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處,宮婢們踱著小步來回走動,李恩玉坐在妝臺前,任由宮婢為她梳妝打扮,披上異常華麗繁瑣的朝服。
忽得面前出現(xiàn)一雙玉手,李恩玉抬頭,眼眸中帶著些懼意,“母后?!?p> 李玉恩從小由太后撫養(yǎng)長大,她同別的新帝不同,年幼的記憶模糊但依稀中記得冬日的寒夜里透過簡陋的窗欞,她遠遠望見一個好似仙子的娟麗女子。女子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此后她便是太皇女,而那位似仙子的女子是新皇后,是她的母后。
凌薇指尖在香奩八寶玲瓏屜中撥動,挑出一支金簪,細細打量了番,嵌入李恩玉的墨絲中。
“玉兒,今后便有人陪伴左右了?!?p> 語氣少有的溫柔,李恩玉頓住不語,掩去心中的苦澀。
天邊漸漸泛白,李恩玉穿戴完畢,閉眸端坐在軟榻上,背脊輕輕靠著軟墊,待到宮人傳令,由人攙扶著坐上御攆,數(shù)百人余人隨后緩緩前行。
觀望往四周,并未瞧見熟悉那人,李恩玉問道:“右相在哪?”
隨行的女官深知流程,上前在她的耳邊小聲回應,“右相先前啟程,在白云觀等候著陛下?!?p> 得到回復,李恩玉坐回位置,瞧著升起的點點紅日,心下總覺著不是滋味,惴惴不安。
林蹊看著身后帶著三支護衛(wèi)的方煥東,微微皺眉:“此次出行本就須得低調,方大人如此大張旗鼓,未免太過夸張?!?p> 方煥東看了看方才面色便難看的人,嘆息,無奈中帶著抹笑:“內人總說是有什么劫數(shù),總歸帶著些人也不礙事,何況之后圣上也要前來不是?”
如此說辭,林蹊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蹦出那小人的模樣。
馬車經過城南的樹林,四周都很寂靜,倒是有些詭異,跟隨馬車的護衛(wèi)凝神警戒起來。
雖說圣上前行,理應開道封路,可如今圣上還未前行,卻一個人也沒瞧見,屬實奇怪的很。方煥東察覺著有些不對勁,正要抬手掀開簾子,冷不防地就迎面一陣勁風,一支羽箭“錚”地一聲嵌入車廂壁上。
方煥東后怕的盯著余顫的羽箭,車廂外傳來護衛(wèi)的低喝聲,“右相,將軍小心!有埋伏!”
層出不窮的羽箭在樹林陰霾處射出,一時間措手不及,原本人數(shù)浩蕩的護衛(wèi)軍瞬間喪失一半。
林蹊眉頭蹙起,伸手掀開車簾,入目是鮮血遍地的慘狀,車廂已經護不住了,對著方煥東喚道:“快下車!”
二人齊齊下車,護衛(wèi)在前將馬車圍住,樹林里光影搖曳,人影竄動,暗暗綽綽的。敬一守在林蹊身旁,細細打量著來人,來到林蹊身側,皺眉低聲道:“主子?!?p> 林蹊瞥向他,敬一微微搖頭示意,面色凝峻。
方煥東慌了神:“莫不真是臣太過張揚,暴露了行蹤?”
林蹊抿唇,這一批人不是那日闖入府中刺殺之人,那么便是……
“并非方大人的錯,這些人一早便埋伏至此,早有預謀?!绷瞩杳嫔亮顺?。
方煥東聞言,瞪大了眼,驚呼:“莫非……”瞧著周圍一片混亂、人多眼雜,終是沒有說出口。
四周人影涌動,悉碎的聲響不斷傳來,人數(shù)漸漸增多,最后一百余人蒙著布紗手持刀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一時間刀光劍影,殺氣四溢,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小半護衛(wèi)圍成一團,惶恐地護著中間的兩位權臣,氣氛凝固,一觸即發(fā)。
只是劍走偏鋒,來人雖是氣勢洶洶,但出手之際卻是處處忍讓,好似作戲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須臾片刻,刀劍碰撞,竟占了上風。
方煥東瞧著為首那人幾分熟悉,認真地盯著打量一會兒,不敢置信地對著一旁處于亂戰(zhàn)的林蹊結結巴巴道:“右相,不……不可,不可!”
為首的人突然闖進陣仗,直接刺劍前行。林蹊皺眉,側頭躲過劍身,猛地朝一旁的蒙面人手肘一敲,那人劍柄脫手,林蹊伸手接住。一個掃腿,刺殺之人單膝跪地,順勢抬腿踢掉那人手上的刀劍,寒光閃爍的劍霎時脫落在空中,收腿劍抵喉間。
不曾料想,那人倏地傾身,劍身刺入喉中,鮮血乍流,待回神時已然沒了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方煥東眼眸充紅,抬步走上前,伸手扯開那人的面紗。
林蹊看清那人的容貌,拿著劍柄的手動了動,沉下了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向敬一囑咐道:“快回城中,告知任大人護程家母子!”
方煥東捏著面紗的手攥緊,聽聞林蹊的話語,神色大變:“右相,程將軍不是這樣的人!事有蹊蹺,絕非如此!”
“本相知曉,可事與愿違。”林蹊隨手扔了劍,淡淡道。
程昱將軍是方煥東舉薦,林蹊親自冊封,此人秉公任直、不吐不茹,怎會做出行刺之事。只怕是做了他人的一柄快刀,刀雖有情,奈何持刀之人無情?,F(xiàn)在程家母子都怕是難保性命,但愿璟言能盡快收到消息阻止這場局勢。
合歡樹下,佳人才子,吟詩作對,眉眼含情,微風拂過,一樹芬芳搖曳。
安梣接過求來的福結,看著上面的金絲細線出了神。
子成瞧著遠處的人群混亂,側身護在她的身旁,低聲囑咐道:“李姑娘,前方似乎了事端,還是盡快回府為好。”
安梣回過神,挑頭望去,幾個為首的軍官騎著馬尤為顯著,直逼的人流分開一條小道。
安梣咬了咬唇瓣,回應道:“好,回府。”
子成側頭無意掃過安梣,瞧見她的唇色泛白,“李姑娘不必如此慌張,今日圣上出行,會出現(xiàn)些事端也屬正常?!?p> “慌……慌張?!卑矖q慌神,這才發(fā)覺捏著福結的手濕了大半,在衣擺上抹了抹,將福結塞進袖中,漫不經心地繼續(xù),“可惜了百花盛宴?!?p> 子成不以為然道:“百花盛宴年年都會舉行,總歸著還有下次?!?p> 安梣全然沒有聽進去,敷衍的點點頭,手中又生出一層薄汗,腿上忽得一沉,低頭看去竟是一位發(fā)絲凌亂的婦人。
禪小九
這是一部抽風劇,真是難為小九寫這么正經…… 給個收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