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也有同樣的憂慮,正一邊拔草,一邊皺眉思索。
宋白答道:“鎮(zhèn)上也有不少窮人,別的窮人吃什么,咱們也跟著吃什么?!?p> “嗯!餓不死就行!反正咱們以前也經(jīng)常餓肚子!”宋俏很快就用自己的理由說服了自己,兩只手更加賣力地給菜地拔草。
袁青并沒有被宋俏的輕松活潑給傳染,反而眼神變得更加沉重,因?yàn)樗⑺伟撞皇菫榱俗屗伟着闼钥?。他的耳朵聽著宋白三姐妹興致勃勃地商量去鎮(zhèn)上之后要怎么過日子,心情越來越沉甸甸,生活的重?fù)?dān)像大石頭一樣壓在心里。
“袁大哥?”宋白忽然注意到了袁青的不歡喜,小心翼翼地輕喚一聲。
袁青暫時把深沉的沉默拋開,說道:“明天我先送你們回宋家村,懇求村長夫婦收留幾天,然后我去鎮(zhèn)上租屋子,再挑個黃道吉日把親事辦了,接著就一起去鎮(zhèn)上住?!?p> “好?!彼伟仔母是樵傅亟邮茉嗟陌才?,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宋甜細(xì)心,通過察言觀色,察覺到了袁青那沉重的心情,于是收斂了臉上的期待表情,也不唧唧喳喳地打商量了,而且還給宋俏使眼色,示意宋俏也收斂一點(diǎn)。
宋俏過了片刻也明白了,把嘴巴閉緊,埋頭干活。
袁青正艱難地為改善苦日子而想辦法,越來越沉默。宋白三姐妹陪他一起沉默。
“哥!哥!今天打牙祭!打牙祭!泥鰍肉也算肉!哈哈哈!”袁強(qiáng)忽然沖著袁青喊話,中間隔著好幾畝田,他身邊的宋金也在哈哈大笑。
袁青和宋白三姐妹朝袁強(qiáng)看過去。袁強(qiáng)正高舉著一條泥鰍揮舞,高興地炫耀。
袁青終于露出一點(diǎn)笑容,笑意淡淡的。袁強(qiáng)被眼前的泥鰍弄得頭腦發(fā)熱,異常興奮,袁青卻依然是清醒的。袁青明白,一杯水澆不滅一車柴引發(fā)的大火,今天有一頓肉菜打牙祭,不代表天天打牙祭,吃一頓肉也改變不了過苦日子的事實(shí)。袁強(qiáng)享受眼前的歡樂,而袁青更多的是為將來的日子憂心。
宋俏很心動,很想跑去那邊挖泥鰍。不僅因?yàn)樗祓捜獠?,而且還因?yàn)樗芟霂徒憬闼伟子懞迷嗨?。在討好袁青他娘這件事上,給菜地拔草帶來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而抓泥鰍應(yīng)該有立竿見影的效果,畢竟肉菜在窮人家是稀罕物。
“姐,我也想去挖幾條泥鰍,最好是晚上做滿滿一大桌的泥鰍,讓姐夫一家人吃得飽飽的,吃人嘴軟,然后她們就不好意思嫌棄咱們了?!彼吻螠惖剿伟锥呎f悄悄話。
宋白被宋俏的單純想法逗得發(fā)笑,微笑地點(diǎn)頭同意了,然后宋俏就一陣風(fēng)似地跑了,跑去了袁強(qiáng)和宋金那邊。宋甜不放心宋俏,也跟了過去。
結(jié)果,宋甜和宋俏姐妹倆比袁強(qiáng)這個年輕漢子更會挖泥鰍,而且袁強(qiáng)干活懶惰、慢悠悠的,而宋甜和宋俏卻是格外賣力。原本袁強(qiáng)只收獲了八九條泥鰍,其中大部分泥鰍還被鋤頭挖成了兩截,甚至三四截的都有,但是宋甜和宋俏忙活了小半個時辰之后,收獲量達(dá)到了小半桶泥鰍,而且那些泥鰍正鮮活地動來動去,沒有變成安靜的尸體。
在鮮明的對比之下,袁強(qiáng)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抬手撓撓頭,笑道:“你倆真行!明天咱們再來挖一桶泥鰍,用水養(yǎng)一夜,第二天能帶去鎮(zhèn)上換錢,到時候咱們五五分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