當(dāng)個美男子多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對我昨天拿他錢包的事情耿耿于懷。
“別廢話，叫我來什么事”
我把包往桌上一放，順勢便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
對我這種毫不客氣的態(tài)度，他的安靜倒讓我出乎意料。依然神色自若的看著病例，直到在最后一頁上簽上字，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而這個過程足足用掉了三分鐘。
也就是說從我進(jìn)來到現(xiàn)在這段時間里，他只給我說了一句話。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看著，額，看著我。沒錯，十分認(rèn)真且專注的看著我……
從小到大我和他不止一次的玩過大眼瞪小眼的游戲，但那時的他為了贏得我手里棒棒糖多半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逗我笑，完全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我坐在他對面，與他呈直線距離，突然被他這么看著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清了清嗓子，無所適從的拿起他桌上的水杯沒問問是誰的就猛灌了幾口。
這一系列動作多少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我的局促。但他似乎并沒有想要結(jié)束，依舊認(rèn)真專注的看著我。
就我對他的那點防御能力如果繼續(xù)讓他這么看下去，很可能會發(fā)生心率過高導(dǎo)致心臟病的風(fēng)險。我可不想和老板娘成為病友。所以，接下來我強勢的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搜尋會讓他這么做的目的。
等等，難不成大晚上讓我跑一趟，就是為了報復(fù)那天我偷看他錢包的事？
有仇必報才是他的風(fēng)格啊。我恍然大悟，卻為時已晚。
從小就不是他的對手，大了還是一樣，智商這個東西果然無法用公平來衡量。
雖說心不甘情不愿吧，但我還是拿出輸人不輸陣架勢，眼神犀利，手往桌上一拍，拿起包就要離開。
好吧，他贏了！
“今天，你們談什么了”
就在我拿起包轉(zhuǎn)過身的瞬間與此同時背后傳來白宇的聲音。
“我們？”我駐足，轉(zhuǎn)身望向他，搜尋著“我們”的具體意義。
“恩，你們?！?p> 他手里的杯子是我剛才用過的，但他毫不在意在手里適度轉(zhuǎn)了一個圈后才放在嘴邊抿了抿。然后似笑非笑的看著，就像嚴(yán)苛的老板面試新來的職員。
我瞬間了然，原來他是想問我和秦海的事。
“我沒”
本想實話實說，但話一出口就被我及時收住。我看著他，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十分不道德的想法。至于為什么說不道德，是因為我總覺得感情不管真假只要存在過都值得被尊重，不應(yīng)以任何形式被拿出來消遣，因為認(rèn)真的人不該淪為維系另一段感情的談資。
由此看來，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我始終沒守住道德底線，換句話說，我并不是一個道德的人。
“你沒去？”白宇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語氣如同他這個人。
“沒去？怎么可能，帥哥美酒的傻子才會拒絕。我只是，有些，有些迷茫了”
我故作成很困擾的樣子，重新坐了回去。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對面人的表情變化。
“你還有迷茫的時候”
白宇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桌面上那本厚厚的病理書。
白大夫成功入局，因為那是他準(zhǔn)備開始聽故事的習(xí)慣動作。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惺惺作態(tài)的編寫一場浪漫言情狗血劇。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在他的生命中扮演著如此重要的角色。當(dāng)他說我是他的整段青春，沒了我他的青春將失去全部的色彩和意義時，我迷茫了。真的，我不想因為我，讓一個人回憶起青春時全是暗淡的灰色。因為那是人一生中最為美妙的記憶。”
“然后呢”白宇低頭看著書，表情清淡無奇，附和到。
“然后，然后我在想啊，不如，不如跟他出國得了。畢竟我和他感情基礎(chǔ)還是有的，培養(yǎng)培養(yǎng)的話沒準(zhǔn)就真的佳偶天成了呢。再說了，遇到一個這么喜歡自己的人也不容易。你說是不是”
我探究的看著他，認(rèn)真的觀察著他每一個動作及神情變化。希望從中能搜尋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然而，白宇依舊面不改色的沉浸在書里，要不是他從嗓子眼里擠出的那聲“恩”，我都懷疑他有沒有聽我講。
如此平靜，已經(jīng)說明了答案。
我悻悻的嘆了口氣，閉起嘴，安靜下來。今天的腦細(xì)胞已經(jīng)被用到極限致使我不得不徹底放棄這次毫無意義的對話。
“繼續(xù)啊”片刻安靜后，白宇終于把目光從復(fù)雜的人體神經(jīng)圖中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繼續(xù)什么繼續(xù)，哪有這么多繼續(xù)”我失落的趴在桌上，一手支撐著腦袋一邊看著墻面上那抹略顯凄慘的影子發(fā)呆。
