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幾道身影,急速而行。
穿過偏僻的巷子。雇傭了一輛馬車,一路往新鄭城北面行馳,奔到城門邊,城門緊閉,城上城下守衛(wèi)森嚴!驅(qū)車的黑白無常兄弟一臉無奈:
“忘帶令牌,這里的兄弟可不會給我們玉虛閣面子?!绷中∫荒樣羯f道。
李小蘭側(cè)頭,看了眼正閉目養(yǎng)神的薛子肖。他聽到動靜,竟也不睜眼,仿佛是一尊陪同的石雕。李小蘭伸手捏了捏他手背:
“你有辦法嗎?”
“恩?!?p> 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深邃的眸子睜開,在黑夜之中,自有一股瀲滟水波流溢,美艷極致,若是生做女子,皮相俊美,卻渾然天成的眉宇間夾帶著一股英氣。
睫毛羽扇似得卷翹濃密,他的眸子眨動,斜睨了眼李小蘭俏麗的臉龐,那雙靈動的鳳眼愈加光彩照人,唇角咧了一抹笑意,嗤道:
“女追男隔層紗,你倒是有戲。”
李小蘭臉沉了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嘲弄笑著的薛子肖,忽而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幽幽道:
“是嗎?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我只讓你想辦法出城,可沒讓你趁機取笑我。”語氣隱隱夾帶著一股憤怒!
薛子肖看了她一眼,收斂了注視的眸光,從揭開的帷布望了出去,厚重的城門,遠遠地有幾道身披鎧甲的將士,來往行走。
他微微瞇起了眼:“辦法是有,倒是麻煩了些。”他從來討厭這些麻煩事,沒想到遇上這一任凡人李小蘭,他就遇麻煩隔三差五碰面。
他心里劃過厭煩。對目前碌碌無為,放任仇人逍遙的墮落生活,厭煩心躁。
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淡卻了幾分。側(cè)目,輕描淡寫的掃了眼李小蘭,而后,踏出了車廂。先是一手一個,祭出飛行劍器,帶著功夫了得卻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黑白無常兩兄弟,如脫弦的利箭騰空而去!
如此幾番,把李小蘭,甚至把那輛拆開的馬跟車廂,先后運了過去。他天生擁有的那塊空間似乎有取不完的寶物,黑白無常兄弟怔怔看著他把一樣堅韌的繩子收了。李小蘭呆呆的盯著他,想的卻是他剛剛把車廂載過來的那只精致發(fā)光的飛行葫蘆!
薛子肖走了過來。
李小蘭湊上前,笑瞇瞇:“剛剛那是什么?”
“上階飛行葫蘆。”薛子肖隨口答道。眼角余光瞥見她笑意盈盈的臉龐,停住前行的步子,回頭瞪了她一眼:“這東西……不送?!?p> “為什么呀?”李小蘭眨一眨眼眸,笑容燦爛,黏在薛子肖身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嘴里兀自不停地好奇嘀咕道:
“這是你情人送的定情信物嘛?”
“不是?!?p> “那送給我又不礙事。”薛子肖依舊往前走,當她耳旁風。李小蘭撅了撅小嘴,定在原地,低聲咕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薛子肖忽地腳步。
“真小氣呢?!崩钚√m瞥見他停住的背影,忍不住地接著咕噥一句。
前邊的黑白無常兄弟心不在焉,想起當初他們跟靈界鋪子黑衣女子因為靈石要價過高而擦肩而過,他們十分看好的難得一遇的魔尊,如今居然受制于一個凡人,可能連一塊靈石都拿不出的凡人。
郁悶的感覺,流竄在黑白無常兄弟胸腔。后來一次出任務,黑白無常兄弟再次遇到靈界鋪子黑衣女子,知道李小蘭居然是賒賬買的魔尊,黑白無常兄弟郁悶的險些當場昏倒。
“他被囚在一處地牢。”
黑無常林子沉著臉,幽幽地開口說道。目光掃過薛子肖跟李小蘭。有幾分催促的意思。
不知道他們在后面磨磨蹭蹭地說些什么。
黑無常林子心很煩。他們買不起的魔尊,居然被一個新鄭城出了名的廢柴小姐買走了,真是諷刺!
“恩?!崩钚√m答應道。
瞟了眼前邊的薛子肖。他只是停住腳步,卻也沒有回頭,顯然是不愿意割愛把葫蘆送給她了。李小蘭撇了撇嘴,心里又有些郁氣。
他肯為了云海最底層那詭異的女子塑像,祭獻上半條性命!卻不肯把一兩件小玩意兒相送。孰輕孰重,可想而知了。李小蘭忽然察覺到此刻腦海里劃過的這個念頭,自己也是一愣,瞥了眼薛子肖背影,心砰砰的跳了起來。
完了??!
難道要成為愛一個人不計回報的那個可憐人?而不是被愛的那個人么?
李小蘭猛地甩了甩頭,憤憤地抬腿踢開腳邊的石頭。
心道:不行!她李小蘭才不要被美色所惑!
哼。
李小蘭心底哼了一聲,快步從薛子肖身邊跑過,追上前面發(fā)愣的黑白無常:“說不騎馬,那我們要走到什么時候才到那處地牢?沒騙人吧?!?p> 黑無常林子側(cè)目瞥了她一眼:“走捷徑。馬車上不了那樣陡峭的山坡。”
繞過一段平坦的小路,跟著,穿過一叢灌木林,薛子肖祭出護罩,將李小蘭護住,才避開了那些扎人的荊棘。攀上了陡坡,一路穿過人煙罕至,蟲鳴啾啾的陰暗林子小徑,一路李小蘭幾次都覺得黑白無常是耍她玩得!可每回都讓黑白無常兄弟臉上那懨懨的神情看得她沒心情開口。
從他們自個兒猜到薛子肖是靈界鋪子賣的那個厲害魔尊,兩個人臉一陣青一陣白,似乎受了莫大的屈辱!李小蘭看了就來氣。
薛子肖望著前邊,開口道:“看來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