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煙動了動脊背,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好,輕輕地搖了搖頭,靜靜地看著風月。
風月眼神暗了暗,而后綻開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說道:“是琵琶骨啊,你看那琵琶骨又長又大,可以雕刻出來的東西又白又堅固。如果做成一把琴的話,聲音朗朗然,如高山流水,清澈悅耳?!?p> 顧云煙聞言點了點頭,面色毫無波動。
風月見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聲音也尖刻了起來,拽住了顧云煙的雙手,“你難道就不感到可怕嗎?那可是人身上的骨頭,難道骨頭是用來做那種事情的嗎?”
顧云煙感到了一絲困惑,同時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人通常對于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沒有感同身受的體會,如果被做成琴的琵琶骨是來自于重要之人,那風月這樣劇烈的情緒波動也不足為奇。
風月攥著顧云煙的手,力度大到顧云煙無法掙脫。只好順其自然,看著風月。
風月的面孔由恐懼逐漸演變成為瘋狂,而后是沉靜。
當她松開緊握著顧云煙的手時候,顧云煙的手上已經被掐出來青紫色的印痕。
風月看著顧云煙手上青紫色的痕跡,滿懷歉意地笑了,說道:“對不起。”
顧云煙搖了搖頭,抽回了手。
門外出現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影子投射到了屋內。
風月說道:“顧云煙,我要告訴你?!?p> 顧云煙看著那影子,手迅速地捂住了風月的嘴巴,眼神瞥了一眼屋外。
風月也匆忙看了過去,月下的影子第一次讓她感到那樣恐怖,心生懼意,她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顧云煙松開了捂住風月嘴巴的手,看著慌亂的風月,手指指了指旁邊的藥碗。
風月會意,端起了藥碗,吹了吹,用勺子舀了遞向了顧云煙的嘴邊。
風月說道:“顧云煙,好好喝藥呀?!甭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戰(zhàn)栗。
顧云煙眼神中帶著揉不散的黑色,像是深黑色的深淵,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恐怕只剩下自顧自裝睡的人了。
兄妹二人,當真是把她當傻子一般。一個以為自己能輕而易舉地騙感情,一個為了旁人不覬覦自己的哥哥,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她若是信了,才是真的傻。
難道他們會以為自己會像是所有被英雄救美的橋段中的一樣,對他死心塌地,以至于任他調遣?
但是演戲,總得演全套的不是?
顧云煙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咽下了苦澀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