說了這么多到頭來竟比不上書中那架瘦骨嶙峋的人體架來的重要。哎，賭上道德底線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強烈的挫敗感，我想沒有遇到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繼續(xù)你拋家舍業(yè)后佳偶天成的美妙生活”白宇合上書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你才拋家舍業(yè)，有病吧你，沒事在這里剽竊別人的幸福生活有本事自己原創(chuàng)去。行了，別浪費時間了，你不是說裝房子嗎，怎么裝，趕緊把你想法和意見告訴我，弄完趕緊回家睡覺去?！?p> 說著，我從包里拿出筆記本做好準(zhǔn)備后認(rèn)真嚴(yán)肅的看著他。
白宇并不著急，像是在做一個無比慎重的事情，先是對我施展了個頗具神秘色彩的微笑，然后拉開抽屜，終于，他拿出一張圖紙放在桌上，緩緩的推到我面前。
其實，在他拿出圖紙的瞬間我周身的毛孔都隨之張開，一股莫名的涼氣瞬間從身體深處竄了出來。如果我說這是找別人設(shè)計的，但寫在背面的字就像匹諾曹患者說完謊話后的癥狀直接干脆。
我犧牲了大半個晚上，費盡心思的自導(dǎo)自演了一場戲，到頭來竟然只是個配角。
這張圖紙是怎么到他手里的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我突然想起那天加班回來在我半夢半醒間時白非從抽屜里拿出來的東西是什么了。還有她問我的那個問題，在此刻也清晰入耳，
她問，這么喜歡為什么不告訴他。
我說，因為他不需要。
我無從知道白非用意何在，或許看出了我喜歡白宇所以想幫我一把，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因此可能把我推向了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看著被緩緩?fù)浦裂矍暗脑O(shè)計圖，我就像是法庭上在等待宣讀判決書的罪犯，內(nèi)心的緊張、不安隨時準(zhǔn)備把我吞噬掉。
“按照這個裝，我指的是所有細(xì)節(jié)，邊邊角角都算”白宇語氣雖緩卻透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說完，他突然起身在與我只有一掌之隔的距離停住。他上半身俯在桌上，雙眼定定的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且參雜輕佻的笑。
“我要求很高的，可能會耽誤你們佳偶天成的進(jìn)度”
若沒有這張設(shè)計圖我會把他的這種行為理解成一場毫無意義的惡作劇。但此刻，稍微有點腦子里的人都能看的出絕不是一場惡作劇那么簡單。
更明確一點就是，我被他勾引了！
如此昏黃的燈光，靜宜的房間，孤男寡女兩兩相望，墻面上交疊在一起人影無一不讓有心人想入非非。更何況他的呼吸伴著消毒水的氣味在我鼻息間徘徊，強烈的撩嗦著我的感官。我覺察到他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內(nèi)心深處的叫囂漸漸侵蝕掉殘存的理智。終于，在他即將碰上我的唇時，殘存的理智終是把我從旖旎曖昧中拉回。
我低垂下頭，目光從臉上移開。
我明白能讓他這么做的原因無非就是我無心留下的這張圖紙捅破了我和他之間最單純的那層關(guān)系。我喜歡他剛好他也沒有那么討厭我，僅此而已。
那些花兒，我曾心心念念想要成為其中一朵，但當(dāng)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想要的遠(yuǎn)比我期待的更多。
我想要他，但我更想成為他心里唯一的那朵。
我看著那張圖紙，想著他剛才的舉動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陣強烈的羞恥感。不及他反應(yīng)過來我猛抓起它，可白宇像是早有準(zhǔn)備似的先于我把它搶到手中。
“怎么，想毀尸滅跡”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在沒有否認(rèn)的理由。我守著最后的倔強抬頭看著他。
“你什么意思”
相比之下白宇倒淡定很多，他先是笑著慢慢起身，手里的圖紙被他牢牢的握住直到確定回到一個安全距離后才慢條斯理的把圖紙鋪在桌上，順便拿起那本厚的沒天理的人體病理書壓在上面。這期間他一直看著我，傲慢的、得意的、專橫強勢的。
“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雖然從小就被人說成金玉其外”白宇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接著說到。
“但我真沒敗絮其中?！?p> “那你告訴我剛才是什么意思，難道不是敗絮其中的白大夫想，想，想腳踏兩條船嗎”
其實，我內(nèi)心想的更惡劣一些，短暫衡量過后還是覺得“一夜情”太過猥瑣，更何況他也沒真的做什么。
話音剛落，白宇忽的笑了一下重新做回椅子中，身體隨意的靠在椅背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語氣相比之前也明快了很多。
“那你說說看，我腳踏哪兩條船了”
竟然在我面前玩失憶。我維小朵別的不說，單就記他的帳這事我想天底下在沒有人能比得過我了。
“滿月是你女朋友大家都知道。既然你有女朋友，為什么要對我做，做剛才那種事。還有那天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以前是你醉了，我不怪你。但那天你滴酒未沾，前一秒還和滿月低眉淺笑的，后一秒就，就。”親我這種話我還是說不出來的，此刻只能靠他自己領(lǐng)會。我調(diào)整了下情緒，繼續(xù)說道：
