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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少女

第七十一章 最后的晚餐

巫族少女 夏洛冉 3568 2019-06-09 12:54:23

  “啪!”孔陽將手中的報紙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整張臉鐵青,“你是不是瘋了?!”

  “顯然沒有,”沈承宇面無表情的說道,墨黑的眼眸平淡無波,“我提過要離開,我以為這么久了你應該有所準備了?!?p>  “你......”孔陽一時氣結(jié),“好吧,就算你想離開,但也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呀!這算什么???給我留下一個爛攤子嗎!?”

  “爛攤子?”沈承宇雙眼微瞇,“你所謂的‘爛攤子’是指音樂劇播出時,沒法兒捆綁我和奚雅南進行炒作了吧?”

  “你!”陸離氣得雙拳緊握,臉色煞白,“沈承宇,你捫心自問,我到底對你怎樣?就算我利用營銷炒作,不也是為了你?如果沒有我,你以為你能這么快就到現(xiàn)在的地位嗎?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質(zhì)問我?!”

  沈承宇冷笑了一下,握著沙發(fā)上的外套,直起了身,“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有資格,我最初的愿望不過是作自己的音樂,唱給更多的人聽,但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樣兒了,我沒法兒埋怨你,只能說咱們所求不同,我適應不了娛樂圈的生存法則,如果說之前為了夢想對這里還存有一絲的留戀,那么當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現(xiàn)后,這唯一的一絲留戀也徹底消失了,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包容,我不是一個好藝人,而你確實是一個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但愿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選。”

  半掩的房門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悄悄的凝視著,眼神從驚慌到震驚,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臉色煞白的女孩兒緊捂著嘴唇,快速躲到了一旁的拐角處。喻騏望著那匆匆打開的房門,堅定決絕的背影,心口似被大錘掄了一下,又悶又憋,說不出的難過,他要離開了,為了那個女孩兒......

  S市的中心,一條四通八達的商業(yè)街,集聚著全市的金融巨頭,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矗立著一座面積不大的小洋樓,小洋樓夾在兩個寫字樓之間,呈狹長走勢,五顏六色的玻璃和碎磚式的墻體拼圖使其在獨特之中增添了一絲的神秘。

  這棟小洋樓便是S市著名的雜志拍攝地了,閃爍的鎂光燈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小樓里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奚小姐,向這兒看......好,好,晨哥靠近一點......好,完美......”留著長發(fā)的攝影師忘我的撲在地上,這是時尚圈新銳勢力Rachel雜志早春期拍攝現(xiàn)場,而這次請的封面人物便是當紅明星奚雅南和李羿晨。

  “奚小姐,感覺你今天狀態(tài)不好呀,要不要喝點水?”拍攝結(jié)束時,李羿晨端著杯子,滿臉笑容的斜靠在奚雅南身旁。

  正在卸妝的奚雅南冷笑的瞥了他一眼,并未理睬。

  李羿晨沒有泄氣,只是臉上多了些諷刺的笑意,“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沈承宇的演唱會上,你作為助唱嘉賓,和他一起站在聚光燈下,可謂是萬人矚目了,真沒想到,現(xiàn)在,同樣是星光熠熠的你,站在身邊的人卻變成了我,你說人生是不是很奇妙?”李羿晨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奚雅南的手僵了一下,臉色顯得有些難看,“誠如你所言,娛樂圈來來去去,本就是司空見慣,很多人站得越高往往跌得越重,尤其是那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得意忘形的小人,小心,跌進泥潭里,爬都爬不出來!”奚雅南的臉蒼白著,眼神卻是銳利無比,“小英,屋里太悶了,陪我出去走走?!?p>  李羿晨饒有興趣的望著奚雅南有些僵直的背影,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奚落。

  一旁的紀曾明遞過了李羿晨的外套,“奚小姐是瑞琪銀行的千金,還是不要和她起沖突的好。”

  “哼,不過是仗著自己家里有些臭錢罷了,就那小姐脾氣,我看她還能撐多久!”

  正午,繁華的商業(yè)街少了些喧囂,奚雅南靠坐在皮質(zhì)的沙發(fā)上,盯著車窗外出神,墨鏡遮住了她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司機默默的開著車,寬敞的車廂內(nèi)很安靜,沒人敢出聲,即便誰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

  “停車!”安靜的空氣好似被人突然撕裂,大家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猛然坐直了身體的人,“停車,”奚雅南又重復了一遍,顯得有些急切。

  “雅南姐是要去那個美發(fā)沙龍嗎?”助理小英機敏的瞥了一眼窗外。

  “對,我要下車?!?p>  這個名叫“炫彩”的店面是S市上流社會的太太們常去的一家,只不過奚雅南的頭發(fā)都由專人打理,所以很少來這兒。旋轉(zhuǎn)門旁,衣著時髦的經(jīng)理噴著濃郁的香水,笑容滿面的迎在了門口,“我老遠就感到一股貴氣,正納悶是誰呢,原來是奚總的千金呀,您可是貴賓,快快,里面請!”

  奚雅南禮貌性的笑了笑,對這個楊經(jīng)理的場面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盡快安排下吧,我要剪頭發(fā)?!彼恼f道。

  “沒問題,我給您安排本店的金牌理發(fā)師,您可以移步那邊的美發(fā)專廊,選一款自己喜歡的發(fā)型,不過奚小姐這么漂亮,自然是什么樣的發(fā)型都好看了......”楊經(jīng)理絮絮叨叨的說著,腫泡眼里閃爍著商人的精光。

  “雅南姐,真要剪嗎?”小英在一旁擔憂的說道,“下一個MV......”

