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我與小姐只是滴水之恩,便是再大的恩情,小姐能施以援手救我阿爹一命就夠還的了,夏荷不能再貪得太多?!?p> 貪的太多是要遭報應(yīng)的。
沈君茹笑了笑,原來這時候的夏荷性子就這么拗了啊。
“我何嘗說過是白給你的?”
眾人微微一愣,只聽沈君茹繼續(xù)緩緩說道。
“我鋪子里正卻管事幫襯的丫頭,你若是愿意便先跟掌柜的學(xué)著?!?p> 考量到夏荷要照顧老父,沈君茹現(xiàn)在身邊也不缺伺候的丫鬟,但娘親陪嫁的鋪子和莊子里都還缺放心的管事。
夏荷一聽,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覺得像做夢一樣,抬手捏了一下面頰,感覺出疼來才傻笑了起來,本以為人生都逼到了絕路上,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忙感恩戴德的對著沈君茹叩拜了下去。
“小姐不嫌棄,奴婢愿意誓死追隨伺候小姐?!?p> “你該謝的是自己有一顆仁善之心,不用著急,待夏伯伯身體好轉(zhuǎn)一些再去柳林街上的如意綢緞莊找我。”
至于趙潤之,沈君茹有意交好,但又怕文人傲骨,攙和了太多金錢在里面反而會適得其反,斟酌了一下,便說道。
“趙大哥,我瞧著你是有學(xué)識的,我家中有一幼弟,比你還要小上歲余,學(xué)業(yè)甚是叫人擔(dān)憂,不知道趙大哥可有時間,能否幫襯一把?”
為了將趙潤之跟沈鈺結(jié)交,沈君茹也不在乎小小的抹黑一下沈鈺了,不過她確實是挺擔(dān)憂沈鈺的學(xué)業(yè)。
若是沒有差錯的話,今年趙潤之便會在秋闈之上一舉奪魁,展露頭角,以后位列宰相,門生遍布朝野,前世沈鈺哪里有機(jī)會與他相交?更沒有機(jī)會成為他的門生。
那么今生她既有機(jī)緣碰到,為何不改一改這本無什么交集的命運?
“這…”
趙潤之有些猶豫。秋闈在即,很多外地來趕考的學(xué)子也都入了京,大多都住在同??蜅#抢锱P虎藏龍,云集天下才人,其中才高八斗的不計其數(shù),小道消息也多不勝數(shù),雖有來源不明的,但也有異常精準(zhǔn)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學(xué)子舉人日后很有可能同朝為官,早些接觸結(jié)交也是好的。
趙潤之沒想那么遠(yuǎn),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等圓滑的,只想著能與那些才華洋溢的學(xué)子們多多交流。
“趙大哥若是為難,君茹也不強(qiáng)求,只是可惜了家弟沒那個福分能得您的指點?!?p> “不、不不不,是沈小姐抬舉在下了,在下只是擔(dān)心能力有限,不能助到沈公子?!?p> 沈君茹欣喜一笑,忙說道。
“那這事就有勞趙大哥了,至于工錢,便與尋常先生一樣,趙大哥你意下如何?”
與趙潤之交談間,沈君茹不免帶了幾分恭敬,到底還是受了后世的記憶所影響,還記得當(dāng)初這人冷著臉的樣子呢,也不知他原本這般羞于靦腆的性子都經(jīng)歷了什么才變得那么硬臭。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p> 與趙潤之和夏荷稍稍又寒暄了一陣,沈君茹很滿意今天的收獲。
連收了趙潤之和夏荷兩人的心。
回程的路上,心情都是難掩的愉悅。
映月不禁問道。
“小姐為何要如此幫他們?那位趙公子似乎是有些學(xué)識,但少爺?shù)牟湃A也不算差啊?!?p> 沈君茹抿唇一笑,沈鈺是不算差,但比起趙潤之來還是差了一截。
前世沈鈺在連舉人都沒中,被爹爹狠狠罰了一番,那時候自己被林良源迷的亂了心竅,又因為娘親的事與沈鈺感情別扭,自然也沒怎么管他。
而這一次,因著守孝,他也不能參加應(yīng)考,她曾以“守孝”為由拒絕了皇后,怕是皇后也正抓著這個制衡沈家呢。
“他可以的,你家少爺性子有些孤僻,還是需要結(jié)交一些同門好友,日后入了官場也好幫襯一些?!?p> “就他?大小姐,這等鄉(xiāng)野村夫,可能么…”
映星一個沒忍住便將心里話給說了出來,當(dāng)即沈君茹便沉了面色,冷聲道。
“鄉(xiāng)野村夫又如何?學(xué)問還能擇人分貴賤?此等話日后莫要再說,在朝為官的也不是人人都出生于書香門第。”
映星自知失言,又被沈君茹如此一番訓(xùn)導(dǎo),當(dāng)即便垂了眉眼,認(rèn)錯道。
“奴婢失言,是奴婢見識淺薄,以后不會了?!?p> 沈君茹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那夏荷姑娘呢?您就那么信任她么?”
要她去綢緞莊跟掌柜的學(xué)習(xí),日后很有可能便成掌事的,而且大小姐還請了大夫親自給她父親看病。
這等恩惠,說是救命之恩也不為過了。
若是換了冬梅在這,她定會疑惑,大小姐何曾受過夏荷的恩惠,又何時到過這么偏遠(yuǎn)的小村子來過?
沈君茹卻只是輕笑著抿了口熱茶,篤定的說道“我相信她?!?p> 馬車晃晃悠悠,半個時辰之后在沈府大門前停下,方才下了馬車,便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來遞了信,像是早就在這等著她了。
信上只短短四個子“人已送達(dá)”。
是鳳珉!
他將刺客送到了她給的地址。
“先不回去。”
剛下了馬車,還沒進(jìn)府又折了回頭。
“小姐,咱們?nèi)ツ模俊?p> “綢緞莊,快走。”
她應(yīng)該叫鳳珉直接將人送到京兆府去的,就算是看在秦王的面上,那京兆尹也不敢懈怠。只是當(dāng)時她竟沒想到要報官,只想著自己先責(zé)問一番,當(dāng)日說要送官,多數(shù)也是為了嚇云姨娘的。
很快便趕到了如意綢緞莊,莊子里的管事也是沈夫人陪嫁過來的老人,四十出頭,留了兩撇小胡子,瞧著還挺和善。
見著沈君茹忙放下手中算盤迎了上來。
“大小姐,您來了?!?p> “柳叔,人呢?”
柳管事左右瞧了瞧,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大小姐請隨老奴來。”
柳管事將沈君茹領(lǐng)著入了后院,院子不大,分前后廂房,前面住著的是柳管事,跑堂的小二和一個賬房先生,后廂房便是廚房柴房和雜物間,院里有一口枯井和老樹。
兩個刺客被五花大綁的關(guān)在柴房里,奄奄一息,顯然是經(jīng)過了“調(diào).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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