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快到了。
小夏知曉這時候,崗哨會有個換班。
宇文珩帶著軍營中的主力出了潼關(guān)去了西涼。
到底,此刻也不會有人時時來召喚她前去侍奉。
這便好,宇文珩不在,她倒是得了難得的安寧。
只要,不要讓那秦國女官起疑便可。
“奶媽,我走了。”小夏知曉門外的守衛(wèi)撤離了,于是披上了斗篷往外走去。
“小心啊?!蹦虌屛樟宋招∠牡氖郑膊桓医o她盞燈籠,怕讓人更快發(fā)現(xiàn)動靜。
“嗯。”小夏點了點頭,便掀起了門簾,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大部隊隨著元帥出征,其他的兵力則主要被布防在了那潼關(guān)的城門上。
小夏不敢東張西望,低著頭,疾步穿梭在各個帳篷間的陰暗角落里。
火盆里的火光打得這地方明昧不定,幸好,四周并無異樣。
縱隊巡邏的士兵沒有發(fā)現(xiàn)她,讓小夏心驚肉跳地又有了些許慶幸。
約定的地方就在軍營的后方,不遠,也并不隱蔽。
所以,小夏手里提著一個竹編的籠子,卻是佯裝隨興所至。
她和奶媽說好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就說是來捉蚱蜢的。
那小東西現(xiàn)在還很少,捉了可入藥。
小夏疾步到了那巨大的槐樹下,可翎兒卻還沒來。
真奇怪。。。。。。
戌時該是到了。
山風(fēng)凜凜,她覺得有些涼。
于是蹲在了半山坡的草地上。
這樣從上往下俯瞰,卻別有一番風(fēng)景可瞧。
這潼關(guān)的城墻削了垛口,上下起伏著拉出硬朗而堅固的鋸齒形狀。
上面,有手持兵戟的士兵在來回走動,有條不紊,肅立威嚴。
巨大的烽火臺,在夜幕中巍然聳立,是那別樣的雄渾和厚重。
箭樓環(huán)抱關(guān)樓,有士兵目視關(guān)外,瞭望前方的一馬平川,森然肅穆。
真是奇妙的官感。
她本以為這一切會和她無關(guān)。
不想,她如今,便聞著這硝煙的味道,面前,是近在咫尺的千年前的軍事要塞。
工事不是日曬雨淋,風(fēng)雨侵蝕后的遺跡廢墟。
真實,渾然。
磅礴雄渾間,處處是一觸即發(fā)的血雨腥風(fēng),生靈涂炭。
夏沫央不覺深深吸了口氣。
她吞了口口水,第一次有了置身這歷史洪流之中無法抽身而退的激烈。
她該何去何從?
本以為不過是石靈戲弄于她的小小意外。
不想,鳳凰淚藏身在這茫茫人海,而她,已然舉步維艱。但愿,翎兒說的話是有玄機的。她能給她指條明路嗎?
今日還能有一口氣,勉強撐起身軀,仰望頭頂?shù)男强铡?p> 那鳳凰災(zāi)星,是否也在上頭看著她?
為何,總要如此給她帶來災(zāi)禍?
小夏在星空下,她看著比千年后都要澄清繁密的星宿,竟然一時間有些松了身子骨。
她便這樣呆呆抬頭看著。
什么都變了,只有星宿和星空沒有變。
所以說,這里的世界,和那里的世界,其實也并不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
起碼,天上的新月如鉤,正也一動不動看著她。
咔擦,有一聲枯枝被踩斷的聲響傳來。
驚了那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夏沫央一跳。
她看去,卻是翎兒來了。
“翎兒!”
小夏上前,剛走近兩步,就發(fā)現(xiàn)翎兒今日的臉色很是不一樣。
她向來都那么親切,嘴角掛著笑。
所以突然,她不笑了,小夏便覺得有些異樣。
“呵,你還真敢來?!?p> 翎兒整了整自己垂落在胸前的一縷發(fā)絲,說話間,是難掩的憔悴神色。
伊莉莎
么么噠,今日第三更~