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梣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是被肚子疼醒的,從剛剛的隱隱陣痛到現(xiàn)在變成了如針扎的刺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慢慢下墜,在自己身體里慢慢流逝。
安梣閉上眼,用著所剩無幾的力氣將身子盡量畏縮成一團,屈起膝蓋,想要聚攏那么一絲溫暖。
地牢空曠又寂靜的很,外面風雪吹動的聲音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慢慢的慢慢的,細微的腳步聲逐漸迎來,安梣睜了睜眼,眼前是一片雜亂骯臟并沒有人。
大概是幻覺吧……
慢慢的合攏上眼眸,就在下一瞬,頭頂傳來一聲略顯威嚴的聲音。
“既然還沒死,倒是像極了你那逝去的母親,就喜歡做一些無謂的掙扎?!?p> 安梣吃力的轉(zhuǎn)動腦袋,微微上抬,艷麗華貴的容顏,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的動人。
太后……
有些詫異,仔細咀嚼著她的話語,驚圓了眼,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是你告訴她我的身份的?!卑矖q直直的看著凌薇,沒有疑問是肯定。
這樣想來,安梣恍然大悟,她怎么忘了,凌薇,當朝太后也是曾經(jīng)的三郡之一,何況又是和孟晚月幾乎同時入的宮,自然是經(jīng)歷了那場禍難,如此一來凌薇就是目睹了當年的一切同時又幸存下的人,她怎么就忘了……
難怪,難怪,怪她自己太過大意。
“對,是我。”凌薇淡然的回應。
安梣閉了閉眼,嘴角扯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用著極輕微顫的聲音問道:“為什么?”
她實在不能理解,即便她是孟晚月的女兒,可是這和她又有什么關系,當年凌薇封為皇后并且夜夜恩寵,而原身的生母進宮就連貴人都沒封上,一度落入冷宮,就算她算是先皇的子嗣,可最后登上皇位的不依然是凌薇唯一的孩子,李玉恩。
明明毫無相干,何況又是同為三郡出身,為什么要這般陷害她!
凌薇看著伏在冷地上的女子一臉不解與無望,冷冷嗤笑一聲,“為什么?”緩緩地蹲下身子,與她對視。
那雙杏眼算不上漂亮,可是卻過分的引人注意,仿佛里頭盛著一片星光而后是溫暖人心的萬丈光芒,像極了她。
真是令人——心生厭惡。
“想知道為什么嗎?”凌薇彎著唇瓣,然后優(yōu)雅的將手中的玉墜攤開,放到安梣的眼前,“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玉泛著綠色晶瑩溫潤的光,安梣再熟悉不過,這是她那日在宮中丟失的玉墜,怎么會……所以那日的玉墜是被她撿走了?!
安梣愣愣的看著玉墜,呼吸一滯。
“這玉本是先帝賜給我的,不過我不喜這些玩意兒,于是他就是賜給了你的母親。”凌薇微垂著眼眸,“明明是我不要的東西,還當個寶貝,真是可笑……是不是很疑惑我為什么要害你?”
安梣一頓,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凌薇,嘴唇微顫,“為什么?”
“想來顏藝到?jīng)]和你說仔細,不過也對,她也是剛知道真相就殞命了?!绷柁甭唤?jīng)心的玩弄著手中的玉墜,顯然不覺得自己此刻說的話語又多么的駭人,歪了歪頭,唇角勾起一抹輕笑,面露無辜淡然的繼續(xù)道,“其實呀,當年的三郡之災是我讓先帝做的,對了,還有程家、陸家還有任家,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同南齊的人一起做的?!?p> “你……”安梣驚的說不吃話來,哽了半天,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用著最大的聲音吼道,“你……你這可是叛國之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