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掌事難以保持淡定,面色很不好看,對于易天手中的這些粗制濫造的藥丸兒不屑一顧。
甚至在他看來,有人拿這種低階劣質丹藥來賄賂自己,這本身就是一種侮辱,屬于大不敬。
可以說,自開宗以來都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也無人敢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小鬼頭居然這么大膽,對他行賄,膽兒比天還要大。
若非那位的旨意,他非得拿出自己的威嚴,好好收拾這小鬼一頓不可。
“通融通融,實在不行,您看這地上的靈元石,都是您的?!?p> 易天對著一旁堆積如小山高的靈元石努努嘴,眼神賊有光澤。
實際上他是真的怕了,沒想到被掌事給抓正著?
要知道,隨隨便便一位掌事的手底下弟子也都數以萬計,權利大過天,任何與宗門相關的決斷都由他們負責,說是外門權威也不為過。
怎么可能就這么巧呢,莫非是有人檢舉,將我給告發(fā)了?
易天開始胡思亂想,內心忐忑,虛汗陣陣,表面卻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腆著個臉在那里望著中年男子,甚至手上都開始行動起來,把手里的丹藥往對方的懷里塞。
“額,這什么狀況!他是不是在掌事大人的胸口摸來摸去?”
旁人見狀,瞪大了眼,遠遠看去好像是這么個場面,簡直不要太刺激。
“我要是沒眼瞎的話,應該是在掌事胸前摸些什么?!?p> 一時間,全場冷卻,在眾弟子眼中,易天貌似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動起手來,跟掌事各種蜜汁動作,摸來摸去......
有個別女弟子下意識的捂向胸口,臉色都開始不正常起來,心里如浪潮起伏。
自御獸世家走出的子弟,莫非都有特殊癖好?
這是所有人內心都在縈繞著的疑問,如若真是如此,那也太有損其家族顏面了吧。
一些男性弟子暗中吞咽口水,低頭看了看自己結實有力的肌肉,又看了看遠處的易天,腦子里開始浮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都開始頭皮發(fā)麻,渾身不自在。
“無論易兄性取向如何,他都是救我等于危難中的人。此乃毋庸置疑,也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一道堅定有力的聲音從人海邊緣傳開,繼而響起一連串的附和聲,都在擁護易天,站隊明顯。
因為實在是不忍心是非被顛倒,從而導致易天被押送至執(zhí)審堂,后果很不好。
這使得中年掌事要抬起來抓向易天的那只手猛然停下,頓了頓,而后緩緩收回。
“小子心眼壞透了。”他用著只有易天才能聽見的聲音平靜道,語氣中分不清喜與怒。
易天心臟巨烈跳動,果然嗎!
這個人什么都了解透了,雖未說明,但是他知道,對方對于自己這里,已是一清二楚。
可是又為何要壓低聲音跟他這樣交談,那是否代表著有轉機?
心思電轉,臉上笑意更盛,易天脫口而出:“這不是沒辦法嘛,掌事......”
“不必多言,稍后我會帶你去往該去的地方?!?p> 中年人果斷打斷,微微昂首,迷霧下的面容肅穆,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天色。
最后將目光移至廣場中,他看到的是一群情緒被點燃的弟子,替易天洗清冤屈和污枉的呼聲一浪蓋過一浪。
其中甚至還有些斥責自己過失行為的聲音夾雜在其中,不過由于聲源分散,找不出聲音的來源何在。
“即使是掌事大人您想要抓人,不也得給出有理有據的說法嗎?執(zhí)審堂的秩序弟子他們可從來都是依照條令行事。”
“沒錯,縱然您身為新上任的掌事,要擒拿違反總規(guī)之弟子,也得給出過得去的說法,否則要治這個救了我們數百人性命的弟子之罪,我們絕不能答應!”
眾人情緒激烈,一種莫名的感觸在心尖繚繞,如果非要形容,那它更加像是火星。
代表著一絲感激之情,一絲不容許不公正待遇發(fā)生在自己身邊的憤慨之情。
而當這些火星匯聚在一起的時刻,便會激烈碰撞,在火光中造就出烈焰!
而此時的泰蠻,在人群某處煽動這這一簇熊熊火焰,使其越來越旺,火光滔滔。
他帶頭,發(fā)聲抵抗:“對!不能答應,不能答應!”泰蠻高舉手臂,表露不滿。
人海再一次被點燃,群眾的力量往往是最大的,即使是中年男子也都開始皺起眉頭,從沒想過會有這種陣仗。
一個人帶動著眾子弟,有種要聲討他的架勢么?
自九極宗開宗以來,于漫長的歷史中都是從未有過之事,如此大規(guī)模的以下犯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了看易天,輕笑一聲,一切起因在此,源于這個少年,這個被上面選中的弟子。
易天一聽中年男子的笑聲,臉色當即變換,難看至極,這詭異一笑究竟代表著什么?
