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少年,你這么天真……
又是一天過去,舊營地早已被海水深深淹沒,整個晨練路線其實是跑步加游泳.??梢灶A見,之后的每一天游泳的比例都會逐漸增加。如果沒有進步,那么耗時只會越來越長!
陸銘很快便意識到了這一點。然而,此時最令他頭疼的,卻是在跑步和游泳的同時,還要學會控水!
“羽堂堂,你再演示一遍。我好像感知不到你說的空氣中的水分子……”陸銘氣喘吁吁,一邊在海水中奮力游著,一邊努力集中注意力,連自己的手指無意識地扭曲成麻花狀都沒有察覺。
羽堂堂如同浪里白條,輕輕松松地始終領先陸銘半人長的距離,以便他能以最近的距離看清自己手上的動作。
面對陸銘的請求,她連嘆氣的時間都省了,語氣不帶任何波動地說道:“再集中一點注意力,你要是這種情況都感知不到水分子,那這輩子估計都沒希望了。仔細感知,空氣和海水里共同存在的,溫和又活潑的細小分子。雨水里活潑一點,海水里溫和一點……再感知看看?!?p> 正如她所說,要想找到比此時此地水元素更加充沛的環(huán)境,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已經(jīng)窮盡詞匯去形容水元素的特制,然而卻不能代替陸銘去感知。
陸銘用力抹了一下遮住雙眼的雨水,再次集中注意力,努力比較著精神力掠過海水和雨水時的不同觸感,好不容易才從雜亂不堪的各種信息中隱約摸到水分子的存在。
而此時,羽堂堂已經(jīng)繞過某棵只剩樹冠露在水面上的大樹,開始返航。出發(fā)前癟癟的布袋也鼓起了一小半,正在她腰間掛著。
毫無疑問,這是陸銘埋頭摸索時,她順手收集的食鹽。
當?shù)谝活w小水球在陸銘指尖出現(xiàn)時,羽堂堂仿佛腦袋后面長了眼睛一眼,不等他激動出聲,便快速地命令道:“好。既然你已經(jīng)可以感知到水分子,那么就立刻開始收集食鹽吧!原先的鹽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復存在,我們必須將海水中的水分子和雜質剔除,才能得到食鹽。聽明白了嗎?”
陸銘點點頭,“食鹽就是你每次都會放在肉里的白色粉末,對嗎?我們還需要多少?”
“對?!庇鹛锰妙D了頓,又吐出了兩個字,“很多!”
也許是為了不過分打擊陸銘的積極性,她十分勉為其難地補充道:“我們雖然需要很多,但是這批食鹽不是用來直接入口,你提取的粗糙一些,問題也不大?!?p> 實在不行,她還有B計劃……
原理聽起來很簡單,但當陸銘實際嘗試的時候,才明白為什么出發(fā)前羽堂堂自己準備了一只大布袋,卻只給了他那支唯一喝完的營養(yǎng)液空管用來裝食鹽。
一直到重新腳踏實地,回到尚未被海水淹沒的山坡上,他的那根空管里才堪堪被覆蓋了一個底。
而且,里面裝的并非他見過的那種雪白食鹽,而是帶著淡淡黃褐色的大顆粒晶體。
要不是羽堂堂再三確定,這也是食鹽,陸銘險些將這么一點東西都給倒回海水里。
身體疲倦,內心更挫敗的陸銘只覺得返程的路異常漫長,距離出發(fā)似乎早已超過2個小時。
他低聲喚道:“??怂?,我們跑了多久?”
埃克斯沒有現(xiàn)身,只是從陸銘的指環(huán)里發(fā)出一聲輕響,“153分23秒。”
證實了自己的感覺并沒出錯,陸銘看著依舊穩(wěn)穩(wěn)跑在前方的羽堂堂,神情有些復雜。
這女人似乎并沒有她自己所說的那么無情……
沒等他感動過3秒,羽堂堂便突然加快了速度,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只留下一句,“好了,這里已經(jīng)進入豹爸的地盤,魚人應該不會再出現(xiàn)。我回去吃早飯了,你自己跑吧!”
陸銘足足愣了半分鐘!他又往前跑出了十多分鐘,這才隱約看見豹爸一家所在的山頭。
時間再走過大半個鐘頭,他才再次回到那“久違”的山洞!
而在山洞里迎接他的,果然只有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打著飽嗝的兩小只,以及剛剛洗鍋歸來的米娜。
她看見陸銘時,沒有絲毫驚訝,仿佛他晚了這么長時間回來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你回來了就趕緊吃早飯吧,堂堂特意給你烤了一整只小羊羔!”
米娜滿含嫉妒地看著陸銘,她實在想不明白堂堂為什么對這個干啥啥不行的小子這么好!竟然特意等大家都吃飽了,才開始烤羊!
而且,那只小羊羔,還是昨天抓了自己的那只大豹子剛剛獵回來的!最新鮮的!
陸銘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神情,再看向兩小只癱倒的角落,才發(fā)現(xiàn)那里果然還有一只用大樹葉包裹好的熟肉!
兩小只雖然也垂涎三尺,嫉妒滿滿,卻還是盡職盡責地替陸銘看著這份“口糧”,不讓“俘虜”偷吃。
“別愣著了,堂堂還在外面大廳等你去干活呢!”米娜見這個傻小子有吃的還不挪步,不由用力推了陸銘一把。
陸銘這次回過神來,飛快地抱起烤羊,扯開大樹葉大口撕咬了起來。
頓時山洞里的肉香味更濃烈了!
陸銘在一大兩小,三雙綠油油的眼睛注視下,啃完了兩只羊后腿,頓時覺得渾身都恢復了力氣。
將剩下小半只羊“大方”地留給兩小只和米娜后,他便快步走出山洞,來到停放木筏的大廳里,這才發(fā)現(xiàn)羽堂堂正坐在木筏的陰影處,不知在對食物做什么。
“羽堂堂,謝謝你的烤羊?,F(xiàn)在需要我做什么嗎?”
羽堂堂頭也不抬,隨手指了指木筏上小山一般的食物,“把所有獵物都剝皮放血?!?p> “額……”陸銘略一遲疑,“可是,你不是說新鮮的肉存放不了太久嗎?全都處理了,我們一下子吃不完這么多吧?”
羽堂堂將手里剛剛處理成水果干的果子放進一旁的小籮筐里,抬起頭,看著陸銘,認真地反問道:“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有聞到這里的食物已經(jīng)有一小部分開始變質發(fā)臭了么?難道你以為這些肉裹著原本的皮毛,就能像活著的時候,一直不會壞了么?少年,你這么天真,到底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