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夫啊,不是老身故意為難你,老身實在是迫不得已呀。陳家就陳皮這么棵獨苗,全靠他傳宗接代,老身這黃土都埋了半截的人,天天都盼著抱孫子啊……你就行行好,再不要跟我那不孝子接觸,放陳家一條生路……”
“我……”云白聽得如梗在喉,一口氣堵在心里,憋得她臉色通紅。
這哪兒跟哪兒啊,陳家傳宗接代關我什么事?我何時逼得陳家走途無路了?云白哭笑不得。這陳皮母親可真會變臉啊,前一刻還冰冷無情,后一刻又哭天抹淚……云白再也招架不住,將憋在喉嚨口的口氣慢慢吐出來,趕緊出聲表態(tài):
“老夫人,今天我說什么您可能都不會相信,在此我也不多做解釋?,F(xiàn)在,我以我人格擔保:今后,我保證遵照您的訓誡,不再跟陳掌柜的有任何交集。至于生意合作的事,也到此為止。如您所愿,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您家過您家的日子,我行我的醫(yī),兩不相交,互不往來。您看怎樣?”
蛇藥合作已基本結束,兩家已銀貨兩訖;至于進藥材、銷售云藥,云白早就不親自采購、親手交接了,都是交由陳大狗和他父親在辦,雜事交由陳嫂負責,自己除了行醫(yī),基本不出門。跟陳皮的這份情誼,哪怕不舍,也得快刀斬亂麻,一刀割舍。事不過三,云白是真不想再招來什么誤會了,她傷不起!
陳老夫人看云白一副受傷的樣子,但話說得硬氣,再觀她眉眼,頗有幾分英氣,心里沒來由地揪了一下??上胂胱约壕完惼み@么個寶貝兒子,為了陳家的子孫后代,收起心中的軟弱,盯了一句:
“我看云大夫也是個有擔當?shù)哪镒樱仙砭托帕四愕脑?。別的老身也不再多說,以后陳家與你云家再無瓜葛,老死不相往來!”
“好,就這么說定了。小女子告辭?!?p> 云白沒再停留,大步走出了那間令她感到窒息的房間。
陳老夫人目光閃爍,看著逃一樣離開的云白,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想到解決了這個麻煩,自家兒子就會跟她斷絕來往,安心接受孫家小姐,一絲勝利的喜悅還是從眼里飄了出來。
從客棧出來,云白叫了馬車,讓車夫隨意走。因為這時代,大凡有頭有臉的女人出門,都得坐車,她雖然算不得有多大的頭臉,卻也有些小財,再不能像市井小民在街上隨便拋頭露面了。
他娘的,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過不上幾天好日子,就總有這些個煩人的破事找上門來?
云白感覺說不出的憋屈!既傷心難過又氣憤難當。真恨不得找上陳家鋪子,將陳皮胖揍一頓。都是這小子,家事都搞不定,搞得他老娘往自己身上潑污水……
可這事能怪他么?這社會孝道大于天,陳皮老娘要做什么怕是他根本就不知情吧?陳老夫人沒去診所鬧得滿城風雨,已經算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