剛才說要帶自己去到該去的地方,莫非是要用刑?進行關押和折磨不成?
大家都在聲討這中年掌事,可是他抓捕自己,完全是秉公執(zhí)法!
眼下被上百弟子誤解,恐怕會道出真相,自己到那時估計會死得很慘......
要是讓那些被元獸攻擊過的弟子知道,我沒準會被切成片吧?易天叫苦不迭,從未如此頭疼過,大腦飛速運轉時,想要找到突破口。
“四大峰的掌事們,管教有方啊,教導出了如此多的熱血弟子!”
中年男子沖著活動廣場上的幾百號人喝道,融入修為之力,使得聲音擴散八方,傳遍整個廣場。
喝吼之時,他長發(fā)飛舞,衣擺獵獵作響。
隱約間,一股無形的勢壓蓋全場,令人呼吸不暢,心頭悸動。
“動怒了么......”
“就算是新上任的,氣勢也都不弱于四大掌事嗎?”
一瞬間而已,嘈雜的人群被這聲大喝震懾,聲浪被一舉擊散!
許多弟子都覺得喘不上氣。
就在眾人于這股爆發(fā)的氣勢壓制之時,中年掌事向前一步,同樣修為之力融入,淡淡開口:“你們不必百般維護,此人罪行不可恕,誰來說情都無用!不是都在好奇他所犯何事嗎?”
那聲音不大,可卻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某些才從金池山脈傳送歸來的弟子們甚至顧不得療傷,全神貫注地看過來,想要知道接下來的話語。
顧羽凡也在人群中,他和自己的小隊都整整齊齊地出現(xiàn)了,皆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很狼狽,全數掛彩。
早先時因為憤怒的火焰在燃燒,他率領手下瘋狂橫穿在山脈中,一心只想找尋易天。
可是后來遭遇大戰(zhàn),幾頭強大的高階妖獸盯上了他們,經過一番血戰(zhàn)后艱難逃脫,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脫戰(zhàn)不一會兒就遭到了宗門弟子的襲擊,因此集體淘汰掉。
顧羽凡陰沉著臉,被纏繞上繃帶的那只手被染紅,仍然有血滲出,明顯經歷過惡戰(zhàn)。
一年一度的獵妖日關乎甚大,只是,他被怒氣沖昏了頭,結果到頭來兩頭落空,自己還負傷,讓他的無邊怒火欲燃愈烈,整個人都快原地爆炸了!
顧羽凡氣急敗壞,指著天空大罵道:“該死的家伙,你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人神共誅!”
周遭弟子側目,都望了過來,露出怪異神色,也有些驚悚,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正常的人到處都是,這是在辱罵掌事?
顯然,顧羽凡并沒有關注現(xiàn)場的狀況,只是在咬牙切齒,心底大罵易天不是東西。
他的一番話出口,大片人都呆愣了,詛咒掌事天打五雷轟,人神共誅之,這......這位爺也太生猛了吧?什么話都敢說得出口!
就是易天在聽到后,都略微吃驚,這些人到底是有多么有愛,為了站在自己這邊表明立場,竟是將這種話都無所畏懼地吼出來了。
他內心暖暖地,仿佛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給捧著。
而中年掌事這里,原本打算將實情告知眾弟子,就要說出后半截話語,但在雙耳捕捉到這樣的咒罵聲之后,額上立即就有青筋暴起!
“放肆!”
話語中帶著惱怒,躍向半空,他搜尋起來,活了這么久,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自己說話!
當目光掃過某一方位時,他的目中剎那爆射出兩道精光,命中一人。
在俯沖而下后直接拎起一個弟子,抬手就將其扔向執(zhí)審堂所在的山峰。
顧羽凡只覺眼前一花,就這么直接被甩飛出去了......
那種恐怖的力道,只怕是落地之后就會摔成一灘爛泥吧。
所有人莫不震撼,身體顫抖,就因為言語過失,居然被拎起來拋飛出去,被硬生生摔死!
眾人皆沉默,易天心中雖氣憤,不過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什么,眼睜睜看著為自己出頭的弟子被殘忍對待卻無可奈何,他心里很不好受。
不過,他怎么感覺......剛才被丟出去的那個人有些面熟呢?
中年人的身姿挺拔,懸立在半空,用了幾息的時間平復,額上青筋漸消退,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他一字一句說道:“易天,你掌管第五峰,今日卻玩忽職守,未經批準,擅自離開所屬山峰。你說說,究竟該不該將你緝拿!?”
“眼看第五峰成立在即,你卻擅離職守,只顧玩樂,有負宗門對于你的厚望!我將代表掌事會對你進行處罰,現(xiàn)在立刻跟我回返第五峰,禁足兩日,不得前往其他四大峰與中心平臺!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