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佇立了許久,他們之間沒有對話只有對視,都在尋找對方的弱點。他們沒有想過防御,在這場戰(zhàn)斗中,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御。
對面的人無懈可擊,他似乎已經(jīng)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tài),火焰刀絢爛而灼熱,另一只冰刀卻如一層薄冰。
任破曉心中一凜,那個人仿佛是為戰(zhàn)而生,時刻準備著戰(zhàn)斗。只不過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罷了。一個殺手是不會與人正面戰(zhàn)斗的。
所以任破曉動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要搶先下手。
破軍嗡鳴一聲,三色的火焰瞬間布滿全身,靈焰沿著破軍斜長的劍體只逼劍尖,紅彤彤的劍體上黑跡斑斑,那是耀斑在蠕動。
“蹭蹭蹭……”任破曉接邁踏步,這是出自陽立峰的七星劍,踏七步,聚七星,可斬仙。
最后一步他直接出現(xiàn)在那個人面前,在他身后則是一個火焰勾勒而成的七芒星陣。
轟的一聲,炎魔體也在此刻爆發(fā),他全身所有的靈力匯聚于劍尖這一點。既然要出手那就要雷厲風行,不能讓對面的人有任何反應。
“當!”這人還是擋住了,他只是輕輕的抬了一下胳膊,根本就沒有用力。以火對火,他手中的藍色火焰并不比任破曉升級版的燭火弱。
任破曉有些詫異,這個人的肉身非但不弱而且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
他手腕一轉(zhuǎn),破軍直接橫掃,誰知那人另一把刀早已砍了過來。刀未至,一陣刺骨的寒風先到,以他周身的火焰竟然也不能完全擋住這股凜冽的寒芒,由此可見這把冰刀的強勢。
任破曉懷疑這應該是某種冰焰,一個人竟然能夠同時控制冰與火兩種元素,這如果發(fā)生在真仙身上倒還正常,但是這個人只是結(jié)丹,而且還是假丹。
“有古怪!”任破曉不想體驗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了,旋即長劍一抖,整個身體倒飛出去。
在他落地的時候,右腳猛的一跺地,熔巖柱早在兩人對視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謀好了,此時不用什么時候用?
既然近身占不了便宜那就遠攻。
一條細長的紅色絲線蜿蜒曲折,自任破曉的右腳爬至那個人腳下,將兩個人連在一起。隨后一道水缸粗的熔巖巨柱便從地底冒了出來,把那人沖了個底朝天。
“錚……”
一聲琴音響起,鐵骨錚錚的琴聲帶著一把劍,殺向那個人。痛打落水狗絕不是任破曉的專利,但他用的比誰都純熟。
有第一聲就有第二聲,隨后便是萬馬奔騰,枯葉簌簌的往下落,一股殺氣無形之中籠罩了整個峽谷。十三少如果見到這一幕的話他應該可以瞑目了,因為任破曉的琴比他彈的好,最重要的是任破曉比他更陰險。若是十三少從一開始就彈這首三魂曲,那么勝負還真不好說。
如果從峽谷上面往下俯視還可以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有一團淡淡的迷霧覆蓋了這片區(qū)域。這團迷霧還在變濃,不足以擋人視線,但卻可以隔絕神識。
“哧!”
又是一道飛劍劃過,那人憑借敏銳的直覺又躲過一次。
至此,十三把劍全出完了,一切已在掌控之中。
任破曉淺笑一聲,隨后十指連彈,三魂曲才剛剛開始。
三魂曲,傷三魂,斬精氣神,可傷三魂。
破空聲呼嘯,那是有物體從高處墜落的聲音。十三把劍早就飛向了高空,每把劍都幾乎擴大了十倍,綻放著金光,隨后降落。
十三太保在任破曉的控制之下早已鎖定了那個人,每把巨劍都相當于一次圣劍裁決,一共十三個,就問你怕不怕?