“你做這些難道不就是因為這張圖紙嗎，是不是白非早就告訴你了，所以你才覺得對我做什么都可以。是，我是喜歡你，但那又怎么樣呢。我喜歡你并不代表你可以借此為由對我為所欲為。還有我告訴你啊，我維小朵就是膚淺，就是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但天底下像你一樣華而不實的多了去了。換句話說我喜歡的人有很多，明天，明天我就找一個回來讓你看看。最后，鑒于你今天以及以前對我的態(tài)度，我鄭重通知你，咱倆完了！完了的意思就是絕交，懂嗎。你現(xiàn)在把圖紙還給我，至于房子怎么裝我勸你還是征求下你那顆月亮的意見。別回頭你們婚姻不和睦再說是因為房子沒裝好，我背不起那鍋?！?p> 我可以保證，打從上學(xué)開始乃至到現(xiàn)在上班，我在外人眼里向來都是不善言辭的。這場面若是讓他們看見估計都得以為我受了天大的刺激才會被激發(fā)出如此亢奮的狀態(tài)。
但白宇懂，這才是真正的維小朵。在愛情里委曲求全后終于在今晚回來的維小朵。
良久，白宇只是看著我，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言不發(fā)。
當(dāng)然，接下來無論他是花言巧語還是以身相許，我都會意志堅定的維護(hù)自己的立場，
絕對不當(dāng)?shù)谌?，尤其是他的?p> “有件事我必須糾正你，你說大家都知道滿月是我女朋友，既然大家都知道，為什么我不知道呢?！?p> 白宇面露難色，兩手放在桌前順勢一推，座椅與地面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然后他起身慢慢走向我。
對白宇泡妞的手段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書上寫的那些神情、語氣在他身上都是渾然天成，所謂定力不過是用在魅力不夠的人身上。他離我越來越近，雙手自然的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黑色襯衣上紐扣剛好開到第二顆，隱隱透出白皙的脖頸。他的腳步很慢，但每走一步對我都是種煎熬。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垂下頭感受著心跳隨著他越來越近的步伐逐漸加速。
剛才的氣勢隨著我慢慢往后退，直到感受一陣冰涼從后背傳來。
“你，你站住，就停那里”我退無可退，下意識的抬手阻止了他的步伐。
白宇真的停了下來，沒有說話，只是邪魅的笑著。
見他確實沒有再往前的意思后，我才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
“從，從小到大你就只帶過她一個外人出現(xiàn)在我們中間，對于大家的話你是沒承認(rèn)，但你也從沒否認(rèn)過，不否認(rèn)就是一種默認(rèn)。而且你們看上去就是很親密，根本用不著承認(rèn)不承認(rèn)的”
“我和滿月的關(guān)系是不簡單，但也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復(fù)雜。這個說來話長，不過，”白宇頓了頓，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說：
“不過，程偉知道她不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滿月之間到底是種什么關(guān)系”
“不可能，程偉哥說你們，”話到半句，就被白宇打斷。
“你看，就是因為在你心里程偉的話永遠(yuǎn)比我說的有可信度。所以，有些解釋也就變得沒那么必要了，你懂嗎，維小朵女士”
白宇按下我的手與此同時又朝我進(jìn)了一步。這一步使我們的呼吸徹底糾纏在一起。猝不及防下，四目相接，他的目光專注深情，是我一直渴望卻從未真實感受過的。
我突然想起白宇回來后我們一起在奶奶家收拾房子時，為什么在聽到程偉哥說出那些話后，白宇會出現(xiàn)那種莫名其妙的表情。還有那張存放于白宇小時候筆記本夾層被刻意減的照片。
而他家鑰匙只有程偉哥有！
接下來盡管白宇沒有為此過多的解釋，但我明白他不解釋的背后是因為我們都明白沒有任何東西重要過我們幾個之間的感情，即便是我和他的愛情。我們五個一起長大，占據(jù)了彼此太多的時間，而記憶無法分割，我們之間沒了誰都將不在完整。我們早已相互融入在彼此的生命中。所以，在這場感情糾葛中不存在真正的勝利，沒了誰都將場天大的災(zāi)難。
“滿月喜歡你”我說，
多年的默契讓我們避開那個早就心照不宣的話題。
“我知道，但同時她也知道我不喜歡她”
“好吧，我信你”
說完，我倆相視一笑，而那些積壓在心里多年的委屈終是沒敵過白宇眼角的那抹柔情。
事后在想想，其實我不應(yīng)該讓他那么輕易得手的，畢竟有些太對不起我為他吃過的那些麻辣燙。
“這就完了？”白宇說
“恩，我信你啊”我很誠實的再次表達(dá)了我的立場。
“維小朵，你窺探我這么多年現(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了，是不是應(yīng)該流幾滴眼淚或者開心的擁抱我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你還為辜負(fù)別人的青春而感傷。那對我這個為你差點浪費掉整個人生的人，你這反應(yīng)讓我很沒安全感啊”
白宇的臉慢慢貼了過來，他的意圖顯而易見。就為了那句為我差點浪費掉整段人生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差點為我浪費掉整個人生，聽起來確實感動。但這么多年來我不也為此賠上了自己的大好年華嗎。
原來，我們一直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