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禍了!
闖大禍了!
情急之時根本就沒想過自己那一抓會產生多么嚴重的后果,待得確切消息傳來,魚寒頓時被嚇得有些魂不守舍。
回過神來之后一邊埋怨魏大紈绔的那啥長得一點也不結實,一邊使勁攛掇著同樣被扔進大牢的自家娘子趕緊仗著一身好武藝越獄回家去搬救兵。
可還沒等勸得誓言生死相隨的上官倩妤孤身逃命,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如同夢幻般的轉折!
因當街斗毆致人重傷,而處以三十大板懲戒。
又因有虧德行而革除功名,摘掉了還沒焐熱的解元名頭?
當魏通判在公堂之上義正言辭地做作這個懲罰決定之后,魚寒首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來就開始懷疑人家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大叔,真不是咱有意自尋死路!但這次被捏爆那啥的是您養(yǎng)子啊,是您花費十多年時間培養(yǎng)起來用以傳宗接代的工具!
您老就真這么豁達,就真打算這么輕易地放過咱?
您老就沒琢磨著把狗頭鍘給搬出來,讓咱身首異處?
或者稍微仁慈一點,把咱揍個全身不遂,只能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茍延殘喘?
忐忑不安地在公堂之上為自己做出了看似有理有據(jù)卻不奢望能起到任何效果的辯解,甚至已經憋屈地做好了被對方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杖斃當堂的最壞準備。
可真等到被揍得皮開肉綻之后扔出了知州衙門,魚寒這才有膽子相信自己似乎是暫時撿回了一條小命!
鐵面無私?
秉公執(zhí)法?
魚寒可不是衙門口那些歡呼青天大老爺?shù)膶こ0傩?,他還真沒這么天真。
并非是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因根本不敢相信魏通判對于義子的惡行一無所知。而一個能夠縱子行兇的大人物,真可以做到虛懷若谷?
官官相護的潛規(guī)則起到了作用?
魏通判那可是整個西河州的太上皇,若是旁的事或許還有那么點睜只眼閉只眼的可能,但如今自己可是直接斷了他家的香火?。∪思疫€犯得著去顧忌一個成天蹲在窮鄉(xiāng)僻壤里無所事事的小縣令?
主動否決了最正確的答案,卻又聽過太多兩面三刀在背后下黑手的傳說,魚寒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當即就做出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盡快逃回祐川的決定。
“公子,還撐得住嗎?”情急之下承認了雙方的關系,卻因羞澀而不愿繼續(xù)使用那個讓自己想起來就有些面紅耳赤的稱呼。上官倩妤的眼中除了無盡關切之外,更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還行!倒是苦了娘子了……”傳說中的深夜刺殺并沒有出現(xiàn),逃亡了大半夜的魚寒這才總算是可以稍微放下一點擔憂。
“倩妤不苦!若非倩妤……”作為整個事件的誘因卻沒有遭到任何懲處,這使得本就無比自責的上官倩妤更在心中多了無盡愧疚。很是堅定地認為,若非自己一時驚慌失措也不會把魚寒扯進這場風波。
“還說不苦!瞧你這一頭的大汗!”即使魏通判事先就對滿是困惑的心腹手下做出了交代,但衙門里的三十大板也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魚寒如今這幅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凄慘模樣也絕非作偽。
尋思著必須趕在傳說中的追兵抵達之前處理好傷口,以免影響逃亡。同時也實在不忍讓自家娘個太過勞累,這才指著前方的一塊巨石道:“就在此處歇歇吧!”
“倩妤真不累,況且……”同樣不知道魏通判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懲處,完全相信自家小夫君那套混賬說辭的上官倩妤卻又趕緊加快了步伐。
“真沒事的!歇歇吧!”并不知道魏通判正在家中忙著翻閱族譜,尋找下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實在沒功夫去搭理某個忘恩負義的小混蛋。
魚寒只能渴望追兵能跟傳說一樣都患有夜盲癥,不能對自己展開有效的刺殺行動。
“疼么?”心扉正在慢慢打開,順從父母之命的觀點似乎正在開始轉變成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極盡溫柔地讓魚寒順利趴在了大石之上,不停滲出的血漬是那么觸目驚心,心如刀絞的上官倩妤也嘗試著給與更多安撫卻還是某些原因而顯得猶豫。畢竟兩人雖說早已有了婚約定下了名分,但驟然肌膚相親也著實讓她羞澀難當。
“疼!咋不疼!”本就沒想過要做什么英雄豪杰,況且也沒誰規(guī)定在安慰自家娘子的時候就必須故作豪邁,魚寒趴臥在大石之上齜牙列齒地埋怨著:“話說這州府衙門的差役可真夠黑的,下手這么狠!如今也只能勞煩娘子取些金創(chuàng)藥啥的給拿出來替為夫敷上,要不然怕是咱………”
“金創(chuàng)藥?”羞澀變成了驚愕,漸漸地又為上官倩妤心中平添了幾分愧疚。“倩妤疏忽,并未帶得……”
沒有?
娘子,咱不帶這么玩的??!你可是女俠,是武藝高強的女俠。
雖說在城里的時候因為沒有經驗而顯得有失水準,但怎么可能連這種行走江湖的必備物品也沒有隨身攜帶呢?
