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花園的環(huán)境和母星的地表極其相似,“天空”中的云彩,刺眼的“陽光”,這里潮濕而又溫暖,不遠(yuǎn)處有一片云正在“下雨”。
但是在目光所及的遠(yuǎn)處,能夠看出非常明顯的因為船體形狀而產(chǎn)生的非自然流暢弧度——一部分地面向天空延伸上去,最終才和天空結(jié)合在一起。
雖然有這一點小小的缺憾,但是花園中仍然是非常美麗的。
地表也有植被,像這樣溫暖潮濕到處都是盛放鮮花的花園,卻并沒有見過,我在花園中轉(zhuǎn)了很久,就這樣游蕩著,直到身上的長袍被細(xì)雨打濕,空中的“太陽”也偏向了天邊,花園上空的云顯現(xiàn)出一片火紅的顏色,我才向著出口走去。
花叢中的道路并不曲折,但是想要走出去,卻要花費一點時間,我穿著渾身濕漉漉的長袍,感覺到一些悶熱,這種普通的衣服還是沒有可以隨意變化的裝甲穿著更舒服。
花園中有風(fēng),卻拂不去濕熱的感覺,光線已經(jīng)開始暗下去了,濕漉漉的長袍黏在身上十分的難受。
我把長跑脫下來拿在手中,加快腳步向著出口走去,身體干燥下來,舒服的感覺又回來了。
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我剛準(zhǔn)備把長袍重新穿回到身上去,卻看到出口站著一個人,我連忙停下腳步,那人顯然也看到我了,我也看到她金黃色的長發(fā),我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發(fā)熱,慌忙穿上長袍,然后裝作看了看周圍的花,放松了一下才繼續(xù)向前走去,我只希望因為這里暗淡的光線,李堯之并沒有看清楚些什么。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火紅的云全部暗了下去,一點光線也沒有了。
站在門口的李堯之沒有理會我,我匆匆從她身邊走過,匆匆對她點了一下頭,在失重的走廊中向前飄去。
“貝魯特的‘好東西’你沒有還給他吧?”李堯之的的聲音在我身后響了起來。
我伸手抓住最近的把手,止住了向前飄去的身體,說道:“沒有還給他?!?p> 她說的那個“好東西”是貝魯特當(dāng)時在母星沙漠中給我的那一塊黑牌,還有他給我的靴子,我也沒有還給他,靴子給袁子鳴穿了,黑牌我給了拉森,不知道拉森收在哪里了。
“那把個東西隨身帶著,對你有好處。”李堯之聽到我的話輕輕笑了一聲,對我說道。
李堯之的這聲笑讓我有些分不清楚她說的“好處”是真有好處還是有什么其他意思,但是黑牌已經(jīng)不在我身邊了,我卻不想對李堯之解釋,只好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
我停了一會兒,李堯之沒有再說話,我轉(zhuǎn)身看向后面的花園入口,李堯之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這么黑,她去花園里面做什么?
剛才她的笑聲又讓我想起了我躺在沙漠中,那個無聲無息突然出現(xiàn)的黑色裝甲,還有她“拿”走了拉森的爐子跟我說的“馮白身上有好東西”,當(dāng)時一片黑暗當(dāng)中我找不到貝魯特,沒有辦法把她說的好東西拿走,雖然后來貝魯特還是按照拉森說的把黑牌給了我。
沒什么用吧,那個東西,就連母星地表也已經(jīng)沒有能夠傷害我的射線了,那塊黑牌即使有更大的用處,對我來說能夠阻擋射線對我的影響就已經(jīng)足夠了,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飄回剛才的艙室,重新清洗了一番,穿上裝甲出來的時候,貝魯特正打開門走出來。
“我要去吃點東西,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對著臉色蒼白的貝魯特說道。
“我也正要去?!必愻斕貙ξ逸p輕點了一下頭說道。
“沒睡?”我看著貝魯特眼睛中的血絲問道。
“沒睡好?!必愻斕匾崎_自己蒼白的臉對我回道。
“吃點東西再回來休息一下,這里有一大片花園,之后我們可以去那里逛逛?!?p> 貝魯特不知可否地對我動了一下腦袋,我們兩個人走出了艙門。
我有些好奇貝魯特為什么會沒有睡好,我們兩個人的情況差不多的,我到了艙室就馬上睡了過去,貝魯特怎么會沒有睡好。
我們兩人一前一后飄進(jìn)了餐廳,落在地面上,貝魯特讓我坐在椅子上,他去取了食物,端過來,還有兩杯水。
貝魯特在我的對面坐下,把餐盤里面的一塊黑糊糊的東西抓在手里放到嘴邊,卻并沒有吃,而是對我問道:“你的黑牌還在嗎?”