  “這不用你操心?!鞭裳拍涎凵駴Q絕,口氣卻異常的冷淡。

  小英不敢再說什么,只得陪了她坐到轉(zhuǎn)椅上。奚雅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思緒漸漸飄遠,待回過神兒來時,她那齊腰的長發(fā)已經(jīng)被打濕梳理好了。

  “奚小姐發(fā)質(zhì)真不錯,真要剪短嗎?”拿著剪刀的理發(fā)師有些惋惜的說道。

  奚雅南失神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蒼白的臉上流露著藏不住的悲傷,“嗯,”她只是輕聲應道。

  銀色剪刀利落的穿梭于柔順的秀發(fā)中,隨著“咔咔”的聲響,如瀑般的長發(fā)似斷了線的珠子,傾灑了一地,奚雅南的心漸漸冰涼,眼眶不覺間酸澀起來......

  陽光刺眼,一如多年前的那個夏天,她一身白裙坐在一架復古的鋼琴前,眼神羞澀的望著斜靠在窗臺前的男子,陽光給他的背影鍍上了一層金邊,使他仿佛太陽般那樣耀眼。

  “承宇,你在想什么?”奚雅南一臉?gòu)尚叩目粗行┦竦纳虺杏睢?p>  沈承宇回了神,輕輕的笑了笑,“沒什么,你長發(fā)的樣子很美,讓人感覺很溫馨,很熟悉,我第一次見你時也是這樣的情景,這種感覺總是似曾相識?!?p>  ......

  為了這句話,她為他留了七年的長發(fā),而如今,一切都結(jié)束了,原來她從來就只是一個影子......

  對不起,我要忘了你。

  夕陽漸落,晚霞滿天,紅彤彤的火燒云給天邊織了一道美麗的霞光,波光粼粼的湖面似染了墨的山水畫,靜謐中透露出朦朧的美,湖邊白色的磚瓦墻孤零零的守望著,好似已被人遺忘在城市的角落,這座小樓處于半封閉的狀態(tài),出入都有嚴格的監(jiān)控,但是如果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鐵門,往往會讓來客大吃一驚,富麗堂皇的裝飾,明亮寬敞的大廳,和小樓樸素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又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夜晚,歡樂的氣息縈繞在三層的一戶人家,落地窗緊閉著,紫色的帷幔隔絕了微涼的晚風,橘色的燈光打在客廳的中央,柔和而溫馨。

  “攸寧,不用準備這么多吧,咱們就四個人啊?!卑滓屡游Ⅴ局碱^,烏黑的秀發(fā)在頸后挽了一個發(fā)髻。

  “沈承宇這小子磨蹭這么久終于下定決心了,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丁攸寧開心笑道。

  “你就不擔心公司那邊的影響嗎?”嘉卉無奈道。

  “公司的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又不是離了誰就轉(zhuǎn)不了了,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好好享受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就好了。”

  “承宇怎么還沒有來?”戴著圍裙的鄭靈均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估計是孔陽那關不好過吧,咱們這個金牌經(jīng)紀人脾氣也是大的很?!倍∝鼘幮Φ?。

  鄭靈均撣了撣圍裙上的面粉,順手取了下來,“這幾天壓力很大吧?到處都有狗仔。”

  “還好,我這幾天幾乎都沒怎么出過門,”嘉卉嘆息道。

  “承宇這次確實是太出人意料了,沒跟任何人商量,怕是那個陸家少爺又給了他什么刺激吧?”鄭靈均輕聲笑著,溫潤的眼眸里漾著淺波。

  嘉卉挽了挽額邊的亂發(fā),笑而不語。

  “有一件事,”鄭靈均斂起了神色,聲音也隨之低了幾分,“奇怪的很,蠱蟲不見了?!?p>  “什么?”

  “我前幾日剛發(fā)現(xiàn)的,瓶子空了,里面什么也沒有?!?p>  “怎么會?”

  “是呀,怎么可能憑空消失呢?除非有人打開過它?!编嶌`均盯著嘉卉的眼神幽深了幾分。

  嘉卉感到臉上一熱,說話也結(jié)巴起來,“應該......不會吧......”

  “我總感覺你最近心事重重的,其實不止是最近,一直以來,你心里總像是積壓著很多事情,我不希望你什么事都自己一個人扛,我......”

  “油燜大蝦出鍋嘍!兩個人聊什么呢?還不快過來幫忙!”丁攸寧繞著廚桌前忙碌著。

  鄭靈均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下去,他望著逃也似的快步走開的嘉卉,眼神越發(fā)暗沉,他又一次想起了前幾日的那次神秘會面......

  古樸的小吃街,黑瓦白墻,二層小樓的悅來茶館寧靜安詳,在那熟悉的角落里,一襲黑衣的神秘男子細品著手中清茶的芬香。

  “你遲到了,”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圓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不好意思,臨時有些事,耽誤了?!?p>  黑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并未言語。

  “你這次找我來是因為......”

  “三日后月圓,你要時刻守在你朋友身邊,這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瓶子,“你收好,里面有一粒紅色的藥丸,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用。”

  鄭靈均雖然面露疑惑之色,但還是鄭重的收了起來。

  “還有,我建議你回去后再看一下從你朋友那兒拿來的東西?!?p>  “什么?”鄭靈均一臉懵圈,雖然有些泄氣,但不得不說,這是他面對這個神秘男子時最常有的表情。

  “忘憂蠱?!蹦凶虞p吐出這三個字。

  “你!你果然是巫族人!”鄭靈均不受控制的喊了出來,引得周圍人紛紛側(cè)目。

  黑衣男子笑了笑,壓低了帽檐,似一陣風似的離去了......

  陣陣歡笑聲將鄭靈均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他手指碰了碰衣兜里的陶瓷小瓶,心臟又緊緊的揪了起來,今天就是月圓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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