看情形并非是咱這冰雪聰明的娘子在犯迷糊,而是那上官莽夫壓根就沒告訴過她這些個江湖經驗!
一盆臟水就這么潑到了遠在楚州的岳丈身上,但魚寒剛才也并非完全是在唬人。
以他現(xiàn)在的傷勢而言,若不能及時得到救治很有可能會留下些許隱患,至少傷疤是肯定免不了的!
挪動著臃腫的身軀,強迫自己站了起來。
不敢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毫無經驗的上官倩妤身上,好在自己腦還里還裝著一整套《本草綱目》,想必按圖索驥尋找些止血化瘀的草藥也不算什么難事。
“公子,你這是要干嘛?”看到魚寒突然就站了起來,上官倩妤也顧不得自己心中的那一點點羞澀,趕緊上前兩步緊摟著這個受了重傷也不肯消停的小夫君,并且試圖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安放回原處休息。
“別!別!千萬別!”若是這么被摁了下去,怕是這傷勢最少也得再加重三分。
如今好不容易才撿回了半條小命,期盼著能與眼前佳人白首偕老的魚寒可真不打算就此撒手人寰。“為夫的也就是琢磨著去尋些草藥,也好……”
“公子還識得草藥?”很是有些懷疑,可一想到這小夫君自幼勤學苦讀前不久更是在科舉場上一舉奪魁,上官倩妤倒也勉強能夠有所釋懷?!叭艄嫒绱?,自有倩妤前去尋得,怎能讓公子以傷重之軀前往?”
“如此也好!”再怎么說也是重傷未愈,既是不愿自家娘子太過勞累,魚寒還是決定再多給上官倩妤一些美女救英雄的機會,說不定將來自己還能夠憑借這個借口以身相許呢?“也就只能讓娘子多多操勞了!”
“這本就是倩妤份內之事……”終于如愿以償?shù)貙⒛莻€受了重傷都還不忘俘獲芳心的小混蛋又一次安置妥當,上官倩妤卻又略顯局促地呢喃道:“只嘆倩妤才疏學淺,還望公子能告知所需藥材是何模樣,也好快些采摘來?!?p> 上官莽夫你個老糊涂,到底還會不會當?shù)??作為一介武夫,居然連用來治療外傷的草藥長什么樣都不告訴自家閨女?
又在心底里把岳丈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魚寒卻因上官倩妤提出的這個要求犯起了難。
八千多種草藥,能夠用于治療外傷的就有三百余種,即便是最常用的也不下數(shù)十。
魚寒倒是非常樂意讓上官倩妤多掌握些基本的醫(yī)療常識,可就眼下這情形,真要等到她能夠準確分辨每一種藥材的時候,自己就算沒有一命嗚呼怕也是剩不下多少活頭了。
“要不……”沒辦法把腦海中的記憶強塞給上官倩妤,魚寒只能盡量避免尷尬?!耙毁绘ツ惴鲋鵀榉虻淖咦?,聽說這也能有助于傷勢恢復,順道咱再慢慢尋些草藥?”
“都是倩妤沒用,否則也犯不上讓公子你……”很清楚魚寒說這話的用意,也隱隱有些慶幸自己能跟這么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小夫君有那一紙婚約。
“娘子能不能別這么生分?啥叫沒用???這次要不是有你在,咱想出城還不得找個狗洞?”說的是大實話,不過想要在西河州治所內找個能讓魚寒進出的狗洞怕也不是太容易。
努力避免讓上官倩妤因這次的意外而在心中留下任何陰影,卻也并沒忘記順便再給自己多增加一些俘獲芳心的籌碼。“況且老祖宗不都說了么,術業(yè)有專攻!娘子以后只要呆在為夫身邊,仗著一身好武藝不讓為夫的受別人欺負,那就行了!”
“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漸漸落入魔掌難以逃脫,上官倩妤非常慎重地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再次溫柔地攙扶起魚寒,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張略顯稚嫩的小臉之上,以幾乎是在挪動的速度前行著。
根本用不著任何言語提示,只要是稍微的一點關注都能讓她趕緊將草藥采摘到手。
“公子,你看這個行么?”既要采藥更不能讓魚寒的傷處受到牽扯,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讓上官倩妤累得香汗淋淋,但她似乎并沒有太過關注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又一次輕柔地摘下受到關注的藥材。
天南星?
娘子,雖說這東西確實具有消腫解毒的功效,但想要入藥也得先炮制一番才行?。【驮郜F(xiàn)在這條件,你是在打算謀害親夫么?
整個身子都貼在上官倩妤身上,打心眼里覺得那種隱隱幽香堪比世間任何良藥,直到如今被驚了出一身冷汗才總算是注意到了自家娘子那種特殊的采藥方式。
寒瓴夜寂
PS:本書相當長時間內不必擔心斷更,所以破瓶子也打算厚皮實臉的求收藏求推薦,各種求^_^ 再PS:前方高能預警,因情節(jié)需要,下章將出現(xiàn)某個暫時派不上用場卻很會找麻煩的外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