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蹊靜靜不語,只是伸出手臂將她擁的緊了些,然后半垂著眸子,語氣淡漠道:“既然你是這么想的,我也不勉強你?!?p> “不是……”安梣百口莫辯,不死心的從林蹊的懷里鉆出來,“我不是不想讓你見我的親人,只是、”
“嗯,我知道?!泵嫔弦桓薄依斫饽悴挥霉芙忉尅纳袂?。
你知道個毛線??!那干嘛要做出一副悲戚戚的樣子!安梣內(nèi)心抓狂。
其實林蹊確實也并不想強求,只是一想到她這般遮遮掩掩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落,只是一向從容的他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情在某人眼中表露得一清二楚,即便是謫仙沾了情愛也難免世俗呀。
馬車緩慢的前行,一晃一晃的,車簾瀉出一條縫隙,可看見外頭走過的百姓,車廂內(nèi)一時寂靜,能聽見嘈雜瑣碎的說話聲。
安梣余光看過那如玉一般清絕的人面無表情,只是微微低垂斜飛的眼睫顫動兩下,似是壓抑著心中的情緒。
安梣伸出手,延的他的腰際向身后繞去,手壞心眼的按著他的脊骨,一下又一下的往上挪。
“別鬧。”林蹊微微皺眉,輕嘆一聲,扯過她作亂的手。
安梣并沒有聽話,依舊我行我素,手上的力道輕重不一,忽得頭頂傳來一聲悶哼,她窩在他溫熱的懷里,頭皮微弱的痛感,他指節(jié)處纏著一縷發(fā)。
“敬一,往郊外走?!?p> “是。”敬一疑惑應(yīng)下,但主子并未說什么,還是領(lǐng)命從了。
安梣回過頭,迎上那雙略微詫異的墨瞳,呲牙一笑,“怎么了?不是想見我的親人的嗎?”
“嗯。”林蹊面上云淡風輕,可眼眸中閃爍著的光確實難以掩蓋,心中的郁結(jié)瞬間遣散。
安梣仰著頭對他笑容明媚,小臉埋進他的懷里,那張秀致的小臉微動,一痕水眸微微波動,應(yīng)該沒事的吧?
所以某處山頭上演了以下畫面:慵懶的老者沒個正型躺在軟塌上,而一旁的清雅如畫的男子,至于在一左一右無形壓迫下的小女子此刻哆哆嗦嗦的捧著茶盞,小腦袋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整個人化作杯中的茶葉。
安梣左看看悠閑晃著腿子的老頭子,右看看端坐著云淡風輕的男子,左右兩人都注意到她的目光,一同看向她,安梣倏地立刻收回視線,心虛的抿了一口茶水。
“丫頭,終于舍得回來了呀?!崩险邚能浰掀鹕?,對著正在降低存在感的安梣看了一眼,然后才開始正式的打量著對面淡定從容的男子,“丫頭不介紹介紹你帶來的這朋友?”
“閣下誤會了,我是安梣的夫君,并不是朋友。”清絕的人兒溫溫一笑,不緊不慢糾正著老者的措辭。
老者笑嘻嘻的,唇角挑著淡淡的淺笑,慢條斯理的點點頭,“是嗎……”
安梣只覺著老頭不輕不重的吐出這兩字后,背脊倏地一涼。
“自然,此次小生前來便是希望您能出行我們的婚禮?!绷瞩柁D(zhuǎn)過頭對著默不作聲的安梣淺淺一笑,“對吧,梣兒?”
梣、梣兒?!安梣石化,這是什么稱呼!
“丫頭,說話呀?!?p> 明明那人是笑著說出這句話,偏生讓安梣嗅到極度危險的氣息。
“是、的吧。”安梣僵硬的扭動著脖子,看向林蹊那張俊顏,然后拼命使眼力。
相爺呀相爺,你可是來求親的,別搞得像是搶親的好嗎?!
林蹊表示很是理解的淡笑點頭,對著老者就道:“是小生不懂規(guī)矩,同梣兒先行夫妻之禮,但小生以后定會好好待梣兒,還望閣下同意?!?p> 安梣悄咪咪看向老頭,只見他依舊笑瞇瞇的慈祥和藹模樣,只是當聽見‘不懂規(guī)矩’時,眉毛輕挑,聽見‘先行夫妻之禮’時,眼眸中笑意更深,參著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直的朝某處射去。
咕嘟——安梣咽了咽口水,發(fā)覺自己后背寒毛直豎。
然后清絕的男子并不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步步向安梣走來,牽起安梣的小爪子,柔聲道:“想必梣兒也是這樣想的吧。”
“嗯??”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什么叫做她也是這么想的?!
著急舉辦婚禮的也不是她好嗎?!
相爺不帶你這么坑人的?。?!
“丫頭是這么回事嗎?”老者笑的溫和,眼底的寒光晃著光。
“那個……”安梣干咳,不是這個樣子,她根本沒有行什么什勞子的夫妻之禮啊??!
林蹊適時地點頭,微微頷首:“這也不怪她,畢竟是小生的錯。”
“呵呵……”安梣對著老者干巴巴的傻笑無言,實則內(nèi)心大喊聽見沒有,真不是她的錯!全都是他呀!
老者終于面上的笑收斂下去,瞇著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面前這清雅的男子,“老衲有事要和這丫頭談?wù)?,不知你可否避諱一下?!?p> 安梣杏眼倏地瞪圓,微微側(cè)頭看著林蹊猛地眨眼。
拒絕,快拒絕,就想剛剛那樣理直氣壯的懟回去啊!
林蹊掃過小人快眨到抽筋的眼睛,淡淡的看著老者,微微低頭,施施然的行禮,“好,那小生在遠處等候?!?p> 安梣悲戚戚的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
別走啊,怎么說走就走,你剛剛的氣勢的呢!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鄙砗罄洳欢〉囊宦曮@得安梣身后隱藏的狗尾巴直接炸毛。
“呵呵,那個……”
老者半坐在塌上,斜看著安梣,“不解釋解釋?”
“那個、這其實是個意外。”安梣傻笑,然后臉色一正,“對,這是個意外,真的?!痹挳呥€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
“那來說說,怎么個意外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崩险呱裆宓?,一副看戲的模樣看著安梣胡扯。
安梣癟癟嘴,低頭絞著手指,“就、不小心,然后這樣,再那樣……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p> “……這樣?”微微晃動的狗尾巴不敢動。
“然后那樣?”狗尾巴驚得再次炸開。
“所以你真和那孩子……”
“不不不,這事可不能亂說的!”小狗狗忙搖頭擺手。
“那是他說謊?”
“也不是。”安梣面色十分復(fù)雜,低著頭偷偷瞅著老頭,“就是比較的復(fù)雜,但是我真的還是清白的,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