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漓湘苑的小主要與一宮女同寢顯然不合規(guī)矩,陸媗前腳剛離開,宮女姑姑后腳便去稟告了墨連溪。
“隨她去吧,”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才剛緩和,墨連溪并不想過多干涉陸媗的意愿。
宮女姑姑心中訝異,皇上竟對那個女子縱容至此,卻也是毫無辦法,悻悻而歸。
夙月見陸媗進來,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一瞬間竟有些局促,支吾著半天,“流...不,見過小主?!?p> 陸媗抬手便捏了她的臉頰一把。
“流鶯你干什么,很痛誒~”揉著自己的半邊臉頰,夙月一如平常般嗔道。
“這才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夙月啊?!标憢l也伸出手幫她揉了揉,眉眼含笑。
夙月突然別扭地偏過頭,“可是流鶯現(xiàn)在是皇上的人了,是主子,夙月只是個奴婢罷了,禮數(shù)不能亂。”
陸媗雙手將她的頭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自己,認真地說道:“我不是主子,我只是夙月的朋友?!?p> 她這般真摯的話語讓夙月不爭氣地紅了眼眶,“說實話,流鶯,我真有點嫉妒你?!?p> “夙月這是想做娘娘嗎?”陸媗調(diào)皮地勾了勾夙月下巴。
夙月掙開她的手,“宮中的女子,多少都抱著這個幻想吧,想著哪一天會得到皇上的垂青,納入后宮,從此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享用不盡?!?p> “可是夙月,你有沒有想過,皇上后宮佳麗眾多,若做了娘娘,日后便要與眾人共享一個丈夫。也許你的鬢妝云鬟,換不來他一年屈指可數(shù)的臨幸。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我倒認為,若是到了出宮的年紀(jì),不如覓一良聘,從此琴瑟合鳴,白頭到老,豈不美哉。”陸媗淡淡地說道,想起向天昊,她唇邊勾起甜甜的笑意。
“可是自古以來,男子不都三妻四妾嗎?去哪里找只愿意娶我一人的好男子呢?”夙月坐到妝臺面前,拿起木梳梳理著自己的墨發(fā),嘆氣道。
陸媗拿過她手中的木梳,輕輕幫她梳理,“要相信緣分,時候到了,自會相見?!?p> 望著銅鏡中自己身后的流鶯,夙月覺得她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奇怪在哪,只得點了點頭。
子夜時分,陸媗偷偷下床,一旁的夙月仍在酣睡著。
“夙月,再見。”陸媗低低地說完,穿好衣物小心地出了宮門。
她一路小跑至臨暄池畔,遠遠便望見池中涼亭里天昊頃長的背影。他的身旁,還有一個黑影,應(yīng)是爹爹吧。陸媗開心之余,正欲跑出去朝他們招手,突然身后兩粒石子打來,點了她后背兩處大穴,動彈不得。
本就是夜深人靜,向天昊聽力又極佳,石子打中的瞬間幾乎是同時朝陸媗這邊望來。雖是夜幕中看不真切,墨連溪的暗衛(wèi)仍是感受到一陣駭人的目光朝這方向襲來。他本應(yīng)將陸媗帶回去,但感受到與來人的實力懸殊,如今他已不敢輕舉妄動,便拿出幻音笛,以內(nèi)力催動音波,喚來其他暗衛(wèi)。
向天昊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有人以極快的速度在接近這涼亭,一把扶起已被點了睡穴的陸相,一路踏水無痕,來到先前傳出聲響的方向。
見到陸媗直直地站在這里,眼神示意他有人藏在她身后不遠處。向天昊馬上出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天昊,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一得到自由,陸媗馬上開口問道。
“沒事,”向天昊一邊扶起陸相,一邊攬住陸媗的腰朝宮墻方向飛去。
前面飛來無數(shù)暗器截住了他們的去路,不得已,向天昊帶二人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明明發(fā)現(xiàn)他們藏在何處,他也很想直接飛去將他們揪出狠揍一頓,可他不能保證,在他出手的一瞬,其他人會不會也對媗兒他們出手。
心生一計,他將陸相交到陸媗手中,“先扶著你爹?!?p> “好,”陸媗點頭。
只見他在原地運功,周身慢慢浮現(xiàn)數(shù)道有形劍氣,一凝結(jié)完畢,便朝前方各處刺去。
只聽黑夜里傳來幾處悶哼聲,向天昊欲從陸媗手里接過陸相,后面忽然傳來一陣拍手聲。
陸媗與向天昊回頭,墨連溪就這么朝他們走來,身上玄衣與這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媗兒,你要離開,怎么也不與朕打個招呼呢?”墨連溪的聲音有些邪魅,在這靜謐的夜里,有絲蠱惑的味道。
“媗兒這個名字,你沒資格叫?!毕蛱礻粚㈥憢l護在身后,硬是擋住了墨連溪的視線。
“原來是前天羅宮宮主,怎么?宮主之位丟了,跑到朕的皇宮里當(dāng)個侍衛(wèi),未免大材小用了。”
“你知道便好,如今我們要離開,奉勸你不要攔我們,如果你還想有命繼續(xù)做皇帝的話?!闭Z中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墨連溪突然笑了,“也是,你有天羅神功,朕又怎會是你對手?!?p> “你可以走,也可以帶那老頭走,但是,”墨連溪雙眸緊盯著他身后,“媗兒要留下?!?p> “活著不好嗎?”向天昊笑著搖頭,突然出手朝墨連溪攻去。他倒是不慌不忙,一一接下,只守不攻。
奇怪,今夜的墨連溪很是奇怪。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天昊的對手,憑他謹慎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故意激怒天昊的自殺舉動。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陸媗思忖著,他們二人已過了數(shù)十招,墨連溪似是已落下風(fēng),而天昊正準(zhǔn)備以全力一擊。
但看著墨連溪嘴邊似有似無的笑意,陸媗猛地想起第一日來宮中所遞的冰魄珠。冰魄珠,至寒之物,與天昊所練的天羅神功至陽之氣最是相克,莫非…
陸媗急忙喊道:“小心他的冰魄珠!”
但向天昊十成的天羅神功已然出手,一粒通體冰藍的珠子從墨連溪袖中飛出,竟劈開了天羅神功的氣盾,直直打在向天昊的胸口。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涌出,向天昊竟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身形。
“天昊!”陸媗驚呼出口,將爹爹放下,上前查看向天昊的傷勢。她握住天昊的手腕,不行,他的內(nèi)息已亂,得盡快調(diào)息。
而此時,墨連溪已愈走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