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炳,這么丑,姬娘娘不喜歡的!”
“是挺丑的,一臉胡茬的糙漢子,可咱們正好缺人,干脆就說他是這小子的跟班,待姬娘娘吸他靈氣的時候,咱們把臉蒙住就成了,走吧,別耽誤時間?!?p> “哎,來了,這家伙賊重……”貳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將刀無淚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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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落峽?石碑內(nèi)
刀無淚睜開眼睛的時候,先見到烏漆墨黑的天花板,再瞧見掛在墻上的死尸,四肢被鐵鏈鎖著,渾身血肉被吸得一干二凈,貼著皮膚的軀體張著嘴,雙目空洞,猶有當(dāng)初受驚嚇的表情遺留,非常具有威懾力的道具。
刀無淚又不是膽小鬼,但他有潔癖,被倆鬼男像丟垃圾似的扔在水牢里,他已經(jīng)忍著沒動手,現(xiàn)在看到這具干尸就擼起袖子,抬腳踹,一氣呵成。
同牢房的少年郎嚇得瑟瑟發(fā)抖,他不是之前的紅衣少年,那位因皮相上佳,且略帶弱柳扶風(fēng)的嬌氣體質(zhì),讓倆鬼男送到別處去了,至少比這里干凈。
頂著這張五大三粗的模樣,再加一動腳,本就提心吊膽的少年郎忍不住掉眼淚,他出身富貴之家,平時也沒遇見過這種陣仗,但又怕刀無淚打他就只敢悶哭。
這一腳,正中干尸的腹部,待它下癟了之后,張開的嘴巴吐出一口濁氣,刀無淚見此,用瓶子一裝,提起再看時,透明的玻璃瓶里浮著一縷殘魂。
“你,過來,再不滾過來,我打死你??!”刀無淚暴力威脅少年郎。
少年郎哽咽,他內(nèi)心崩潰,比之前見到干尸死時的場景更畏懼,可刀無淚說了不去就打死他,只得顫顫巍巍著,拖著雙腳靠向?qū)Ψ?,再“撲通”一聲,跪了?p> 刀無淚將身體微微向前,面無表情看著少年郎,目光微閃,道:“你跪得這么利落干脆,該不成還有三叩首?要不要給你再來三炷香,外加一杯酒?但我看你還少了披麻戴孝,不夠齊全?。 ?p> “呃……”少年郎猛然想起家中拜祭先祖時就是這樣的姿態(tài),完蛋了,這不是明擺著詛咒人家死翹翹,怎么辦,他鐵定先赴死的,喃喃道:“我錯了……”
“哭屁哭,給我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么跪得干脆利落,讓自家爹媽該怎么辦?再不起來就踹死你?!钡稛o淚話語淡淡的,他是面癱怪,沒表情。
少年郎癟嘴,不懂得刀無淚為何反復(fù)無常,可想哭也怕被揍死?。?p> “拿著,別摔了,你要弄掉了,干脆撞墻死好了,滾回去?!钡稛o淚說。
平白無故被罵了,又拿著裝有干尸殘魂的玻璃瓶,少年郎都沒敢反駁刀無淚半句話,聽話地蹲回墻角處,眼淚就在黑暗中吧嗒吧嗒的掉,他好想念爹媽哦!