“看你怎么躲?”任破曉輕撫琴,余音裊裊。
“轟隆……”
巨大的聲響蓋住了琴音,像是在為他伴奏,任破曉手底下卻毫不放松,在沒有看到敵人的尸體之前他是不會收手的。
“錚,錚錚錚……”
琴音到了后期,節(jié)奏更加快了,只因那個人還在站著,他全身被一層厚重的藍色晶體包裹著,晶體只存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開始龜裂,隨后徹底報廢。看得出那個人沒能逃脫,十三太保幾乎都是當頭咋過。
如果連十三把圣劍裁決都能抗下,那么這個人的肉體該有多強。
“他是怎么練的,從小沐浴的是龍血嗎?”任破曉有些疑惑,并開啟了靈眼向那個人望去,只一眼就確定了一切。
任破曉的眼睛是金色的,正兒八經(jīng)的黃金瞳。那個人的眼睛卻是猩紅,紅的嚇人,如果非要找個人與他相比的話,那這個人非墨天莫屬,氣質(zhì)、神態(tài)、眼神,完全一樣。不過他不是墨天,有些細小的差距任破曉還是能看出來的。
“你是?”
“你是誰?”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fā)問。
“沈玉超!”
“任破曉!”
兩人四目相對,一起回答道。這不只是一場對話,其中還包含著精神的較量。
任破曉松了一口氣,剛才那一瞬間他差一點以為與他一直戰(zhàn)斗的人就是墨天或者是墨天的族人也說不定?,F(xiàn)在看來應該不是。
聽說墨天的族人是在遙遠的天域,也不知是哪片天?
任破曉來不及細想,三魂曲還在彈著,十三太保懸掛高空,同時他高聲道:“閣下的冰焰不錯,還請留下!”
“哼,想得美!”沈玉超冷笑,隨后他也問道:“你的那把劍不錯,叫什么名字?我預定了?!?p> “破軍!”任破曉高呼。
沈玉超道:“破軍?你咋不叫破敗呢?”
“正有此意,這個名字起的好。干脆在湊個對,就叫它破敗王者之刃……”任破曉回答。
“還有破帥,破酷,破爛,破……”沈玉超已經(jīng)沉浸在“破”這個字上面了。
“都可以,只要你樂意就好!”
此時的曲子已經(jīng)接近尾聲,琴音不再殺氣畢露,而是以舒緩為主,與無聲處,悄悄的殺了人。
“好!那歸我……”
好字一出,沈玉超那邊卻沒了音訊。
任破曉心中一樂,“上套了!”兩人的對話看似平淡,實則比面對面對決還要兇險,稍不注意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中,被對方控住心神。
“嗤!”
突然,一把藍色的短弧刀來到任破曉面前,直抵他的眉心,他甚至都沒發(fā)現(xiàn)這把刀是怎么來的,只一瞬間就到了眼前,比他的飛刀還邪乎。
“馬德!”任破曉一邊暗罵一邊抽出破軍來抵擋。在任破曉下套的同時沈玉超也沒閑著,他為任破曉下的真言則是“敗”與“樂”,這兩個字任破曉都沾了,而且還付出了實際行動。所以任破曉入的坑更深。
破軍剛與藍色短弧刀相碰,只聽轟的一聲,短弧刀直接炸開。任破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藍色風暴圍住,他身處在藍色火焰中心,一人獨處,冷意魄心神。冰焰豈是這么好對付的,即便他擁有太陽真經(jīng)與燭火,卻也擋不住這么兇猛的冰爆。
任破曉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身上全是冰碴子。
就在他想要釋放火焰時,沈玉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飄了過來,手中握著的正是另一把火焰刀。跟在他后面的正是十三太保,以他的速度竟然連飛劍都追不上。
冰與火齊全了。
任破曉卻一下子失去了慌亂,變得無比鎮(zhèn)定。
沈玉超看不出任破曉是真的鎮(zhèn)定還是裝的,他的刀既然已經(jīng)出手就斷無收回的可能,不管前路是什么,一往無前。
所以他闖進了一處空間中,一個奇妙的,與外面斷絕了所有聯(lián)系的空間。
與他一起進入空間的還有任破曉,只是任破曉沒有他那么驚慌。顯然,這才是任破曉挖的坑,一個巨坑,而他就這么跳進去了。這真的是坑中坑,套中套。
結(jié)局很快就更改了,沈玉超先是被一頭不知從哪來的黃金牛頂了一下,隨后當頭迎來的就是幾十上百顆巨大無比的火球,能把普通的火球術(shù)用到這種程度也是極品。
這還沒完,一道通天的水柱龍卷又給他沖刷了一遍身體。
他的身體還在空中飄著的時候,就迎來一塊山岳大的黑色石碑,硬生生的被壓在石碑下,然后就是當頭一棒,他連任破曉的面都沒見到就已經(jīng)昏闕過去。
任破曉倒提著破軍,一劍割喉。他的空間中,從不留活人,任何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