我沒想到貝魯特會突然問我黑牌的事情,還好剛才李堯之提過這個東西,我攤了攤手,對貝魯特說道:“不在我這里,我給拉森了?!?p> 貝魯特聽了我的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沒有說話,他把手中黑糊糊的東西塞進(jìn)嘴巴里咬了一口,大口嚼了起來。
“那個東西很重要?”我想貝魯特會不會是想要把黑牌拿回去,那個東西是他給我的,但是他要是想要拿回去,我也是要還給他的。
“不重要了?!必愻斕貛卓诰桶咽掷锩娴臇|西塞進(jìn)嘴里,然后喝光了杯子里面的水才對我說道:“我去休息,你慢用?!?p> 貝魯特的冷淡讓我感覺很不適應(yīng),畢竟我們剛剛才在一條即將墜毀的飛船中逃出來,又在太空中飄了幾十個小時,怎么說他也不應(yīng)該對我是這種態(tài)度。
我看著餐盤中黑糊糊的東西,貝魯特已經(jīng)吃完了,我卻連動也沒有動一下,我想再跟貝魯特說幾句話,他卻已經(jīng)把餐盤留在桌子上,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
奇怪,我心里想著,李堯之就很奇怪,貝魯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就更奇怪了。
對了,那個人應(yīng)該不是李堯之,她只是李堯之的仿生體,李堯之和拉森說過拿走爐子的并不是她“自己”。
那么那個跟我說“好東西”在馮白身上的人,也是李堯之的仿生體。
這兩個人同時關(guān)心“黑牌”就有些更奇怪了。
我是想不出這中間的原因的,只好搖搖頭,拋開這些想法,或許貝魯特只是沒有休息好所以才顯得冷淡,李堯之的仿生體也只是在和我開玩笑,而兩個人同時提起黑牌也只是巧合罷了。
抓起餐盤中黑糊糊的東西,我也確實餓了,這東西聞不出有什么味道,但是至少應(yīng)該能夠充饑。
一口咬下去,黑色的卻并不如何硬,咬開之后里面是雪白的松軟的半液體的一股甜膩,味道很好。
幾口就把手中的東西吃完,我又去取了兩塊,喝了兩杯水以后,我打算再回去睡一會兒。
回去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李堯之和杜爾邦特那些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可能初坤會在旁邊的艙室中吧,我飄到初坤的艙室門前,猶豫了一下,我把伸到門前想要拉開艙門的手收了回來,又飄到我和貝魯特的艙門前拉開了門。
貝魯特應(yīng)該在里面休息了吧,我落到地上瞥了一眼旁邊的門,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現(xiàn)在還是不要和初坤多接觸比較好,畢竟我和貝魯特剛剛過來,真實的李堯之對我的視而不見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我不想再去找初坤探問什么消息引起杜爾邦特的人反感。
在這里,我比貝魯特的情況要差很多,貝魯特之前和李堯之的接觸就很多,在母星地表,李堯之救過貝魯特的命,貝魯特幫李堯之制作了裝甲,這里又距離貝魯特故鄉(xiāng)拉特星非常近。
而我不僅距離我的母星非常遙遠(yuǎn)了,我對杜爾邦特的人也幾乎沒有任何了解,我應(yīng)該“安分”一些。
這里是杜爾邦特和李堯之那些人的“主場”,我只是他們收留的客人,關(guān)系很簡單。
想明白了這些,我也知道自己沒有什么可以做的,每次我醒來,都會先洗漱一番,然后穿上長袍去餐廳吃東西,之后飄去花園中游蕩,然后在花園中的“太陽”消失之前出來,再去餐廳吃點東西后回去休息。
幾次之后,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花園的規(guī)律,結(jié)合艙室內(nèi)的計時器,我知道花園每過七小時會進(jìn)行一次日升日落,那里的花一直開的很好,從來沒有見過有盛放之后凋謝的花朵,卻也不見有什么人去清理,除了第一次我在那里見到了“李堯之”之外,在沒有見過其他人出現(xiàn)在花園中。
不僅是在花園中,甚至在船艙中我也沒有見過其他人,餐廳中也沒有,像是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樣。
我很想叫上貝魯特跟我一起,可是我敲過三次貝魯特的門都沒有應(yīng)答后,我只好自己一個人繼續(xù)在這里游蕩。
大約去過八九次花園后,有一次回到艙室的時候,貝魯特的門開著,我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那個聲音有一點點熟悉,但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那是誰。
“拉特星上傳來的消息,可能下一次補給會有些麻煩,他們似乎知道你在這里了,具體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得而知?!?p> “是信號,但是他們應(yīng)該還不能確定我一定在這里,這里畢竟有兩個信號?!必愻斕氐穆曇?。
“我們可以不在乎他們的補給,但是李堯之擔(dān)心這種關(guān)系一旦被打破,形勢會對我們非常不利,畢竟我們?nèi)颂倭?。?p> 我站在艙門前聽了兩句,便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