少年郎當(dāng)真是沒有半點骨氣,刀無淚也不想管他的心理教育,左右轉(zhuǎn)脖子,仔細(xì)觀察起四周的環(huán)境,這地方始終帶著濃郁的陰氣,冷颼颼的。
想來是鬼巫國的特色,如泛著寒意的冰窖,想那說書先生道自己擅長使蠱,他呸,那種一看就頭皮發(fā)麻的東西怎么可能贏得自己的青睞。
重歸話題,水牢見不到陽光,但能聽見滴答滴答的水珠滑落聲,刀無淚靠近牢房鐵門的通風(fēng)口向外看,只見周邊的墻上掛著燈盞,光線卻微弱得不像話,照不出半米,朦朦朧朧的,偏偏它們有間隔兩米左右的距離,完全是故意的。
收回視線,刀無淚張開手,數(shù)十只磷光蟲飛在牢房中,給他當(dāng)照明使用,旁邊的少年郎看著惡魔翻來倒去,周身還泛著綠光的恐怖景象,心里更加想家了。
牢房中,泛著一股尸氣臭,偶爾能夠看到殘布,或是誰肢體的某一部分,刀無淚忍著潔癖,他用手帕裹住一根腿骨充當(dāng)探物棍,掀得這里干草亂舞,少年郎被他丟過來的指骨所嚇,差點砸了玻璃瓶,好在平時也是練過幾下,托穩(wěn)了。
“咚咚——咚咚——咚咚——”刀無淚敲在一塊地板上,頓時發(fā)出空響聲。
磷光蟲紛紛飛過來,落在那塊地板上,當(dāng)光度集中的時候,刀無淚見到它與周邊的板磚嚴(yán)絲合縫,若非他敲出回聲,恐怕在這晦暗不明的地方難以被發(fā)現(xiàn)。
少年郎也聽見這聲音,心中頓時起了好奇心,默默湊過來,還沒等走出幾步,刀無淚猛地抬頭,那雙眼在磷光蟲的照耀下,閃著狡黠的靈動,很吸睛。
“你……想干啥……”少年郎咽口水。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傳說中的大灰狼看見小白兔的猙獰表情,他好怕,自己現(xiàn)在蹲回原處還成不成?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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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內(nèi)?水牢地道
“哎呦——”少年郎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感覺自己的尾骨不大好,斷了吧?
“還想活命就給我走,別哀嚎,小心招來那些鬼族,我可不替你對付他們,跟緊了,走丟了,我也不會回頭找你?!钡稛o淚云淡風(fēng)輕,在裝著地板。
一聲咔,地板重新合攏,密不透風(fēng)的,不曉得他是怎么弄得。
少年郎努力抹去淚痕,要是跟丟了,不是被逮回去變干尸,就是躺在地道里變食糧,嗚嗚,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搏命一把,說不準(zhǔn),他能重見光明。
“那個我……我叫沐暮,你呢?”少年郎認(rèn)為與刀無淚搭訕能增加安全度。
“你喊我刀先生就行了?!钡稛o淚向左一拐彎,他已經(jīng)放慢步調(diào)。
沐暮手里還拿著玻璃瓶,因刀無淚說不能丟,有用處,還威脅他弄不見了就拿自己當(dāng)充數(shù),但他身無可以裝東西的口袋,物戒早讓他們拿走了。
“刀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這牢房下邊有地道的?”沐暮就是想找話題聊聊。
“少年郎,你家教應(yīng)當(dāng)不錯。”刀無淚回頭,冒出這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
沐暮一臉懵,剛剛的提問與他家教有何聯(lián)系,自己是沒看出來啦。
“你光長知識不長常識,有屁用?!钡稛o淚向前走去,這地道修得不錯。
暴擊啊!
他怎么可以用惡毒的語氣懟自己,明明他很聰明的,就是身體不大好,沐暮忍不住要落淚,他爹媽都沒有這么說過自己,不行,他有腦子,不是蠢。
地道應(yīng)當(dāng)是與水牢同時修建的,整體上,按正常行走即可,不需要彎腰,或是沾一腳污泥,可能是修建的逃跑通道,但看這里廢棄程度,或許現(xiàn)任主人不知有這里,也好,他能稍稍施展開手腳,姬娘娘,一聽就是變態(tài)名號。
“你可見過姬娘娘?”刀無淚站在一處,開始掏東西,拿錯了,重來。
“姬娘娘?是什么?人名嗎?怎么聽著……怪怪的!”
沐暮不懂他在干嘛,但口袋就手掌寬大,刀無淚卻能拿出茶具與坐塌,還有火爐,開玩笑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